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一聲,白色的水花四濺。除了那方才撞了趙摯的小太監,趙摯周圍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而那小太監立在原地,一副被嚇傻了的摸樣。

慕容熏麵色一白,心頭大驚,心髒似乎有一種被撕碎的感覺,想也未想便是要跳下湖去救他!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一閃,便是比慕容熏更快的一步跳進了湖水裏麵。

慕容熏目光緊張的盯著湖麵,隻見湖麵愈發的沉靜,她的心便是越發的疼痛與心焦。

半響之後,隻見兩道身影齊齊的浮上了水麵,隻見是一個宮女模樣的人將趙摯拖了岸邊。

趙摯全身濕透了,麵色蒼白的躺在冰冷的地麵。

慕容熏心頭急切,便是三步並作兩步的感到了趙摯的身邊,她蹲下身子摸了摸趙摯的呼吸,心頭便是一送,還是他還活著!

慕容熏感激的看了一眼,麵前這個全身亦是濕透了的丫頭,頓時心頭一驚,隻見這丫頭麵上有一大道疤痕,想是被燒傷的一般,而另一邊的臉上亦是縱橫的交錯著急道傷痕。此人幾乎可以說是,麵目全非。

慕容熏心中驚得驚得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反映了過來,道:“方才多謝你了!”

那丫頭淡淡的看了慕容熏一眼,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水下有人!”

慕容熏一驚,水下居然還埋伏了人,那這便不是偶然,而是蓄謀!隻是這宮女的眼神為何隱隱覺得有熟悉?

這時候,忽然湧進了好些侍衛,麵對如死人一般躺在此處的太子,頓時都嚇得麵色都白了。

好幾個趙摯貼身伺候的宮女也已經衝了過來,哭天搶地的將趙摯抱走了。慕容熏默默的退了回來,想起那宮女的時候,目光掃視了一眼,那裏還有她的身影?

她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讓自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認識了好久一般呢?

太子遇害,雖然後來已經是搶救了過來,但是太子的身體本就陰寒,雖受到了湖水的侵襲,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也算得上是留了打半條命。此事自然也是驚動了趙徹,太後,上官貴妃等人。

作為在場的兩人,慕容熏與皇甫玉華自然也是被詢問了一番,當說到那被毀容的宮女的時候,趙徹的神色愣了一下,隨即又蹙眉道:“你是說,那人說水下有人?”

慕容熏點了點頭。本來此事與她幹係不大,但是一想到有人想要害趙摯的時候,她心頭就湧起不明的怒火,便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聞言,趙徹的神色隻能有寒如堅冰來形容了,目光裏麵亦是閃爍著熊熊的怒火。

上官玉兒又將方才撞趙摯的那太監提了上來。

那太監早已經是麵無人色,一見到了趙徹之後便是跪下,磕頭道:“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奴才什麽都不知道,隻覺得有人撞了奴才一下,奴才在衝了出去的!”

趙徹臉上的依舊是如冰冷一片,冷然道:“拉出去,亂棍打死!”

上官玉兒勸道:“或許有幕後之人主使,陛下為何不問個清楚?”

趙徹轉過頭,神色冰冷的看了上官玉兒一眼,上官玉兒心下一驚,嘴裏話的怎麽也是吐不出來了,她跟在他身邊已久,他的脾氣,她自然是清楚的,此時心頭已是大怒了,此刻還是少惹他為妙。

幾個侍衛上前,將將不斷求饒的小太監拉了出去。

慕容熏眉頭緊皺,上前一步道:“陛下,那小太監為何會突然衝了出來,為何太子周圍當時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麽水下會有人,陛下難道就不徹查清楚嗎?”

趙徹看了慕容熏一眼,黑眸裏麵看不出神色,他忽然一笑,道:“王妃有何高見?”

慕容熏一愣,心頭的怒火更盛,看著趙徹嘴邊冷然的笑意,慕容熏心頭一涼,是你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我管那麽多做什麽?慕容熏心頭的火焰瞬間熄滅,垂眸道:“既然陛下心中已是有了主意,臣妾無話可說!”

趙徹冷冷的笑了笑,他的把玩著拇指上麵的玉扳指,道:“兩位王妃多日來為太後祈福,辛苦了,兩位先回去休息吧!”

慕容熏看著趙徹這個無意的小動作,眉頭一蹙,前世與趙徹夫妻三載,對他的一些一貫還是了解的,比如,把玩著玉扳指,便是說明此刻他心頭必然是極其震怒的!

將目光收回,慕容熏俯身道:“臣妾告退!”

與皇甫玉華並肩而行,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麵色愈發的難看,她柔軟的看著慕容熏,目光裏麵有一些害怕的情緒,“你說會不會也有人想要害我的孩子?”

慕容熏拍了拍她的肩膀,歎道:“身在皇家!”

皇甫玉華麵上血色褪盡,“我……我該怎麽辦?”

慕容熏道:“你莫不如搬去太後那裏住幾日,待太後壽辰之後在回去,你是太後的內侄女,又是太後的媳婦,她應該會保護你的!”

皇甫玉華點了點頭,道:“如今隻好這樣了!”

與皇甫玉華剛剛分手之後便是見著小安子從身後追了上來,笑道:“王妃請留步!”

慕容熏頓住腳步,看向小安子,道:“有事麽,公公?”

小安子笑了笑,道:“陛下想請王妃今夜子時還是在姿蘭亭相見!”

慕容熏眉頭一皺,露出幾分狐疑,道:“可是說了何事沒有?”

小安子放低的聲音說道:“陛下說了,方才說話有許多的不便,陛下想詳細的知道太子當時的情況!”

慕容熏點了點頭,道:“知道了!”,頓了頓,見小安子臉色有些蒼白,便是問道:“公公身體不舒服嗎?”

小安子笑道:“勞王妃掛念,奴才沒事!”

慕容熏也為多問,便是回了幻壁院。

一回去便是見著趙盼迎了上來,關切的問道:“方才聽說太子落水了?”

慕容熏簡單的將事情告訴了趙盼一遍,省略了其中的諸多細節。

聞言趙盼蹙眉道:“那太監倒是該死很!”,她眸光一轉,見慕容熏麵上露出一些倦色,也便不再拉著她說話了。

慕容熏得了自由,便是回到了房內,那一股幽香之氣襲來慕容熏,看了一眼房間裏麵的那盆三色菊,心頭又是一歎。

夜色幽幽,明月朗照。很快便是到了午夜時分。

慕容熏抱著那盆三色菊,探身看了看院子裏麵,隻見四下無人,便是匆匆出門,到了門口,隻見小安子已經等在了那裏,見了慕容熏俯身道:“王妃請!”

看了一眼慕容熏手中的三色菊,小安子道:“讓奴才來吧!”

慕容熏沒有推辭,將手中的花給了小安子,兩人沿著昨夜的路,很快便是到了姿蘭亭。

亭子裏麵很幽靜,白紗浮動見卻是空無一人,慕容熏便是疑惑的看了小安子一眼。

小安子麵上也是有一絲不解,隨即笑道:“王妃稍後,陛下想來很快就來了!”

慕容熏到了姿蘭亭裏麵,目光隨意的打量了一眼,落到了中間的一張石桌上麵,昨夜她正是在這裏為趙徹撫了一曲《國風》。

小亭子裏麵的光線有些黯淡,慕容熏便是想起了昨夜趙徹送她的那顆夜明珠,便是將它拿了出來,柔和的光線讓周圍都亮了一些。

慕容熏手上捧著夜明珠,走到了亭子邊上,目光幽幽的看向了夜空,隨手拿起的肩上的一縷青絲把玩著。

沒有過多久,慕容熏便是聞見了腳步聲,便是回頭一看,隻見趙徹果然已經到了。隻見趙徹的身子僵硬著看著自己,眸子裏麵還有一絲恍惚的欣喜與不敢置信,他的嘴唇入冬了一下,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