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淳實在受不了這種目光,條件反射的抱住自己胸口,像一隻獵人手下的小白兔一樣可憐兮兮的看向蘇小小。

“淳淳……小淳淳……”蘇小小拉長聲音喚著朱見淳,朱見淳隻覺得渾身直掉雞皮疙瘩,硬著頭皮道,“小小,你還是叫我豬真蠢吧,聽著習慣了……”

“淳淳啊——我滴小淳淳啊——”蘇小小就是不改口,盯著朱見淳一個勁的笑,笑得朱見淳毛骨悚然,更緊的抱著胸口。

“小小,還是叫我豬真蠢吧……”被蘇小小實在笑得不好受,朱見淳小聲道,蘇小小不理他,湊近一步,朱見淳後退一步,蘇小小又逼近一步,朱見淳又後退一步,蘇小小又逼近,朱見淳又後退。

就這樣,你進我退,我退你進,直到朱見淳再也受不了,大吼道,“小小,你到底要做什麽?請你給我一個幹脆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說完,朱見淳站直身體,挺起胸膛,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

蘇小小嘻嘻笑著,逼近一步,用手指戳了戳朱見淳的胸膛,柔腸百結的喚了聲,“小淳淳啊——”

“我真的受不了了!”朱見淳發狂的抓著頭,哭喪著臉,對著蘇小小求爺爺告奶奶,就差沒下跪了,“小小啊,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看這笑,聽你叫我小淳淳,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小小啊,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麽,求你快點吧!我早死早超生!”

蘇小小不說話,一個勁的笑,那笑聲仿佛就如地獄飄來的索魂聲,朱見淳捶著桌子跳腳,指著蘇小小麵色扭曲說道,“我知道你又想對我唱你那個豬,你生日快樂,我今天不生日,求你別唱,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要對我做什麽,我都依你!隻求你,不要再唱歌了!你那不叫歌,你那叫地獄催命音,叫魔鬼索魂樂,我那次已經聽得連做三天噩夢……”

蘇小小死死盯著朱見淳,眼裏的火幾乎要噴出來,將朱見淳燒成灰燼,“你個死豬,我那麽辛苦給你又唱又跳,拿個琵琶當吉他彈,我容易嗎?我扯著我的鴨公嗓吼,吼得喉嚨都破了,我容易嗎?你竟然說我那是地獄催命音,魔鬼索魂樂?真反了你,好!我現在就給你來一首青藏高原,你不是說催命嗎?我現在不催命了,我催眠!”

“催眠?”朱見淳喜上眉梢,“那快點唱吧!自從聽了你的歌後,我就沒睡過好覺,你催眠正好……”

“對!催眠!我催得你一睡不醒!”蘇小小咬牙切齒的說,清了清嗓子,張口就扯開嗓子吼了最部分,“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撲通”一聲,“撲通”又一聲,接著,又傳來倆聲“撲通”……

“怎樣?不錯吧?我這高音不錯吧?雖然很久沒練了,可還是吼出來了……”蘇小小得意洋洋的說,看向其他人,卻發現秋兒,福伯不知何時已倒在地上倆眼翻白,口吐白沫,而夜梟一臉死灰,臉色慘白,似乎剛剛經曆一場生死大劫,朱見淳趴在牆上一個勁的用頭撞牆,“看來,我的歌聲真有震撼力,大家都聽得很過癮呢……”

窗外傳來嘈雜聲,還夾雜著男人女人驚恐的叫聲,以及店小二的叫聲“別走啊,你們還沒付賬呢——”

緊接著,桌翻凳倒的聲音此起彼伏,似乎有不少人著急逃命時撞倒了桌椅。

“小二,怎麽回事?”

蘇小小大吼一聲,店小二馬上跑了進來,似乎是跑得太急了,臉色慘白,見了蘇小小,卻還是勉強笑道,“客官,有啥吩咐?”

“發生了什麽事?外麵怎麽那麽吵?”

“哎,說來真奇特,剛才不知哪裏傳來一聲嚇死人的鬼嚎,把客人們都嚇跑了,要不是我承受能力強,恐怕也嚇得跑掉了。”

“鬼嚎?”蘇小小皺了皺眉,她怎麽沒聽見?難道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糟糕!難道她耳朵聾了?還是老年癡呆提前到來?

“對啊!那鬼嚎可恐怖了!就像地獄索魂的!”店小二說著,還扯開嗓子學了一句,“呀——啦——索——”

蘇小小臉色脹得通紅,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那些人真沒品位,這叫藝術!這叫品味!懂不懂?一個個嚇成那樣,沒出息?

難道她唱歌真的有那麽恐怖嗎?怎麽可能!蘇小小自我感覺良好的想,曆史上也就她有這個咆哮唱高音的功力了,那些高音藝術家都沒她這個功力。

“對了,客官沒嚇著你吧?”店小二很敬業,雖然被嚇得到現在還手腳發軟,手指一個勁打顫,臉色慘白還沒恢複過來,還是賠著笑關心的問蘇小小。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啊?”

店小二放下心來,恰好蘇小小往旁邊挪了一步,店小二往裏一看,就看到躺倒在地口吐白沫的福掌櫃,驚道,“掌櫃的怎麽了?難道是被那鬼嚎震的?掌櫃的年紀大了,受不了嚇的,那鬼嚎也太嚇人了,會不會出人命啊?要不要請大夫?”

“沒事!他能有什麽事啊?”蘇小小說著,拿杯茶直接潑到福掌櫃臉上,福掌櫃馬上睜開眼,跳起來。

“電視裏,每次弄醒昏迷的人都用潑水這招,還真的不錯……”蘇小小得意還沒超過三秒,就看到大掌櫃跳起來,不停的擦著紅通通的臉,“好燙啊好燙啊!哪個混蛋拿熱茶潑我?”

茶是熱的?糟了!弄成故意傷人案了!蘇小小見大家的目光還沒集中在她身上,連忙把茶杯扔在地上,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用腳把茶杯踢到桌子下隱藏罪證。

顧客是上帝,深諳這個道理的店小二,肯定不會當著蘇小小的麵和福掌櫃說出實情,隻是模棱兩可的說道,“掌櫃的,一定是剛才的魔音入腦,你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才會出現幻覺,小的馬上去給你倒杯涼茶來。”

“那還不快去?”福掌櫃看來被燙得不輕,臉皮紅紅的,臉色也沒有之前的和藹可親,蘇小小內疚的笑笑。

而秋兒,夜梟,朱見淳被這麽一鬧,也緩過神來,個個臉色慘白慘白的找了張椅子坐下。

對他們,蘇小小可沒有內疚之情。

看著夜梟和朱見淳親密的坐在一起,蘇小小剛被唱歌打斷的想法又蹭蹭蹭往上竄。

“小淳淳呐,小梟梟呐——”蘇小小親密柔情的叫喚把倆人嚇得不輕,以為她又要魔音入腦,不約而同的瞪著蘇小小,一副你不會又要來吧的表情。

“你們不要這樣看著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蘇小小說著,朝倆人拋了媚眼,嬌滴滴的說,倆人同時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蘇小小飛了倆人一記白眼,也不和他們客氣,一屁股擠到倆人中間坐下。

“夜梟,阿豬,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隻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就行了。”蘇小小說完,忽然轉過頭來死死盯著夜梟和朱見淳,一看隻能盯著夜梟,又轉過一邊,這下子隻能盯著朱見淳,蘇小小一想不對,自己坐在倆人中間,怎麽可能同時盯著倆個人?

和夜梟換了位置後的蘇小小終於可以死死盯著倆人的臉,“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要你們回答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睛,那樣你們就說不了謊了!”

“夜梟,阿豬,夜梟是斷袖嗎?”

蘇小小問完,立馬去盯倆個人的眼睛,卻發現隻能盯一個人的,等到發現晚了時,朱見淳已搶在夜梟前麵回答,“是!”

夜梟一臉黑線,剛要反駁,朱見淳冷冷的看他一眼,夜梟隻好把要反駁的話全吞到肚子裏。

“那我再問你們,阿豬是斷袖嗎?”

朱見淳立馬回答,“不是!”

蘇小小盯著朱見淳足足看了三十秒,朱見淳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移開眼神,蘇小小打了個響指,下了結論,“阿豬,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你撒謊!”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不是……”朱見淳很少與人辯論,也沒有人敢反駁他說的話,可是,此刻為了自己的清白,不得不和蘇小小解釋,誰知蘇小小根本不聽他那一套,還認為他在狡辯,找藉口!

“你就別狡辯了,阿豬,斷袖不可恥,可恥的是明明斷袖還裝不斷袖騙女孩子,這才是十惡不赦!你看看你,明明就是斷袖嘛,還天天跑出去拈花惹草!真是太沒人性了,你知道你這樣會讓多少花癡傷心欲絕嗎?……”

“小小,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

“你別辯解了,辯解聽起來都像借口,你看夜梟一直沉默,說明他默認了!”

夜梟沉默,是因為他是侍衛,朱見淳才是主子,他不能討論主子的私事,誰知就被不明就裏的蘇小小歪曲事實。

“夜梟,你說句話啊,我真的不是斷袖。”

朱見淳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夜梟,夜梟默默的看了朱見淳好一會,像是故意報複剛才朱見淳汙蔑他似的,老半天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不知道。”

朱見淳差點一頭栽到地上,他終於深刻體會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