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會,朱見淳也許也覺得就他一個人在笑,旁邊的人都大氣不敢出的樣子,著實無趣,就斂了笑容,“丁紹宇說是為小小而來,有沒有說是什麽事?”

“回王爺的話,丁二少爺隻說有急事求見王爺,並沒有說是什麽事。”

“那你怎麽知道他是為了丁家大少夫人而來?”朱見淳沒好氣的說,不知為何,一聽到丁紹宇是為小小而來,他心情就極度不爽,恨不得把身邊的人都痛打一頓。

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心裏想的念的擔心的日夜牽掛的,不再是三年前那位清麗無雙的少女,而是那個嬌小活潑,帶著一點點古怪,柔弱又堅韌不拔,時時刻刻冒出怪異念頭的小女人。

手下沒想到朱見淳有這麽一問,見朱見淳臉色不好,手下怕自己不說話會被捏死,說錯話也會被捏死,猶豫了一下,見朱見淳臉色越來越不好,才低著頭小心翼翼說道,“其實,丁二少爺沒有說為誰而來,隻是小的請人奉茶時,見他不停的走來走去,似乎有什麽急事……”

“本王問的是你怎麽知道他是為了丁家大少夫人而來?聽不懂本王的話啊?”

心情極度不爽的朱見淳一掃往日的完美形象,一腳踹在手下肚子上,踹得手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卻又不敢有絲毫反抗,很快爬起來,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管家和其他王府下人,也不敢吭氣,個個心頭一個勁的嘀咕,王爺今兒是怎麽了?火氣來得這麽莫名其妙。

“說!再不說!拖你去喂狗!”

不知為什麽,朱見淳就是心情不爽,不爽!不爽!非常不爽!

被朱見淳這麽一嚇,下人一咬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王爺屬下叫人給丁二少爺奉茶時看見丁二少爺不停的走來走去好像有心事屬下又聽見丁二少爺不停的小聲嘀咕著什麽隻要朱見淳肯幫忙進宮去請禦醫來給小小看病小小一定會好起來!”

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大的,被朱見淳這麽一嚇,該下人說話滔滔不絕,一口氣就把事情說清楚了,雖然沒有任何停頓,朱見淳還是聽明白了,臉色立馬變得極其難看,一腳踹在下人的肩膀上,踹得下人身子往後仰,懼於朱見淳的威力,不得不擺正身體,等著朱見淳下一次出腳。

“請禦醫看小小?小小生病了?你為什麽不早說!來人,把這個沒用的東西拖下去喂狗!”

下人一聽,大哭著求饒,“王爺饒命啊,不要把小的拖去喂狗,王爺饒命啊……”

朱見淳懶得理會他的哭號,大步往客廳走去,那可憐的下人被拖走了,老遠還聽見他的嚎叫。

“王爺,不要讓小的去喂狗啊,王爺豹房養的那些狼狗都不愛幹淨,個個隨地大小便,狗房裏臭死了,小的每次去喂狗,都會一身臭氣,三天都洗不掉那個臭味,為此,小的的媳婦都不肯和小的一個被窩睡了,還說小的再做錯事被罰去喂狗,就帶著兒子回娘家,再也不跟小的過了,王爺,小的就這麽一個媳婦,就這麽一個兒子,走了可沒有了啊,王爺,求您大發慈悲啊……”

朱見淳走了數丈遠,聽著那遠去的嚎叫聲,皺了皺眉,“管家,本王罰他去喂狗是不是太重了?”

管家不敢說話,怕說錯了,自己也會被派去喂狗。

“管家,快說!不然,你也跟他一起去喂狗!”

“回王爺的話,王爺心地善良,為人仁厚,對下人親厚仁愛,阿才頂撞了王爺,被罰去喂狗是理所當然的!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麽大的王府,如果沒有規矩,那都亂了套了……”

朱見淳舉起手,管家立馬閉了嘴,賠著笑小心翼翼的看著朱見淳,朱見淳衝他微微一笑,管家的心刷刷刷的往下沉。

果然……

“本王也覺得不重,這樣吧,就讓他去喂馬吧!”

馬房更臭!這話管家可不敢說出口,不過,見朱見淳沒有說到自己,管家不由得鬆了口氣,誰知,那一口氣還沒完全呼出來,就看到朱見淳似笑非笑的目光掃了過來……

果然……

“他去喂馬了,就沒人喂狗了,管家,你最有經驗,做事又有分寸,就你去喂狗吧!本王相信你會做得很好的!”

說完,為表鼓勵,朱見淳還不輕不重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管家欲哭無淚,那叫一個敢怒不敢言啊!那叫一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他要去喂狗,他家老婆子一定會拿掃把掃他出門!

不過,管家心裏也直犯嘀咕,今天王爺到底是怎麽了,脾氣這麽古怪!一不小心,就點燃了他的火氣。

伺候了王爺這麽多年,今天的王爺最難伺候了!

想到這,管家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邁著老邁的步伐亦步亦趨的跟在朱見淳身後,今天的朱見淳耳朵特尖,“管家,你在歎什麽氣?怎麽?不願意去幫本王喂狗嗎?還是覺得本王虧待了你?王府虧待了你?”

管家哪敢說實話,隻得賠笑道,“為王爺效命,老奴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再說,王爺對老奴恩情深重,怎麽會虧待呢?”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朱見淳扯了扯嘴角,愣是給他扯出一抹陰森森的笑,看得管家的心髒差點就因跳動過於劇烈而停止了跳動。

“既然對本王這麽忠心,願為本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就……”

管家一聽,愣住了,看著朱見淳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想扇自己一耳刮子,他怎麽又跳進了王爺的陷阱裏來了?

“那就去太醫院請趙太醫來王府,就說本王有事找他!”

見管家還是愣愣的,朱見淳又加了句,“做好了這個事,就不用去喂狗了……不願意的話,那就別去吧!”

話音未落,管家的老邁身影已消失在走廊的拐彎處。

“平時也沒見他腿腳這麽利索!”

朱見淳微微一笑,理了理長發,又整理了衣襟,嘴角噙著迷人的微笑,確認沒問題後,才風度翩翩的往大廳走去,哼!他怎麽也不能被那個娘娘腔丁紹宇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