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這麽說著,實際上是差點把那一口銀牙咬碎。

樓之薇占了個大便宜,自然是要賣一下乖的,不然豈不愧對了她氣死人不償命的打臉準則?

她看向兩人中間的棋盤,問:“姨娘剛剛可是問我如何才能破了這棋局?”

“之薇……有法子了?”柳氏臉上的表情很僵硬,卻不得不順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哪知道樓之薇直接伸手推翻了棋盤,黑白子瞬間撒了一地。

“破釜沉舟,重新再來,不到最後一刻,又有誰能猜到誰才是真正的贏家!隻是沙場上的金戈鐵馬,又豈是幾百顆黑白棋子能描繪得出來的?不真正經曆過沙場,又如何能知道戰爭的殘酷!”

樓之薇說完,朗聲笑著走出了柳氏的院落,留下臉色均不怎麽好看的兩人。

她剛剛那一瞬間的氣勢,仿佛讓周遭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等她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出了一背的冷汗。

直到樓之薇走遠,兩人才終於覺得稍稍鬆了口氣。

“娘,你看她這個囂張的樣子,簡直讓人恨得牙牙癢!”

過了一會兒,柳氏的聲音才從口中傳出,隻是已經沒有了那種慈母般的溫柔和愛憐,而是充滿了冰冷和怨毒。

“吾兒莫急,她囂張不了多久!”

“娘的意思是?”

“她不是想參加春獵嗎,咱們就讓她去,這一次,定要讓她有去無回!”

說罷,狠狠捏緊了手中的方巾。

此刻樓之薇已經走遠,自然聽不見她們之後究竟在密謀著什麽。

白虹還沉靜在那霸氣的兩巴掌上,明亮的眸子裏閃現著無比的興奮。

“大小姐剛剛真是太解氣了,奴婢早就想上去削她了!”

樓之薇笑著拍了拍她的頭,道:“丫頭,你可知‘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

“這個……‘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白虹想不明白,自家小姐怎麽忽然有

興致跟她對對子了。

“呸!是‘我且打他,打他,打他上天,你再看他!’”

聽了這句話,白虹臉上立刻出現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頭道:“原來如此,奴婢明白了!”

樓之薇孺子可教的點點頭,卻沒有往采薇閣走,而是轉身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白虹不明所以的跟在後麵,半天才問:“大小姐,今天好像是封神醫過來換藥的日子呢,我們就這麽出去了,萬一跟他錯過了怎麽辦?”

她以為樓之薇是忘了,在身後小心翼翼的提醒。

哪知道被提醒的人隻是點了點頭,道:“不用他上門來找我,我這就去會會他!”

說完還搖了搖手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黑巾。

白虹完全不明白自家主子究竟想幹嘛,隻能拔腿跟上。

馬車一路行到了賢王府,這次守門的侍衛再沒有想之前那樣冷麵以待,而是在她走下車的時候就迎了上來。

“不知樓大小姐光臨,有失遠迎,大小姐可是來找王爺的,小的這就去通報一聲。”

樓之薇卻搖了搖手,道:“不用了,我是來找封玉的,你們家王爺身子弱,還是別讓他出來吹風了,我辦完正事就走。”

說完,風風火火的就走進了王府。

隻是前腳剛一走進去,後一秒就看見遠處幽幽飄來一個月白色的身影。

他腳步虛浮,麵色蒼白,即使在小廝的攙扶下也走得很辛苦,說是在“飄”也完全沒有什麽不對。

真不明白究竟是得了什麽病,才能虛成這個樣子。

見他麵朝自己走來,樓之薇也不好裝作沒看到,隻能默默的將手上的那塊黑巾收進袖口,走上前去跟卓君離打招呼。

“嗨!賢王殿下,數日不見,身體可好些了?”說完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出手向來沒個輕重,更何況對方是個一碰就倒的玻璃人,這一爪子下去,竟直接把卓君離拍了個趔趄,要不是他身旁的小廝扶得穩,隻怕就要一巴掌給他拍地上去了。

“你!王爺身子向來

不好,你怎麽能出這麽重的手,把我們家王爺打壞了怎麽辦!”小廝瞪向樓之薇,眼神幾乎冒得出火光。

他可沒忘記她之前輕駭的行為,將王爺**成那副模樣,最後竟然連屁都沒放一個就跑了!

卓君離則是輕咳了兩聲,道:“無礙,清容不得無禮。”

“可是……”叫做清容的小廝皺了皺臉,受到自家主子的命令,隻能生生將那口惡氣咽回去。

樓之薇也知道自己出手重了,十分抱歉的想幫他揉一揉,哪想到手一伸出去,就被清容一臉大義的擋住。

那表情好像在說:我家王爺的清白神聖不容侵犯,你要是想對王爺圖謀不軌,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樓之薇被那眼神瞪得十分尷尬,最後還是收回了手。

“不知今日來我府上,所為何事?”他的指尖不著痕跡的滑過剛剛被她打到的那個地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麽端倪。

樓之薇則是搖了搖綁著紗布的手腕,道:“我是來找封玉的,換藥。就不打擾你回房休息了,再會。”

說完,帶著白虹離去。

卓君離默默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眼神不知怎的就落到了她的袖口上,那是她剛剛順手將黑巾放回去的位置。

樓之薇之前來過一次,所以這一次找封玉住處可謂輕車熟路,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娘娘腔,本小姐來看你了,還不速速來接駕!”

人未到,聲先至。

如果不是那欠揍的聲音,青崢和白術差一點就拔刀衝出來了。

見樓之薇笑意盈盈的出現在門口,兩個侍衛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很微妙。

青崢一臉不爽的別開臉不去看她,而白術則上前道:“主人正在午休,平日裏都是未時換藥,今日樓大小姐怎麽親自來了?”

“睡覺?那正好,你讓我進去辦個事兒,很快就出來。”

辦……事?

一聽到她要在自家主人睡覺的時候辦事,白術哪裏還能淡定,一個側身就擋在了房門口,滿臉警惕的道:“你想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