“卓當歌!你腦子被驢踢了啊!”江亭楓跳上桌子,狠狠拍了一下她的頭,“他就是害樓爺爺的人,你還敢放心的把人交給他?”

“我……”

“你什麽你!快跟我進去救人啊!”

他約莫隻有卓當歌的腰那麽高,卻還是拽著她的袖子,拚命往房間的方向拖,就怕再晚就來不及了。

正當兩人僵持的時候,門被推開。

封玉走出來,臉上沒有表情。

卓當歌心頭緊了緊,上前道:“我外公……”

“還好他事先吃過抑製毒素的藥物,現在已經沒事了。”他歎息一聲,眼中又有些責備:“帶著病人這麽長途跋涉,你知道自己有多亂來嗎?如果我沒趕上,你怎麽辦?”

“我……”卓當歌自知理虧,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江亭楓卻跳了起來,指責道:“明明就是你給樓爺爺吃了有毒的方子,現在還敢惡人先告狀了?”

“我?”

“怎麽,敢做不敢承認了?!”小不點人插著腰,努力揚起鼻孔對著他。

封玉哭笑不得。

“這個小鬼又是誰,你弟弟?”

“喂,回答我的問題!不要無視我啊!”

被無視的江亭楓很生氣,揮舞著拳頭就要衝上去跟他決一死戰。

封玉蹲下,一隻手撐住了他的額頭。

小小的拳頭在他麵前拚命揮舞,就是近不了他的身。

他覺得有些頭疼,畢竟這種精力旺盛的小不點,他是最不善應付的。

卓當歌終於反應過來,上來將他拉了回去。

“狗子,別鬧了。”

“狗子?這名字還真接地氣。”封玉有些哭笑不得。

鬼穀好久沒這麽熱鬧過了,都是因為多了兩個鬧騰的小鬼。

“好了,現在說說是怎麽回事吧,他是吃了那方子才出問題的?”他走到卓當歌麵前。

她比上次似乎更瘦了些。

這幾天長途跋涉應該也沒有睡好,眼瞼下多了一層淺淺的青色,看起來相當憔悴。

封玉皺眉。

這個小鬼,真是太亂來了。

“外公吃了你的方子就昏迷不醒,太醫說是中毒了……”

她眨眨眼,咬住了下唇,看起來好不可憐。

“可讓人驗過藥渣?”

“我、我當時走得匆忙,沒注意……”

“……”封玉無語。

不過他已經大概猜到了是中的哪種毒,也明白那方子裏哪一味藥能讓人動這樣的手腳。

可緣由是什麽呢?

莫非那老頭這些年又樹了不少敵人,個個都恨不得他去死?

“罷了,他現在也沒什麽大礙了。我讓青崢白術去收拾兩間廂房,你們先去休息一會兒,一切等他醒過來再說。”

如果是樓之薇,他一定會戳著腦袋罵她蠢材。

可對於兩個小鬼,他還是要拿出長輩的寬宏大量和沉穩睿智,不能在小輩麵前失了身份。

這幾日神經緊繃,好不容易放下心來,她還是有些猶豫:“我外公,真的沒事了嗎?”

封玉失笑,這小鬼本來應該是來找他算賬的吧。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麵有一道淺淺的傷口,浸出了點血。

這種傷對他來說沒什麽影響,隨便擦點膏藥就好,他也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卓當歌看見了,秀眉都擰到了一起。

紅紅眼眶帶著些晶瑩,泫然欲泣。

“我會治好他的,別哭了。”

“我沒哭!真的……不是你?”

封玉笑得有些無奈,“我要是真想殺他,又何苦花這麽多時間去救他?哎,罷了,跟你們也說不清楚,若不願留下,我派人送你們回去吧。”

“不!”意外的是,對這個問題她反應得很迅速,“我、我要留下來……照顧外公!”

“……好吧,那我讓人去收拾房間。”慈愛的拍了拍她的頭,他轉身去吩咐白術。

端足了長輩的架子,封大神醫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仙氣十足的走了。殊不知某人在他身後,粉嫩白皙的臉蛋早已經紅到了耳根。

一隻手按在頭頂,心口狂跳。

他……他剛剛……

“當歌?”小不點試探的叫了她一聲。

沒有得到回應。

“當歌!”他加大了音量。

卓當歌這才反應過來,疑惑道:“啊?啊?怎麽了?”

“你沒事

吧?”

“我能有什麽事?”

“可是我看你……”就是一副很有問題的樣子啊!

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嬌羞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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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震關病情穩定,當天晚上就醒了過來。

不過睜開眼的時候,他還有些恍惚。

“唔?府裏的陳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劣質了?莫非是那酸秀才又拿著我的月例去扶貧濟困了?怎麽不拿他自己的啊!”

“……寒舍簡陋,真是委屈樓大將軍了。”封玉在旁邊冷笑了兩聲,心情頓時很不美麗。

這丫敢嫌他鬼穀窮?

丟出去!

樓震關還沒反應過來:“娘炮?艾瑪,我這次真是病得不清啊,都開始產生幻覺了。齊苗?齊苗!快來個人啊,請個太醫過來,我可能……”

“何必那麽麻煩,樓將軍哪裏不舒服,本神醫給你紮兩針就好了。”他話還沒有說完,封玉就已經拿著金針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

“……”

樓震關這才反應過來,他沒有在做夢。

麵前這人確實是封玉無疑!

“臥槽,你又來墨京了?”

“……這裏是鬼穀。”

“那我怎麽會在這裏?”

封玉懶得再跟他廢話,言簡意賅的把大概的情況解釋了一遍,末了又問他最近是不是又結了什麽新仇。

樓震關很堅決的搖頭,表示這些年與鄰居和睦友善,對同僚關愛有加,才不會有什麽要命的仇敵。

封玉一臉不信的看著他,也懶得去深究他究竟有沒有說實話,隻是囑咐他好好休息,養好了身子早些滾蛋,不要擾了他的清淨。

“我說,娘炮……”

“嗯?”

“……神醫,究竟是誰帶我過來的啊,是……薇薇嗎?”他問得有些遲疑。

他還是有些了解這個女兒的。

這十餘年來,要命的危機也有那麽一兩次,可樓之薇卻沒有再上門求過他。

她欠了他太多。

所以她選擇不見,不再消耗他的一番情誼。

封玉淡淡看了他一眼,才道:“不巧,你寶貝外孫女手上的那張藥方,是我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