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東方羽陰邪的臉上有些發白,隨即像想到什麽似的,顫聲道,“不對,你們不可能搬得動州兵!難道就不怕這事傳到皇帝耳朵裏,治你們一個謀反之罪嗎?!”

他咬了咬牙,暗自慶幸自己平時有關注朝廷動向,不然就這麽被他們唬了去!

離這裏最近的州府就是玄霧城,一個沒有封王的世子,哪裏能權利借兵過來?

更何況除了醫術,鬼穀最精通的就是奇門遁甲,這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事情。

一番思慮時候,東方羽斷定這必定是對方聯合起來施的障眼法,“危言聳聽,既然已經叫了官兵來,為何不讓他們現身?”

“對,什麽州兵,我看都是假的,抓了他們才是關鍵!”

“敢戲弄爺爺,等把你們全部抓了,再在你們麵前好好玩兒玩兒那勞什子的郡主,看你們能如何?”

這個提議很快得到了眾人的響應。

“跟他們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大夥兒一起上,我看那什麽世子也細皮嫩肉的,一樣能玩!”

聽了這話,卓北樓如玉的臉上幾乎有一刹那的龜裂。

不過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使了個眼色,沐澤立刻會意,迅速抱起卓當歌離開危險地帶。

緊接著,亂箭鋪天蓋地而來,幾乎掩蓋了天空。

仿佛就是那個瞬間,那些鬼影從樹林裏顯現出來,竟都是一個個鐵甲長弓的士兵!

赤霄山莊的人愣住。

須臾間,已經落了下風。

“大膽狂徒,竟敢如此口出穢言,州兵聽令,把這些草莽全部拿下!押解回州府聽候發落!”

為首的官兵一聲令下,無數的人影湧了上來。

州兵……真的是州兵。

他們竟然有辦法搬動州府的守衛!

赤霄山莊的人自然不可能敵得過訓練有素的官兵,有膽小的更是拔腿就跑,人心四散,死的死傷的傷,沒一會兒就被盡數押解。

“你們……你們……”東方羽麵色灰敗,不可思議的看向眾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剛剛的趾高氣揚,如今盡數碎成了渣渣。

為首的官兵上前幾步,有些狗腿的道:“世子殿下,人已經都押下了,您看怎麽處理?”

說來也巧,當年玄霧城在北牧圍攻之下固若金湯,全是靠了昌平公與忠義郡主鎮守。

若不是他們,如今多少人淪為亡國奴隸?現在別說是要借幾個州兵,就算是讓他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啊!

所以接了命令,他們立即就披星戴月的趕了過來,幸好沒有什麽差錯。

“大人言重,這次多謝大人出手相救,不然不僅是舍妹,我們恐怕都在劫難逃。”他過去扶了卓當歌。

那條鞭痕尤其醒目。

官兵立馬就懂了,連忙道:“世子放心,這赤霄山莊本來在江湖上就盡做些雞鳴狗盜的勾當,我們正愁怎麽治理,這次人證物證俱在,正好連根拔除,也好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當然,那陰陽怪氣的東方羽自然是少不得一頓抽。

卓北樓聽了,很是滿意。

不過作為一個沒有實權的世子,他是沒有資格命令官府怎麽做的。

於是就笑了笑,以表欣慰。

帶笑的目光一轉,須臾間落到了卓當歌身上。

她打了個抖。

“哥……”

“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今晚好好在屋裏吃桂花糕,不要出門。”

“……”

“嗯?”見她埋頭裝死,他拔高了音調。

外患都解決完了,現在就是剩內憂。

這丫頭越大越不聽話,再不教訓就要翻天了!

卓當歌見狀想躲,卻被他適時拎住後領,提到了麵前。

一旁的少年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默默閉了嘴。

這是別人的家事,他沒有資格插嘴。

卓當歌開始向封玉使眼色求救。

他眨了眨眼,轉過頭全當沒有看到。

卓當歌不依了。

她好歹也是出門給他送桂花糕的時候被抓的,還受了這麽重的傷,他身為第一關係人,又是大夫,怎麽能對她視而不見呢?

“看別人做什麽,自己闖的禍難道要別人幫忙善後?”

“可是…

…”她本意也是為了救人啊,而且她都已經挨了一鞭子了,就不能當做已經教訓過了嗎?

卓當歌開始絞盡腦汁如何才能耍賴。

“你要怎麽教訓她也得等她傷好了再說。”忽然,一襲藥香從鼻尖飄過,她被另一個人拎在了手裏。

封玉終是硬不下心腸見死不救。

別看卓北樓年紀不大,肚子裏的壞水已經積了不少,加上自家老爹和那不靠譜的卓傾羽雙重教導,假以時日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為西蒼的未來感到揪心,更不想卓當歌落在這個小狼崽手裏。

因為她一定會死得很慘。

卓當歌求之不得,反手就抱住了封玉的手臂,撒嬌賣萌耍賴道:“封大哥封大哥快救我,你看我都傷得這麽重了,他竟然還要打我!”

“……叫叔叔。”他咬牙,低聲道。

“我不。”她繼續耍賴。

封玉狹長陰柔的眸子眯了眯,忽然放了手。

“那我不幫你了。”

“誒誒誒,別別別,叔叔就叔叔嘛,那我叫了你‘叔叔’你可要罩著我喲。”

也不知道這潑皮耍賴的性子是不是從她娘那裏學來的,竟然可以把蠻不講理演繹得這麽理所當然。

封玉也是服了。

他無語的掃了她一眼,“跟我上藥去。”

來鬼穀住了兩次,這小鬼就傷了兩次,要是被墨京城的那一堆惡霸夫妻知道了,非衝過來拆了他的窩不可。

所以為了謹慎起見,他要趕快治好這個小鬼,然後把這群亂七八糟的人全部丟出去,老死不相往來!

封大神醫下了決心,重新拎起她的後領,走了。

這個動作沒有半點美感可言,可他剛好高出她一個半的頭,這樣看起來,像在拎一隻家貓,竟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卓北樓在後麵看著,半天沒說話。

今晚的事情他們並沒有告訴樓震關,所以明天問起來,少不了一陣雞飛狗跳。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不慌不忙的將玉骨折扇收回腰間,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沐澤,笑得有些莫名。

“你喜歡我妹妹,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