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薇不淡定了,這貨不是被皇帝罰禁足思過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又出來蹦躂了?

這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太快了吧!

那皇帝老頭真是個老狐狸,當著人是一套,背著人又是一套。差評!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太子殿下。太子就太子嘛,還非說是什麽公子,我還以為是自己紅鸞星動,桃花朵朵開了呢。”

樓之薇這麽說著,語氣中是滿滿的失望。

卓錦書正在對弈的手輕輕顫了顫,半晌才道:“那真是讓你失望了。”

他的神情很淡,感覺跟前些日子那個歇斯底裏,隨隨便便就會暴走的樣子大相徑庭。

樓之薇覺得有些稀奇,難道是這段時間被他爹好好教育了一番,所以學乖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想關心的問題。

“真是知我者,太子也。既然咱們誰都不待見誰,又何必互相傷害呢。所以你今天叫我來,不會隻是要跟我嘮嘮嗑那麽簡單吧?”

樓之薇也不客氣,找了個凳子坐下,順便給自己滿了一壺茶。

那動作,簡直比在自家後院還要隨意。

她如墨的長發高挽,姣好的容顏中又見幾分英氣,品茶的時候沉靜淡雅,仿佛一束靜雅的梨花。

可是卓錦書明白,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麽梨花,她張狂起來甚至要比南詔深處沼澤裏最凶猛的野獸還要可怕三分。

如今見她這麽安靜的樣子,卓錦書幾乎都快要忘了,兩人上一次這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究竟是什麽時候。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相處的模式變成追逐和躲避,糾纏與厭煩。

忽然,他輕歎一聲,伸手從廣袖裏拿出來一個東西,朝她遞了過去,“我本不是故意要來找你,既然今天遇見了,就正好把你上次忘在長樂殿的東西拿回去吧。”

樓之薇低下頭看了眼他手中的物件兒,樂了。

這不就是之前被卓問天一怒之下摔碎的長命鎖嘛,那可是原主和渣男的“定情信物”。

她穿過來不久就發現了這東西的存在,但那

個時候她已不是“樓之薇”,是以卓錦書給的東西也就不可能隨身帶著,順手就扔在了梳妝盒裏。

隻是那天雲璃忽然向她發出了賞花的邀請,她靈機一動就把這東西待在了身上,沒想到最後卻成為自己絕地反擊的最好籌碼。

所以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定情信物”如今也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樓之薇沒有去接,而是問道:“我應該也送了殿下一個信物,隻是不知道今日帶在身上沒有?”

卓錦書手輕微顫了顫,半晌才道:“你我婚約已經解除,那東西帶與不帶又有什麽區別?”

樓之薇非常認同的點頭。

“殿下說的是,我也覺得婚約既然已解除,那還是斷得幹淨些才好。今日我便把東西收回來,等他日遇見如意郎君的時候,也有個拿得出手的東西。”樓之薇淺淺笑著,好像在說今天晚上加個菜那麽無足輕重的事情。

卓錦書明顯滯了一下,甚至連手上的顫抖都清晰的被她看在眼裏。

他的胸膛急速起伏了片刻,好像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過了好半晌,他才伸手從袖口裏拿出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合著壞掉的長命鎖一起遞給她。

“這鎖既然你一直帶在身邊,想必十分喜歡,我也用不著了,就留在你身邊做個念想吧。”

樓之薇是真不知道卓問天究竟跟他說了什麽,導致卓錦書就像是吃錯了藥一樣詭異。

這麽好言好語跟她說話的卓錦書,還真是讓有有些不習慣。

樓之薇接過玉佩,卻沒有去拿長命鎖。

“多謝殿下成全,沒別的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自個兒玩吧。”說完真的拍拍屁股出了門。

卓錦書也沒有阻攔,隻是在那門要關上的刹那,他的聲音才輕輕從門後傳出來:“你爹,快回來了。”

哪成想,那門本來是要關上的,結果又“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踹開,把裏麵的人嚇了一大跳。

“啥啥啥,你再說一遍?”

“……樓、之、薇!你能不能不要

這麽一驚一乍?”卓錦書咬牙切齒,完全沒有了之前淡然的樣子。

遇上這種女人,真是再好的脾氣都能被她氣得折壽。

這女人怎麽就不能其他大家閨秀一樣溫柔懂禮識趣呢?

樓之薇才不管他有沒有受到驚嚇,從外麵探進來半個頭,一臉不可思議的問:“我爹要回來了?不在邊關玩泥巴了?真的?什麽時候?消息可靠嗎?”

“……”

“快說呀,你啞巴了?”

一旁的侍衛看不下去了勸道:“樓大小姐請注意言辭,不得對太子殿下無禮。”

樓之薇卻根本不予理會,她現在一心都在那個便宜爹快要回京的消息上。也不知道便宜爹究竟長成什麽樣子,“你倒是說話啊!”

卓錦書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他覺得自己要是能心平氣和的跟這個女人講上十句話,隻怕是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一個月之後就能到墨京。”

樓之薇眼睛咕嚕嚕轉了一下,忽然道:“誒,你說,我爹要是知道你始亂終棄,會不會氣得一刀宰了你?你今天見我不會想讓我幫你說兩句好話的吧?”

一旁的侍衛聽得大驚失色,厲聲道:“大膽!”

卓錦書倒是在她欠抽的嘴下磨煉出來了,狠狠瞪她一眼,道:“你我二人是自願退婚,有聖旨為證,何來始亂終棄一說?”

樓之薇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們這親到底還成不成啊,我還等著喝喜酒呢。”

卓錦書卻沒有再理會她。

也不知道是看到那張臉提不起來鬥誌還是怎麽的,樓之薇覺得沒勁,又打趣了兩句,才真的走了。

卓錦書倚在窗邊的軟塌上,一路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深沉的眸子裏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侍衛看不過去,道:“殿下,這樓大小姐實在太囂張無禮了,居然敢對殿下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

卓錦書沉默了好半晌才答:“她從前不是這樣,隻是忽然就像變了個人,我甚至不禁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樓之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