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添神情有些失望。

霍格勾唇,帶著惡意說:“在伴侶模式下,你可以給我講,我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聆聽者。”

這樣的要求未免有些過分,霍格並不覺得海添會同意,浪費時間和精力給一台語音助手講故事?

可是……

“那我給你講講我了解到的童話故事吧。”海添以此開頭,而後講下去。

他的聽眾是一台語音助手。

霍格抿緊了唇,心道準確來說,是一台還沒有修好的語音助手。

這個男生真的很孤獨……

過了幾天,海添的百合花枯萎了,進了垃圾桶。

但花店店長知道後,又送了他一束花,那是一束明黃色的**,海添抱著它,臉色也被映襯的仿佛陽光落在了臉上。

店長輕拍了一下海添的肩膀,寬慰他:“在他出殯的時候,我想你會需要的,送他最後一程吧。”

海添再來到醫院,走到霍格病房那一層,這次沒有了保鏢看守。

樓層裏,霍家人在走廊上吵的不可開交。

“霍格那個瘋子,他把一切都捐了出去,一分錢都沒有給我們留!”

“我已經想辦法派人去查,可是連角落裏芝麻大那麽一點資產都被捐贈出去了!”

“霍格他這個混蛋!我的公司正需要一筆錢周轉呢,我還以為可以撈一把,現在怎麽辦?”

海添被他們的陣仗嚇到了,後退一步,不小心發出了聲響。

一個女人發現了他,讓人把海添帶到自己麵前來。

正是上次和海添搭話的那個女人,她表情猙獰,自己已經調查清楚了,霍格和這個男生並沒有交易關係。

不過……

霍格臨死之前打算做善事,免得死後下地獄?他做夢!

海添小聲說:“我來祭拜一下霍先生,請問他的遺體……”

女人嘶吼著說:“早就火化了,今天入土!”

他們在這裏爭吵,沒有一個人前去告別霍格。

女人有些病態地看著海添,看著對方手中的花,咬牙切齒地說:“我看你也別去祭拜霍格了,他給你開了空頭支票,他都死了,還怎麽把你推薦給慈善基金?就算有人看在他生前的名聲,願意幫你,你以為霍家其他人會坐視不管!”

她一想到這件事情就惡心。

明明霍格手段毒辣,臨死卻又偽善起來。

女人陰沉地笑起來:“我調查過你,你叫海添是吧,你給我聽好了,隻要有我在,霍格給你的推薦就別想成功。”

海添最後被帶走。

他腦袋嗡嗡作響,資助的可能沒了?

海添心低落下去,身後的霍格看著他,對係統說:“他隻是在意我的資助。”

霍格看著海添手中的**,心道恐怕要被扔掉了。

但是海添沒有,他想了想,跑去護士站那邊旁敲側擊,大致知道霍格可能被葬在哪裏的陵園,是一位護士偷聽到的。

那處陵園很遠,打車過去太貴,霍格便眼睜睜看著海添抱著一束**坐上了公交車,輾轉等車換乘,最後花了三個小時在日落之前到了陵園處。

他進不去。

海添孤零零地站在陵園門口,看守陵園的大爺聽說他想找今天下殯的墓,歎了口氣:“我還以為那個人沒朋友了,孤零零的,就兩個人送骨灰盒過來,說是生前吩咐不用大張旗鼓。”

不過話是這麽說,今天真的就沒人來,也挺心酸的。

“你是他的朋友啊?”

“是……吧。”如果要說自己和霍格有什麽相同之處,大抵就是都生病了,都在同一個醫生手下問診。

病友也算是朋友。

海添衝大爺笑了一下,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死去,但自己和霍格不同。霍格比自己要幸運一點,他可以死在醫院的手術台上,會有人妥善安排好他的後事,最後骨灰會有人送到墓地裏。

海添知道對方沒有朋友……

所以這束花,海添非常想送到霍格的手中。

他彎腰將**放在了陵園的門口,而遠遠眺望著鼻頭發酸,埋在這裏麵的人,他們在冰冷的地下,無法在了解人世間的一切。

海添在為死亡這個話題而傷感,而共情。

海添回到住處,已經是深夜,疲倦地回到家裏。

海添走到桌子前麵,看著語音助手,說:“玫瑰,晚安,我太累了,我沒辦法給你講故事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把模式調整回來吧,你的伴侶模式……我想和人牽手,擁抱,親吻,相擁而眠,你隻是機器。”

霍格盯著海添,忘記了回答。

海添還疑惑,玫瑰為什麽沒有回答自己?

是壞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海添的手指忍不住地顫抖,他幾乎就要站不住。

霍格一直都站在海添的背後,見狀鬼使神差地說:“sir,我一直都在。”

許久之後,海添心情平靜下來,轉過身盯著霍格的位置,他自言自語說:“是不是腫瘤壓迫到哪根神經,我總覺得這房間裏有人在看著我?”

可他並不害怕。

海添心道,就算是幻想出來的畫麵也沒關係,在自己死之前可以擁有一個虛擬伴侶。

盡管這並不現實。

他走到霍格跟前,左右看了看。

霍格沒有動作:“他看到我了?”

係統:應該是大腦的幻想,不過您所在的地方氣場不一樣,氣場的異常會有極其微小的風。他視力下降之後,會對這一點更加敏感。

霍格放下心來。

海添左右看了看,他麵前有一團幻影,摸了一下又沒有碰到。

真的是視覺出問題了?

海添調侃說:“不會是玫瑰你真的變成人了吧。”

霍格在心中回答,不是,那破機器就沒修好過。

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忽然海添踮起腳尖,輕輕地親了一下霍格的臉頰。

海添想,不親白不親,而後他躺到**說了一句:“我想睡了。”

他似乎真的相信了有這麽一個人。

霍格愣愣地觸碰了一下剛才被親的地方,有酥酥麻麻的感覺,自己的靈魂體氣場被親吻了。

他站到海添的床邊,看到男生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後尷尬捂住眼睛:“我在做什麽啊,把眼中看到的陰影幻想當成伴侶……關鍵是還比我高那麽多。”

明顯是個男的。

海添又自我反駁:“不不不,女孩子高挑一點也同樣好看。我還親了。”

海添看著那團陰影站在床前,沒有害怕,沒多久隔壁的租客來敲門。

租客臉色不好,但語氣還行:“房子隔音效果差,我有精神緊張,總聽到你這邊在說話,什麽親不親的,年輕人火氣旺,你要是睡不著,紓解一下,保準你一覺睡到大天亮。”

海添連忙說抱歉。

租客表示能理解。

“年輕人嘛,我懂得,不過我沒想到你喜歡男的,總聽到另外一個男的聲音。”

“沒有沒有,那是……”海添要辯解,但租客轉身就走了。

海添塌了肩膀,無奈地說:“那是語音助手的聲音啊。”

海添關門後,去洗了個澡,玻璃門上倒映著他隱隱約約的身形。

霍格坐在床邊,死死地盯著那道身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海添洗完澡出來後,看到那陰影坐在自己**,也走過去,盤腿坐在**。

他幻想著這就是自己的愛人,眼睛彎彎笑著說:“等我的病好了,我要努力賺錢,我們去住更好的地方!”

海添大大地張開手比劃了一個長度,興奮地說:“我特別想要在陽台上種很多花,再養很多隻貓,最好再開個貓咖。”

海添繼續往下說:“我幻想的你有這麽高,多半是男人,我們不能結婚不能生孩子,不過也沒關係,是不是可以領養啊?我想領養一個可憐的孩子,然後送對方讀書上學,考上好大學,然後找好工作。”

海添拿出手機,忍不住打字搜索。

搜索結果出來後,海添看了一分鍾,看完之後表示:“好像不行……那算了。”

霍格就坐在海添的麵前,他順勢看了一下海添的瀏覽器搜索記錄。

腦瘤從中期發展到晚期,一般多長時間?

腦瘤能治好嗎?

腦部腫瘤能活多久?

患上腦瘤之後,需要注意哪些方麵?

腦瘤開刀一般需要多少錢?

手術費,醫保可以報銷多少?

怎樣快速打工賺錢?

是否能申請愛心捐款?

貸款利息一般是……

就顯示最新十條,每一條都是和病情有關。霍格第一次感覺到普通人對死亡的畏懼,和在死亡之前的掙紮……

他抬頭看著有些氣餒的海添,意識到這個人是真的快死了。

霍格偽裝成語音助手,緩緩開口:“你剛才說,你想要養貓。”

海添點點頭:“特別想。”

話音剛落,窗戶外麵傳來了貓叫聲,海添疑惑地看過去,那是一隻橙色的小貓,似乎和自己的母親走散了,趴在窗戶上露出粉嫩嫩的小爪子。

係統:主人,按照您的命令,這是我找來的貓。

霍格還算滿意。

海添走到窗戶邊上,趴在玻璃好奇地看這個突然竄出來的可愛小家夥。

霍格見海添看了很久,始終沒有打開窗戶把小貓抱進來。

霍格想問問,但語音助手是沒辦法看到貓過來,並且對主人提出這個問題的。

最後霍格隻能看著海添目送那隻小貓遠離。

海添自言自語地說:“剛才窗邊,來了一隻小貓。”

霍格終於找到話題,忍不住問:“sir,但是我沒聽見接下來的貓叫聲,你沒有收留它。為什麽你不放它進來?你剛才說了特別想種花,養貓,開貓咖。”

海添搖搖頭,側頭看向桌麵上的機器,他輕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我貓毛過敏,所以我才說特別想。”

隻能特別想,而不能做。

海添接下來幾天的生活都過得不錯,按部就班,他每天幾乎隻會去固定的地點。

至於慈善基金那邊的捐贈,也在霍格的意料之中,直接被霍家人給打斷了。

霍格在處理霍家遺產這件事情上,他做的非常絕,一點都不給那些吸血鬼親戚和所謂的朋友留任何的機會。

他不但將所有的財產捐贈出去,之前還花了大功夫,謀劃了很長的時間,想盡辦法讓那些人旗下項目變成空殼,或者無法支撐下去,資金鏈斷裂。

有些人手腳不幹淨的,想辦法瞞不下去,在一天天的潰敗中,遲早會被世人發現他們所做的那些惡事。

霍格要他們不但社死,還去坐牢。

事情做的很絕,導致海添沒可能擁有捐款。

而霍格的墳墓不被挖開,不被人鞭屍撒骨灰就謝天謝地了。

霍格提前讓係統留下一個空墓。

他並不在意死後肉身怎麽處理,但他也不能讓仇家快。

霍格曾經旁敲側擊問過海添,失去捐款心裏會失望嗎?

海添的回答:“會,意外嘛,還沒到手就沒了也不能說什麽失去。”

海添聳聳肩膀,淡然一笑:“已經習慣了。”

海添後來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視力,發現度數並沒有大幅度下降。

醫生問他幻視的事情。

海添指了指霍格站著的位置:“就是一團灰色的霧,像個健碩的成年男人。有時候能看見,有時候看不見,一直跟著我。”

醫生在診斷書上寫下病情。

最後安慰海添:“這可能是腦瘤壓迫神經造成的,如果陰影沒有變大,那就沒問題。”

當時陪同就診的霍格冷笑一聲。

忙碌了一天的海添回家之後,洗菜煮飯,但是他在桌子上多放了一雙筷子和碗筷。

正是霍格坐著的位置。

“我越看越覺得你像個人,像是來陪我的,我也給你準備一雙筷子吧。”

霍格看著那一副碗筷,手指輕輕蹭過筷麵,但卻沒有拿起來。

他不能。

他就這麽安靜地看著海添一口一口吃完了晚餐。

一碗紫菜蛋花湯,裏頭一個雞蛋,一點紫菜,就著一碗飯。

他早上在外麵買早餐,中午在店裏吃,晚上吃少點似乎也沒什麽問題,營養都還行。

但……霍格知道海添從來就沒想過減肥,他也不是單純地想吃簡單點。

他就是想節省點。

霍格再次思考死亡這個話題,沉默了很久。

直到海添收拾好碗筷,窗外傳來廣場舞的聲音。

樓下不遠的小廣場上,每天都聚集了不少人跳廣場舞。

人群分為好幾波,各自占據自己的場地,互不幹涉。

有自發組織的免費團,還有教練帶領教舞的團,但需要收費。

海添打開窗戶,他又把今天拿回來的幾大袋材料搬到桌子上,打開熱熔槍,一邊粘發圈一邊抬頭看窗外。

海添呢喃:“他們都說跳舞運動,鍛煉身體會好。”

“sir,從理論和相關研究數據來說,適當有效的運動,的確對身體好,所以你想去嗎?”

海添被霍格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他還有些沒習慣自己的身邊有這麽一個“語音助手”。

海添搖搖頭:“走過去,慢慢要十幾分鍾,溜達一圈再回來,整個過程起碼半個小時以上,我還不如在這裏做我的手工品。”

海添以前想過過去擺地攤,可惜這附近,最熱鬧的就是去廣場。

而廣場上都是一些附近上了年紀的人,自己又下班晚,等他出趟買一些小東西,幾乎上廣場上遊玩的群體就沒什麽顧客市場了。

海添和語音助手閑聊著。

海添感覺做工太久,腰酸背痛起來活動了一下。

“對了,玫瑰,你有曲庫嗎?放一首歌來聽吧。”

霍格隨意讓係統放了一首。

但那是一首舒緩的鋼琴曲,原曲是一部音樂劇裏麵的,男女主角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分別之際二人共舞。

海添還以為它會放廣場舞曲,轉念一想,原主人是一位小姑娘,曲庫裏全是廣場舞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海添剛好聽過看過,他小時候父親帶著他轉過幾圈,據說父親就是靠著跳舞撩到了媽媽。

父親曾經想讓他學藝術,當然隻是想想。

海添朝霍格伸出手,他依舊無法摸到什麽,如果是自己的幻想,倒也算是生活中不錯的一抹調劑。

“你會跳嗎?”海添說,“我教你吧。”

霍格並不會跳,他隻是被海添帶著,自己的腳步一直非常淩亂地走動著。

霍格頷首垂眸,一直望著臉上帶笑的海添,對方笑的很開心,這樣的笑容似乎也感染了他。

霍格的嘴角也上揚起來。

霍格不會累,但是海添跳累了,原本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但看了看桌子上還有一堆發圈,等著明天交貨,他打著哈欠,繼續做。

霍格站在背後看了他一眼,直到他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霍格命令係統:“把剩下的東西全部弄好。”

係統領下命令。

處理完畢之後,係統又說:“主人,你是打算幫他嗎?但是我們現在的狀態,隻能做一些微乎其微的小事,我們無法捏轉他人的性命長短。”

霍格聞言,微微蹙眉,輕聲問:“給他錢呢?”

係統:他現在隻有兩條路,一籌夠錢進行開顱手術是,因為高風險死在手術台上;二,沒有籌夠錢,無法進行手術,最後病死。前者生存時間短,後者時間長。請問主人,你想給他選擇哪種結局?

“……”霍格攥緊了拳頭,輕聲說,“算了。”

往後的日子,海添的生活似乎有了盼頭。

他把語音助手當成陪伴,還有一個幻想出來的人。

每天下班回家做做小工,和助手聊聊天。

炎熱的夏天很快過去,短暫的秋天一瞬而過,氣溫急劇下降。

阿姨給海添寄來了一箱子他本人的厚衣服,說這裏不比家鄉暖和,衣服要早準備。

花店暫不需要人手,海添又另外找了一份發傳單的工作。

霍格站在他旁邊,看著那隻玩具熊給路人發傳單。

他讓係統把附近的遊客,有意無意往這邊引導,海添發完的速度極快。

霍格眯了眯眼睛,自己可以給海添錢,但卻無法說明原因,讓他去享樂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霍格煩躁這種不能掌控一切的感覺

海添下班回家,坐上自行車準備走,有兩個女生湊上來要聯係方式。

霍格在海添的旁邊瞪著她倆。

年紀輕輕的,還是個學生,不學學習學早戀,不學好。

結果她倆的手機怎麽都開不了機,海添也沒要聯係方式,而是一人給送了店裏多的小熊氣球。篳趣閣

海添笑著說:“我有對象了。”

盡管隻是自己眼中的幻影。

海添轉身離開,女生看著他的背影,隱約看到那個穿著白色加絨衛衣的男生旁邊出現了一個比他高大半個頭的男人,兩個人並肩走著。

畫麵一閃而過。

“我剛才好像眼花了。”

“我也是。”

海添一直沒有湊齊手術費,就算湊齊了,他也拿不出後續住院費用護理費用。

比起手術,他開始期待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下雪。

海添對語音助手說:“我住的地方在南方,我特別想看雪。我想在這裏熬到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時再死。”

可惜冬天還早。

國慶節那幾天

,海添還是回了一趟老家,是阿姨要過生日了。

老家住所在一棟老式的樓裏,聽說快拆遷了。

霍格以為海添和家裏關係不好,但情況沒他想的那麽糟糕。

海添拖著行李箱回家,一回家就被一對龍鳳胎娃娃抱住,奶呼呼地喊哥哥親親。

一個初中生男孩看到他,笑著問:“哥,你可算回來了,明天陪我去打球吧,還有我給你認識我的同學們。”

隻有阿姨兩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海添眼神示意,讓她別說自己的病情。

晚上,海添和小弟弟睡在一塊。

旅途疲倦,海添哄睡了奶娃娃後,很快就睡著了。

霍格圍觀了家裏的相冊,也了解了海添的身世。

海添的原生父母恩愛有加,知識分子,兩個人性格也好。

兩個人很疼孩子,海添可以說是在他們的嗬護下長大。

後來海添媽媽生大病,花了不少錢但無濟於事很快過世,海添爸爸帶著孩子一蹶不振。

後來海添爸爸遇到了第二任妻子,阿姨心地好,對海添也好。

她從來不會讓海添徹底遺忘母親。

海添爸爸是海歸,在一家教育機構教英語,平時接翻譯工作。

工資不錯,生活上沒有任何拘謹,他會讓海添學習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也會在閑暇時光,陪海添去打球去學畫畫彈琴。

後來海添爸爸車禍去世,還沒找到肇事司機,搶救無效,一切來的也是那般突然。

當時的海添正初三會考。

他考上了重點高中,阿姨帶著他一起生活,失去了頂梁柱,加上要對為了過規劃。

海添也開始抽空打零工。

阿姨在他高二時再婚,丈夫帶著和前妻的孩子,人非常好老實巴交,對阿姨很好,工作還行,幾乎把所有的錢都給她管。

就算阿姨想幫襯前夫的兒子海添。

丈夫甚至還給海添存了一筆上大學的錢,說是家裏出個大學生不容易。

海添高三時,阿姨生下丈夫的孩子,一對龍鳳胎。

可……不久,丈夫也出事了。

幸福和不幸的人太多,海添隻能寬慰自己比自己慘的人還有不少。

海添高考前體檢時,總覺得那段時間頭暈的厲害,去醫院檢查發現病情。

之後他考上了大學,捏住錄取通知書,卻沒有去……選擇輟學了。

無論是學校所在城市的物價,學費生活費,以及其他開銷,他都負擔不起。

重點是要兼顧學業,也就沒有時間去賺錢。

他就是撐到了大學畢業,畢業後找一份好工作,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在死之前賺到讓阿姨衣食無憂的錢。

而當時阿姨撫養年幼的弟弟妹妹都需要錢。

海添想等自己如果這幾年病好了,也還年輕,再考一次,去學習大學專業知識,拿證書。

他選擇了放棄,讓阿姨拿著教育存款過難關,自己選擇外出打工。

霍格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海添生活貧困卻依舊善良,對其他人懷抱信任,對生活充滿希望。

他從小到大遇到的每一個人都非常善良,沒有人教壞他。

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阿姨繼父,弟弟妹妹……如果沒有那些意外,這個人是在蜜罐裏長大的。

會第二門語言,會音樂舞蹈,以前愛打籃球,成績好,長相端正漂亮,身形修長。

他什麽都好,就是命苦。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完畢,雖然這章隻更新了五千五,小兩章,不過我在95章新增了字數啾,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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