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一片大好,蘇小小本該趁勢追擊,逼族長同意丁紹澤休妻,可蘇小小顧慮到這老家夥這麽固執,在這麽多族人麵前,恐怕寧死也不丟麵子。

蘇小小腦子裏飛快一轉,忽然朝族長撲過去,族長嚇得連連後退,顫巍巍的手指指著蘇小小抖個不停,“你想做什麽?”

蘇小小凶神惡煞的撲過去,嚇得族長臉色發青,誰知蘇小小竟然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族長拚命踢著腿,無奈蘇小小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怎麽甩也甩不掉,“你到底想做什麽?放開我放開我……”

蘇小小腦子裏惡作劇的想起被壞蛋調戲的良家婦女,基本上每個婦女或少女都會有這句台詞。

“族長,如柳父母雙亡,沒人教導,才會做出這許多糊塗事,令丁家蒙羞,讓夫君失望,讓族長您難過,如果如柳早得到族長的教導,如柳就不會做出這些丟人現眼的事,族長啊,如柳知道錯了,求您饒過如柳吧,如柳真的知道錯了,如柳再也不敢了,從今以後,如柳一定會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相夫教子,服侍夫君和長輩。”

蘇小小哭得痛哭流涕,看起來真是決定改過自新了,丁紹宇臉色大變,但他不知道蘇小小這麽做的目的,雖然很想知道真相,但他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

丁紹澤則麵露歡喜。

族長從最初的驚愕過後,臉上露出疼愛的表情,疼愛的撫摸著蘇小小的頭發,“知道錯了就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孩子,知道錯了,改正就好。”

族長和藹的語氣,真像一個慈愛的長輩,也就像而已,蘇小小在心裏冷哼,如果不是夜梟武藝高強,打翻了你們這麽多人,你會放過我嗎?哼!

“謝謝族長寬恕,族長這麽德高望重,溫厚待人,如柳年輕不懂事,以往若有什麽衝撞族長的地方,還請族長不要怪責如柳,如柳知道錯了,以後會做一個好媳婦的。”蘇小小在表示悔過的同時,給族長戴了一頂高帽子。

果然,族長幹巴巴如幹**的臉露出開心的笑容,慈愛的扶起蘇小小,“孩子,地上涼,別跪在地上了。”

族長的心思果然如蘇小小猜想的那樣,看到夜梟那麽厲害,族長真怕夜梟殺了他,但如果蘇小小強行逼他的話,在這麽多族人麵前,為了麵子,他是寧死也不屈的,但蘇小小給了他一個台階下,還給他戴高帽子,人,其實越來越怕死,族長可不想死,趕緊順著蘇小小給的台階往下走,充分表現出了身為族長該有的寬厚仁慈。

“族長,我扶您回去吧。”

此刻的蘇小小,盡力表現得像一個溫柔得體,落落大方,孝順長輩的晚輩媳婦,攙扶著族長就要離開。

“小小——”

丁紹宇看不明白蘇小小的意圖,急了,蘇小小衝他禮貌疏離的一笑,“二叔,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給您添了眾多不便,還請見諒。”

說完,轉身扶著族長離開,夜梟緊緊跟在蘇小小身邊寸步不離。

丁紹宇正疑惑不解時,忽然看到蘇小小右手有三根手指往上翹,丁紹宇大喜,那是他們之間的暗號,代表蘇小小要丁紹宇三更時分去找她。

蘇小小回到丁家後,閉門謝客,說要修身養性,還把丫鬟們都遣散了,隻留下秋兒一個,說不習慣那麽多人服侍,就連丁紹澤想見她,也被關在院門外。

從丁家族人逼迫的事上來看,她也沒奢望拿什麽休書了,免得休書沒拿成,就被浸豬籠了。

三更時分(也就是晚上11點),麗春院院門緊閉,蘇小小的房間裏點著燭火,蘇小小略有些心焦的等著丁紹宇。

秋兒和夜梟站在她身旁,夜梟雖然不記得往事,但他很喜歡呆在蘇小小身邊,每當蘇小小需要他時,他心裏便充滿幸福滿足的感覺。

“秋兒,你說,紹宇呆會翻牆進來,會不會被別人看到。”

“這個難說了,不知道大少爺和其他如夫人們有沒有在麗春院周圍安插監視的人,如果有,二少爺被發現的可能性就大了。”

姐妹倆正說著話,夜梟忽然一聲不吭的往外走,蘇小小連忙叫住他,“夜梟,這麽晚了要去哪?”

頓了頓,蘇小小黯然神傷,語氣有些悲傷,“我知道了,你是想回阿珠那裏去吧?”

夜梟沉默不語,淡黃色的燭火投射在他臉上,顯得有些灰暗不明,蘇小小猶豫了一會,無奈道,“你去吧,反正你的心早飛到那裏去了,我也不該攔著你,對了,今天謝謝你來救我。”

夜梟看了蘇小小一眼,大步出了門口,高大挺拔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蒼茫夜色裏。

三更剛過,一個纖長消瘦的人影如鬼魅般掠過牆頭,不用說,他就是爬牆的丁紹宇,丁紹宇正想著麗春院周圍怎麽一個監視的人也沒有,正奇怪呢,就看到坐在牆邊大樟樹上黑乎乎的人影,嚇得他心髒差點跳出來。

仔細一看,原來是……

丁紹宇了然的笑笑,躍下牆頭,往蘇小小房裏奔來,蘇小小正在房間裏等得心焦呢,一看到丁紹宇馬上迎上來,劈裏啪啦問道,“你來了,有沒有被人看見?”

“被一個人看見了。”

“誰?”蘇小小的心差點蹦了出來,丁紹宇安撫的摸了摸蘇小小的頭發,“別緊張,那個人是夜梟,他坐在樹上,守著麗春院呢,他是殺手,習慣在黑夜裏出動,眼力和耳力,以及感覺都比一般人敏銳許多,那些監視麗春院的人,可能早被他趕走了。”

蘇小小這才放下心來,想起剛才誤會了夜梟,心裏很是內疚。

“小小,你今天那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你為什麽答應回丁家,為什麽答應從今後安安心心相夫教子,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和晚輩媳婦?小小,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好心痛,我明知你是逼不得已的,卻無能為力。”

丁紹宇說著說著,語氣唏噓,蘇小小握住他的手,莞爾一笑,黑寶石般明亮的大眼睛裏閃動著狡黠的光芒,丁紹宇心裏一動,“小小,你是不是有什麽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