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添乍然出現在戰場上,是蘭沒想到的事情。

他怎麽突然出現了?

蘭強行收力,手不停地顫抖,就在剛才機甲手中的能量刃就差一點就要將人砍成兩半:“海……海添”

海添熬過了頭腦中的眩暈之後,看向麵前的蘭,安靜地看著對方。

他有千言萬語,此刻卻是沉默以對,而實際上,海添正在和係統交流。

海添:係統,我怎麽和別人解釋,我為什麽能突然出現在這裏?

係統:我就說解釋不了的,因為現在的技術還不可能出現單人傳送。

……

所以幹脆就不要解釋了,就讓其他人以為第七區已經達到了現如今的技術水平。

什麽都不說才是最好的解釋。

不過……

係統:我說過了,隻要你不死,蘭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係統:看看人家這追妻火葬場雖然慘烈,不過特別認真啊。

多努力的大殿下。

不像凱文,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喝悶酒,就頂尖極優者的身體素質,等他把自己喝成了胃癌,恐怕海添都當爺爺了。

海添:隻要我的死亡是別人造成的,蘭就有理由遷怒到別人身上。但如果是他殺了我呢?

係統:等等,海添你說什麽?

海添重複一次:“我說,讓渣攻誤以為殺了我,這樣他總不可能還找霍格麻煩。”

死的時候,自己多說幾句話,讓蘭認定自己的死亡就是他造成的,一切也就順心了。

海添深吸一口氣,微微偏頭看著蘭的能源刃,開口說:“你要殺我嗎?”

蘭搖搖頭,伸出手想要把海添從霍格的機甲上帶走。

“把他還給我!”

“你想的美!”

霍格看到海添在機甲外部搖搖晃晃地站著,不敢大動作,想要把人帶入控製室內,但是海添給拒絕了。

海添舉起自己的左手,上麵的繃帶上血跡已經染紅一片,看起來是很嚇人。

霍格眼睛一紅,怒斥:“蘭,你做了什麽?”

霍格心中氣憤,難怪自己前幾天一直無法給海添發送消息,還以為對方死了。

卻沒想到蘭喪心病狂地把海添的光腦芯片給剜出來。

霍格經曆過剝離芯片的痛苦,一點點地挑開,看著鮮血翻湧出來,要剝離的幹淨,不然芯片上殘留血肉或者神經,日後還可以重新移植到原主人身上。

海添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就是累了,他隻要朝自己伸出手,自己都會抱他走路,蘭竟然……

海添的性格有些自卑,製香這一塊算是他的長處,而現在蘭硬生生要毀掉海添引以為傲的東西。

霍格聲音啞聲說:“海添,你進來控製室。”

他說著身上的精神力開始狂躁起來,霍格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齒,怒氣衝衝地說:“我要把他給直接劈成兩半!”

海添給拒絕了。

海添依舊還是看著蘭的方向,他無法從龐大的機甲身上看到蘭現在的表情。

“停止戰鬥吧,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當初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要的,是你要和別人結婚的。那個美人,她應該是真心喜歡你的。”

“喜歡你的人很多,從來就不缺我一個。”

蘭耳朵嗡嗡作響。

“可我偏偏就隻想要你這一個……”

“海添你讓開,如果不你讓開的話……”

蘭說不下去,難道自己真的要殺掉海添嗎?

蘭通過屏幕看到海添,咬牙,心中一狠。他心道海添不可能真的將自己陷入危險,海添現在隻是在威脅自己。

蘭心中緊張,如果自己提前殺掉了霍格,那麽海添就沒有需要保護的人。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就算要尋死,自己也可以立馬攔下來,然後日後好好用孩子做借口。

長期以往,海添就隻能和自己在一起。

蘭仔細觀察,海添站在霍格的機甲上,導致霍格動作拘謹起來,也不方便做翻滾等動作,行動非常不便。

蘭心中一喜,他眼神炙熱,掌心出汗了,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趁著海添還沒反應過來,而霍格又要顧忌他的舉動時。

蘭先發製人,看似收起了手中的能源刃,但是下一刻,早就蓄能的能源炮口,迸發出耀眼的光芒,他瞄準了銀光機甲的下部。

速度很快,攻擊結束,海添也無法反應過來的。

隻要機甲一廢,霍格保護不了海添,也保護不了自己。而這個距離正好,海添隻會受到一點熱度,不會因此而喪命。

霍格眼神一縮,他在幹什麽?

霍格甚至都沒有機會去提醒海添進來。

他不敢大躍,生怕海添因為機甲的晃動而倒下去,也沒辦法翻滾躲避。

移動速度太快都會讓海添站立不穩,隻能強行用能源屏障擋住。

然而……

係統:海添,提前告訴你,蘭主動攻擊了!

海添:瞌睡來了,送枕頭。

海添最後再看了蘭一眼,時間短促,但是眼神複雜。

他輕輕笑了笑,把握好時間,在蘭發動攻擊的前一秒一躍而下,像是斷線的風箏飄在了半空中。

霍格因為角度,無法觀測海添的神情,甚至他眼前都被那能源炮的光亮給閃了一下。

戰場外的其他人看著海添在能源炮到達的一瞬間,選擇跳下去。

而蘭,是直麵那個畫麵。

時間的流逝似乎變得很慢很慢,蘭的眼前看到海添跳下去的時候,麵上並沒有害怕,反而一直在看著自己。

他衝自己張開了嘴,似乎在說什麽。

蘭隻聽到了一點點,又不敢確定。

海添似乎在說:再見了。

而後,蘭親眼看見海添的身軀消失在了炮火當中,從腳開始一點點地湮滅,化作煙塵。

高強度的光亮讓蘭的眼睛發疼,大腦不停地告訴他要避開,不然會影響視力。

但他沒有絲毫的動靜。

眼睛火辣辣的疼,似乎是生理上的痛苦,又或者是心理上的痛楚,他清清楚楚地見證了自己的愛人被自己害死的畫麵。

時間短暫到海添不可能傳送離開。

光亮消失之後,霍格伸出手想要去撈空中的灰塵。

但沒有,如此炙熱的溫度,不可能是海添能承受的。

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死了。

沒有煙霧當做掩蓋,海添的身軀消失在火焰當中,化作一抹水汽,最後被蒸發一幹。

“海添……”

霍格難以掩蓋自己內心的憤怒,發了瘋地衝向蘭,他要殺了這個人!

不過須臾之間,一聲清脆的聲響,蘭的機甲右臂被削斷。

精神力受損的蘭下意識地反擊,但已經落於下方。

忽然唐諾出手了。

他原本的計劃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等到哥哥和霍格你死我活時,自己再出手。

自己的一念之差,卻沒想到害死了海添。

如果自己提前出手的話,霍格擔心海添而不敢動的時候,自己是可以阻止哥哥出手的。

二打一,蘭遵循自己的戰鬥習慣要側翻時,唐諾正好卡在他的翻滾方向上,被直接撞向地麵。

唐諾感覺自己也要瘋了,當初在沙漠監獄中,自己因為感受到海添的一絲氣息而清醒過來,後來又被海添在第七區的花園所救。

自己活了過來,海添卻死了。

當初自己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麽,等日後娶海添的話。

到頭來,自己一次都沒有保護過他。

他要親手送蘭去陪葬!!!

蘭被限製住之後,他的手下縱然知道頂尖極優者的戰鬥普通人無法插手,卻還是上前發動了進攻。

如果蘭真的被殺死了,他要是最後啟動大型毀滅武器,有一半的可能性也要帶走霍格和唐諾。

但同樣的,也會把其他士兵的生命一起帶走……

沒有人會想走到這一步。

炮火遍地,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灰塵味道,令人作嘔。

天開始暗了,有人看了看天空,大驚失色,連聲喊:“是星際海盜羅恩來了!”

蘭被直接撞飛,直到在地上滑行幾百米,才勉強停下來,他感覺自己胸口的肋骨已經斷掉,口鼻之中湧出一口鮮血。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

海添已經死了,自己得到了第七區又有什麽用,幫霍格收拾第七區的那些爛攤子嗎?

可笑的是,他連一個尋仇的仇人都找不到,是自己害死了海添啊。

當時的銀光機甲一動不動地承受自己的攻擊,卻是在保護海添。

蘭踉踉蹌蹌地起來,雙腿一個趔趄,又重新跌倒在地。

他的精神力雜亂,大腦無法再認真地操縱這家機甲。

在漫天黃沙呼嘯聲中,在無數的炮火聲中,帝國的軍隊聽見他們的君王頒布命令,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聲音隨著風傳遞在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裏。

一向戰無不勝,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帝國軍隊,第一次收到了退軍的命令。

“撤退吧。”

蘭忍耐住胸口的痛疼,慢慢地朝王宮走去。

帝國的國家級防禦,沒那麽簡單攻破,而且對於敵人來說,攻破沒有任何的意義。

所以他不用擔心霍格會追殺自己。

蘭走到宮殿門口,抬頭看著上方的王座,他一步步地走上去。

他這次出征,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愛人,失去了無數將士們的信任,損害了帝國的威名,而自己唯獨得到了這冰冷的王座。

在往後的歲月中,他還會在這裏待很久很久。

或許為了帝國的未來,貴族們被要求其他人擁有權限,為陛下繁育子嗣,再出現一個強大的王室頂尖極優者。

但那個孩子不會再有海添的氣息,一點點也不會像海添。

他弄丟了當年那個在王宮的牆外麵等著自己的青梅竹馬了。

蘭攤開手,掌心中當中是一塊小小的芯片,這就是海添的光腦芯片。

他像是霍格那般,給海添的光腦發去消息,卻沒有任何的回複。

這場戰鬥勝利了,但最終的結果卻不如人意。

左右參謀長大步朝行宮走去。

“元帥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有沒有人可以治愈?”

“不行,第七區研究所的人都說除開海添,沒有人可以治愈頂尖極優者的精神力暴走。他們會想辦法模擬海添的氣息,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右參謀長停下腳步,搭檔疑惑地看著他。

右參謀長抬眸,臉上神情複雜,他抿了抿唇,問:“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創傷,元帥是心理上的痛苦吧。”

明明之前也是,小貴族一死,當時的元帥一聽到海添就是小貴族,人還沒死時。霍格元帥還沒去第五區救助中心,還沒有讓海添給他治療,整個人就精神抖擻起來。

“現在覺得極優者狂熱期,如果有伴侶在自己身邊就可以緩解症狀。但我想就算是普通人,在難受時愛人僅僅是溫柔地親親他,都會舒服很多吧。”

左參謀長看了他許久,最後輕聲說:“你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可是……自己還能怎麽辦呢?

行宮門口,兩位參謀長看到了卡洛教授。

海添死亡的消息被封鎖了,他還不知道。

卡洛問:“沒有把海添帶回來嗎?”

兩個人欲言又止。

卡洛垂眸,認真地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再過幾天就是海添的生日了,我給他準備了一份禮物,他要是回來的話,麻煩通知我一聲,我想親自送給他。”

結婚五年,陌路五年。

海添當初給自己一百萬時,是那麽的歡呼雀躍,不帶任何的私心。

而自己後來雖然還了,轉給了海添幾項專利,但那僅僅是為了還掉海添的人情。

算起來,自己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給對方送過一份用心的禮物。

自己為了海添離開一區,為第七區服務,這樣的舉動太過於曖昧難懂,或許自己應該要更加主動一些。

左參謀長打算說實情時,右參謀長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可萬千別說。

眼神示意。

“你難道想讓卡洛教授一起發瘋嗎?”

開什麽玩笑!

“好的,到時候我們會轉告的,教授你這些天一直在行宮等著,也辛苦了,你不如先回去吧,元帥現在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我們無法給元帥作決定……”

卡洛點頭同意了。

行宮之中,霍格躺在**,他懷中抱著一束幹癟的玫瑰花,頭埋在花束當中,似乎在感受著前任主人留下的氣息。

“我還沒有給你換新的花。”

“我又失去了你一次。”

“我好想殺了蘭,可是讓他痛苦的活著,是一種長久的煎熬。”

“以前在貧民窟時,有些人相信下輩子的說法。你學的是古文化係,應該也知道……”

霍格再度蜷縮自己的身體。

“我不敢殺蘭,我怕他死了在黃泉路上糾纏你,你沒有了我,要怎麽辦?”

打又打不過,又沒有人保護。

左右參謀長站在房間門口,誰也不敢進去,裏頭的氣息太過於雜亂,沒有下腳的地方。

元帥回來之後,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離開房間了,他把海添的所有東西都搬了過來。

企圖安撫自己的情緒,但卻越發思念。

霍格忽然感覺一股熟悉的氣息,他驚喜地轉過身,卻看到了孩子。

外頭照看孩子的女傭驚慌失措地對兩位參謀長說:“我一時間沒看住孩子……他……他就飛進去了。”

“怎麽辦?”

右參謀長搖頭,算了。

通過打開的門,右參謀長看到原本心如死灰的元帥,強打起精神把孩子抱在懷中。

是啊,元帥還得活下去,孩子還小,他要撐到孩子長大獨擋一麵才行。

右參謀長對著搭檔歎氣:“元帥的命不好啊。”

小時候喪父喪母,後來戰場上出生入死,好不容易臨死之前找到喜歡的人,別人已婚。

熬到別人離婚,再和他在一起,孩子都生了,孩子還沒滿月……

元帥又成了鰥夫。

房間內,霍格抱著孩子,讓孩子安靜下來。

孩子很乖,或許是感受到父親的痛苦,沒有哭鬧著要玩,而是用背後忘記收回去的小翅膀輕輕蹭了蹭霍格的臉,最後摟住霍格的脖子,不停地蹭著他。

像極了海添安撫自己時的模樣。

直到孩子睡著了,霍格才抱緊了孩子,這個孩子的名字,海添都還沒想好叫什麽……

他低著頭,眼淚砸濕了衣服上……在幽暗的房間內,男人壓抑地哭泣著。

事情總歸是瞞不下去的。

戰場上無數的人看到海添被燒的灰都不深那一幕。

左右參謀長被其他人連連追問,好在卡洛教授沒有過來追責,想必是一時間沒能接受這消息。

羅恩緩了幾天後,也來了第七區。

他看到霍格之後,心中原本對霍格的恨意打消了一點。

霍格眼神空洞,抱著孩子正在批改公務,孩子身上披著一件海添的衣服。

“如果當初你同意他跟著我離開的話,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太空中的生活雖然枯燥,但是蘭很難抓住他。”

“第七區也很安全……”霍格說到這裏突然噤聲了,他沒有資格說。因為當時是自己受傷加精神力崩潰,海添才前往前線的。

如果自己沒受傷,海添就會安慰地待在第七區。

蘭短時間內不可能打破第七區的能源屏障。

霍格抬眸,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如果你過來隻是為了和我說廢話,你不如去想想,當初你的那個好弟弟是怎麽逼海添跳星船的。”

羅恩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還有戰場上,你和唐諾一直沒支援我,你們的心思當我看不出來。”

可惜命運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霍格啞聲說:“我沒死,海添卻死了。”

霍格自嘲一聲:“如果真的要死一個,他先走一步,倒是不用感受活著的痛苦了,也挺好的。”

羅恩和這個男人沒有什麽交流的餘地,他看著孩子,說:“你要一個人帶孩子嗎?”

他是想把孩子帶走的……這可是海添的孩子。

霍格看穿了他的心思,把他趕了出去。

海添走到荒蕪一人的戈壁灘上。

“係統,你把我弄哪裏去了?”

係統:我盡量把你傳送遠一點,這裏大概就是沙漠基地和第七區邊界了吧。

係統:海添,你已經走到了一天多了,還沒走到啊。

海添嘴角抽了抽。

感謝蘭把自己的光腦芯片給扒了,現在自己無法聯係上任何人,然後也沒辦法上星網求助。

光腦空間裏頭,霍格給自己準備的吃的,也都沒有了!

海添心道自己能從能源炮的極高溫度活下來,但可能會因為缺水斷糧死在這裏。

海添歎氣,然後吃了一嘴的沙子,呸呸呸。

係統:加油,加油,起碼我現在給你安排的路線是對的,你現在快走到第七區邊界線了,這裏一邊都是能源屏障,人無法進入。但如果運氣好的話遇到了巡邏的軍隊,我們就獲救了。

海添拄著木棍,氣喘籲籲。

海添抹了一把臉,弄了一手髒兮兮的灰塵。

係統:快被擦了,你臉上的灰塵再多一點,我都隻能看見你一雙眼睛了。不過也行,你這樣,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太陽落山之後,海添尋思著靠著能源屏障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撿了一點木材,然後和係統兩個用僅剩的能量點了火。

這地方雖然幹燥,但到處都是石頭,海添倒也不用擔心引發火災,躺地上就睡了。

等海添醒過來的時候,他四周一片黑暗,但巡邏士兵臉上的夜視儀閃著紅光。

“請出示證明。”

“我是海添。”

“海添?!”為首的隊長驚呼了一下,而後非常認真地湊過來仔細一看,“別說,長得很挺像。”

海添:……

廢話,本人能不像嗎?

“不過海少爺已經死了,這件事情帝國和第七區都傳出來,正在哀悼中,你消息落後了。”

係統:別說,他們給你辦葬禮的速度還挺快的。

係統:這就哀悼上了?

單看相貌不足以驗證,隊長掃了一下,疑惑的嗯了一聲:“怎麽不見你的光腦信息?”

“光腦被蘭剮了。”

海添舉起左手,示意對方看看。

“惡意損壞光腦芯片,試圖偷渡,抓起來!”

海添“誒”了一聲,他忍不住爆了粗口,靠,自己死的消息傳這麽快,蘭剮掉自己光腦的消息就沒有爆出來?

蘭也知道動用權利和私刑,強行抹除一個人的信息不光彩啊。

海添掙紮了一下也就放棄了。

因為他問了一句:“非法偷渡會被槍斃嗎?”

“不會,如果你沒有犯罪記錄的話,可以給你第七區民眾的機會。”

都越過邊界線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總不可能遣返回去。

邊界線沒有任何的網絡,光腦信息也無法使用,正常人起碼要走小半個月,基本上無法成功。

大晚上的,監獄裏頭多了一個人。

有被抓的民眾被驚醒過來,打著哈欠看了一眼,來新人了啊。

天太黑也看不清楚,有人隨口問了一句:“兄弟,怎麽進來的?”

海添喝了水吃了一點東西之後,才有力氣說話:“情敵打架,我跑錯地方了。”

“你打輸了?”

“不是,”海添搖搖頭,“他們為我打架,我先跑了。”

海添找了個陰暗角落,這監獄裏是很黑,他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樣子。

不然假死的事情被發現,一旦開了口子,要堵住這些人的嘴就非常不容易了。

“你腳踏兩條船,他們居然沒打你,先把情敵打一架,那你這撩人方法很厲害啊!”

海添心虛地抹了一把汗水,連聲說客氣、客氣。

海添不知道怎麽連續霍格,找別人幫忙,又擔心會暴露身份。

在第三天的時候,有人來探望。

海添看著那個富裕的中年貴族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

海添並沒有在帝國或者第七區的貴族核心圈裏見過對方,加上邊境監獄地處偏僻,想必對方和自己以前一樣,隻是個身份不高的貴族。

對方一身膘,仔細地打扮著,帽子和手杖上都鑲嵌著寶石,頗有幾分暴發戶的樣子。

鼻梁上掛著的眼鏡也是金框架,看人時趾高氣昂。

監獄裏有好心人給海添解釋。

偷渡的人不會直接放出去,這是擔心他們找不到工作作奸犯科。

而在監獄裏頭會提供飯菜……

在這段時間內,會有一些貴族或者需要勞動力的人,來監獄裏頭發招工啟事,如果找到工作了綁定好光腦信息就可以出獄。

第七區的人口數量並不樂觀,近年來流失嚴重,所以在外來人口的管理上盡管沒有第五區那邊寬鬆但還是相對不錯。

那個挑選的貴族一開始選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年輕小夥子。

最後將目光放到海添身上。

“你。“

海添指了指自己,疑惑不解:“我?”

他挑選的人都非常強壯,自己可達不到他的要求,中年貴族挑眉,眼神猥瑣,這個男生安靜地坐在靠裏麵的位置,雖然臉上髒兮兮的,但是一雙眼睛漂亮,天生的一雙含笑眼,鼻子嘴唇臉型都不錯。

以他多年看人的經驗,這絕對是個漂亮的美人,正好合了自己的胃口。

中年貴族沒有遵循海添的意見,對士兵說:“最後一個雇傭的員工就他吧,把他放出來。”

然而士兵卻說:“非常不好意思,他的身份信息缺失,我們已經把這條消息上報上去,需要上麵審批,按道理說上麵已經接受到了,但還沒有任何的指示,估計過兩天就會出結果。”

中年貴族生氣地看著這個年輕士兵,過兩天?

而後他冷冷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都被抬起來,笑得人頭皮發麻。

消息都報上來了,但是上麵不批結果,恐怕這個男生的事情上麵並不想管吧。

這些軍人就是死板,還等個屁命令!

海添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完了,旁邊的獄友卻告訴他:“你慘了。”

那個中年貴族最喜歡褻玩漂亮的小年輕,男女不忌。

有些人抵擋不住**,想著你情我願地撈一筆就走,沒想到對方年紀大了,在**玩的花樣簡直能要人命。

再加上對方又喜歡找高高瘦瘦的人,體質不好的,最後都是被抬著下地。

“就沒人管嗎?”

“你情我願的事情,有什麽好管的。”

“如果我不願意呢?”

大家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第一次看到不願意的人了。

隨後,中年貴族的做法解答了海添的疑問,不願意?花錢找關係找人脈,總歸是可以把海添撈出來的。

他又沒犯了什麽殺人犯法的錯。

這裏說是監獄,其實管理也不嚴格,不如說是救助所,找到出路就出去生活。

海添被強行帶走了,冷眼看著拉自己出去的軍官。

“第七區的軍部什麽時候出了你這樣蛀蟲?”

還沒等那個和中年貴族狼狽為奸的軍官開口,中年貴族先開口嗤笑了一聲,他說:“天高皇帝遠的,再說了,這裏又不隸屬第七區軍部。”

“他們原本都是第七區的民間護衛隊,後來被收編不過沒名分罷了。”

再說了,管理再好的地方也有蛀蟲,霍格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親自過來找麻煩,頂多就是派遣手下來處理,到時候自己再想辦法打點打點。

打點不了就想辦法粉飾太平,什麽都查不出來,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海添被強行帶走了。

海添力氣沒那麽大,被人一把抓住左手手腕,一下子疼到渾身顫抖。

“裝什麽裝,快點跟我走,好好洗澡收拾一下,把我伺候高興了,不會虧待你的!”

海添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那名軍官依靠著欄杆抽著煙,得意地打開光腦,正在那翻看錢數。

“你們就不怕元帥真的來?”

軍官嗤笑一聲,扔掉了手中的香煙,軍靴重重地碾壓後,滅火。

他痞氣地啐了一口,得意洋洋地看著海添:“就算霍格來了,我也不怕!”

海添被帶入了一座老莊園裏頭,沿著長長的小道,兩邊的花園被修剪的工工整整。

腳下的小路並不平整,走起來有些硌腳,有傭人走過來,低眉順眼說:“先生,您回來了。”

中年男人把海添的手往傭人麵前一甩,嫌惡地擦拭了一下手指,居高臨下趾高氣揚地指揮人:“快點把他給我收拾幹淨。”

海添又被那幾個傭人強行帶到了洗漱的地方。

海添剛剛被人拿布料胡亂擦一臉,臉頰都被磨紅了。

中年貴族背著手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眯起三角眼,上下打量這個人,他非常滿意地點點頭:“長得真不錯,像那個海添……”

海添抹了一把臉,無奈地說:“巧了,幾天前,我就叫海添。”

“那個人早死了,你哀悼會都沒趕上。”

海添哦了一聲:“這不是還能趕上頭七嗎?”

中年貴族見海添還挺老實的,吩咐再好好地收拾一下,他不想到時候親的時候一嘴沙子

而他晚上再過來,白天還要去自己的產業看看。

中年貴族又背著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其他傭人雙膝跪地低著頭恭送對方,海添尷尬地站立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群人恭送皇帝。

自己就是帝國時,王室成員立場,大部分人都隻是低頭行禮不指使,其他區的領導人可行可不行,比如霍格就從來不摘帽行禮。

反正王室成員也不可能氣到當場把他打一頓,真打起來,可能霍格還能打他們一頓。

管家站起來,看到海添不跪,眉頭緊蹙,眼睛似乎要被瞪的鼓出來了。

最後管家冷哼一聲,揮袖走人,呈現的是一種看在你是新來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放過你的姿態。

其他傭人陸陸續續離開,也有人在不動聲色地留在原地,打量著海添。

有人邀功一般,特地站出來指手畫腳,命令海添:“真以為自己長得不錯呢,都是混日子討生活的,最後還不是要老實低頭。”

海添不想繼續去洗,卻被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傭人強行塞入了清洗設備中。

他還是第一次清醒的時候被人服侍著洗澡,盡管動作粗暴了一點,和霍格的事後不算。

海添:係統,你看他長得像渣攻嗎?

係統:我是個顏控,你不能質疑我的審美!。

係統:我挑選任務的時候,都會仔細地查看原著中渣攻的顏值描寫。

係統:林海的顏值全文下來,被描寫了三萬多字,其次就是凱文……

海添:……你對顏值的計量單位有點少見,還真是辛苦了。

等海添收拾幹淨之後,他被推搡著塞到一件房裏,四周沒有窗戶,**大紅色的床單,燈也是暗紅色的。

他嚐試練習用精神力攻擊別人的方法,這還是霍格教導自己的,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有用上。

與此同時,霍格正在行宮趕往第七區沙漠區邊塞監獄。

他懷中抱著孩子,翅膀和耳朵已經消失了。

寶寶在嚐試使用精神力,隻是還不太熟練,沒了翅膀之後摔下去就重了,霍格照看的很緊。

考慮到近期要植入芯片,霍格用了海添最後想出來的名字。

“雲升……叫爸爸。”

霍格看著孩子卻笑不出來,海添給這孩子想了起碼不下五十個備用名字,各種風格的都有,最後比較看好這個。

霍格也覺得還行,古色古香的,的確是古文化係出身的海添會取的名字。

但一想到這個名字,霍格就忍不住想起了海添。

這次他受到消息,說沙漠邊塞出現了一位沒有光腦信息的男生,因為左手的光腦芯片丟失了。

這樣的事情本不應該上交給霍格處理,但他擔心錯失海添的任何消息,幾乎包攬了全部公務。

這些信息非常接近海添,加上沙漠戰場往第七區推進,最靠近的邊塞的確是戈壁灘防禦屏障那兒。

隻是這則消息太簡陋,沒有名字,沒有對方圖片……

霍格要求相關負責人發男生相片給自己,結果給了一張幾天前大晚上隨手拍的圖,再朝他們要信息時就說對方已經出獄。

自己還沒有處理,誰準他出獄的?

邊塞監獄的管理層亂了起來。

“那個男生呢?”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那名軍官,對方嗤笑一聲,雙腿交叉,不以為意地說:“我放了啊,把他收著幹什麽?他可一點沒想著出監獄。”

“我看那個中年貴族挺想讓他去打工的。”

所長拍桌,怒氣衝衝地說:“但是現在上麵要我們給對方今天照片,而且要清楚,不知道是為什麽,但不能說拿不出來吧。”

對方是不可能出獄的。

所以自己不能說海添出獄了,如果不出獄,那要有拿出照片。

這簡直成了一個死循環。

“就說他死了唄!”抽煙的軍官打了個哈欠,懶散地說,“這就是一件小事,元帥大老遠跑過來幹嘛,嗤,就我們這信息落後的地方,能源屏障的發射點之一就在附近,星網信息時斷時續的,死個人還不簡單,而且對方不是沒有身份信息?”

他說的輕鬆。

所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找了個借口給上報了相關信息。

霍格抱著孩子突然收到男生已經病死的消息,心裏頭一慌,而後冷靜下來。

理由說對方偷渡數天,精疲力盡,來到邊塞時已經是瀕臨死亡的狀態。霍格看完理由,偷渡數天?他覺得對方不像海添,可又不甘心非要去看個究竟。

邊塞監獄的管理人員剛剛開完會,想著好好休息一下。

而後他們的光腦齊刷刷地叮咚一聲。

第七區軍部發的保密信息,軍部有人前來,不得將消息外泄,因此提示從現在起他們的光腦已被斷網,請勿擔憂。

有人臉色慘白,嘴唇囁嚅,說:“軍部來人了,誰過來會要求絕對保密啊?”

詭譎氣氛中,有人輕輕地說了一句:“霍格元帥……”聲音很輕,但這四個字一出有如驚天炸雷。

軍艦落在空地上,門緩緩打開,狂風襲來,身形高大的男人披風颯颯作響,他腰間佩戴著一柄黑色軍刀。

霍格落地,他大步流星走到眾人麵前,精準地走到那個和人狼狽為奸的軍官麵前,問:“他呢?”

“元……元帥,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霍格緩緩抽出軍刀,殺氣激昂。

他聲音冰冷地說:“非常好,可以繼續和我撒謊,不過我已經調取了近年來,你光腦信息中的記錄。”

霍格看著他,忽然軍刀一揮,砍掉了對方的一隻手。

“身為第七區的軍人,這些年惡事沒少做。”

“或許你應該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光腦係統的賬單明細中,有那麽多不明來曆的金錢。”

對方痛的鬼哭狼嚎,之前還囂張的人,此刻因為痛疼跌倒在地上,鮮血噴濺了一地。

一句話說的零零碎碎

“元帥,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

霍格看著對方,冷哼一聲:“監獄的人物出庫信息中,每次有人被不走程序出獄後,你的賬目裏都會多上一筆錢,我非常有興趣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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