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紫靈站在船頭,全身心的沐浴在了風中,這段日子在秦王府裏麵的鬱悶之情頓時一掃而空,有一隻化身為鳥在空中翱翔的錯覺,這種感覺就姑且的稱之為自由吧!

“心情好些沒有!”白義不知何時也站在了紫靈的身後,輕聲問道。

紫靈瞪了他一眼,撅嘴倔強的說道:“本公主什麽時候心情不好啦!”

白義歎了一口氣,沒有答話,良久之後,他方才又道:“公主,你就如同草原上麵的鷹,並不適合如同金絲雀一般生活在王府裏麵,那種生活並適合你!”

紫靈愣了一下,目光裏麵露出一些淒楚,轉瞬又怒氣騰騰的看著白義厲聲道:“關你什麽事?”

湖水依依,如女子的明眸。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湖麵上有別的幾隻小舟輕輕的**著,緩緩的,如同沒有超脫於塵世之外一般。

一陣涼風吹過,最麵一所稍微大一點的小舟的船艙的粉色的紗幔被掀起,船艙裏麵是一男一女對坐著,男子麵容俊秀,眉如遠山,目如秋水,帶著雋秀的笑意,隱約似乎帶著一絲病態,恍如謫仙一般。女子眉眼俏麗,神色孤傲,恍如高山上一隻雪蓮一般。

風過,短暫拂起的紗幔落下。

“是燕後!”紫靈忽然吃驚道,“我在中秋宴上見過的,那女子是燕後!”

白義目光裏麵也浮現幾絲疑惑,“燕後?會不會是你看錯了,燕後怎麽會到此處與男人幽會?”

紫靈搖頭道:“這等美貌的女子,我自是印象深刻,絕對沒有看錯!”

白義眸色更深,他忽然抓住紫靈的手說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們現在立刻回去,記住,你今天什麽都沒有看見!”

“可是……”紫靈咬了咬唇,目光裏麵有點迷茫。

“沒有可是,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白義朝著船尾走了幾步,讓船家開船。可惜,船還沒有走多遠,身後便是聞見了一陣聲響。

而在那一艘較大一點的遊船裏麵。

對坐的一男一女就是麵容漠然。隻見那男子道:“母後心意的莫言心領了,但是皇兄乃是東宮太子,正統嫡子,由他繼任皇位才是萬眾所歸!”

女子冷冷一笑,道:“二皇子,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若是太子繼位,我們兩的性命,休矣!本宮在燕國倒是有幾分勢力,且陛下如今對本宮的話還是聽得進去幾分,若是二皇子有意的話,我們不妨聯手!”

這男子就是燕國在大翔為質的楚莫言,隻見雖是秋日他依舊拿著一把玉骨折扇,白玉腰帶上麵插著一支碧玉笛子,一身白衣越發的襯托著他絕美無邪。他眉眼淡淡的從女子的麵上略過,“娘娘為什麽會覺得莫言這個身患殘疾且早就被拋棄的皇子會是太子的對手呢?”

這女子正如紫靈所看到的乃是趙琦,她神色淡然,目光卻是十分鋒利,兩人皆是白衣,對視著,若是外人看來,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兩人會是母子關係,不知道的人還好以為這兩人乃是一對登對的情侶呢!

“陛下膝下的皇子……”趙琦的語氣裏麵露出幾分不屑之意,她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楚莫言的臉,道:“二皇子有經世之才,更有稱帝的雄心,行事手段也毒辣,若非如此,二皇子在當年的皇後與太子的眼皮底下活到今日,當年本宮正是看見了這一點才有意相助二皇子的!”

楚莫言的目光裏麵依舊如同平靜的水麵,看不出半點情緒,他緩緩的說道:“隻是如今,莫言在大翔為質,如何回得去燕國呢?”

趙琦目光流轉,露出幾絲精光,“這便是本宮來大翔的目的!”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忽的聞見一陣響動傳來。趙琦往船外看去,頓時臉色一變。

隻見有水波炸起,層層水簾之間有好幾個黑衣人躍起,手上的大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幾個黑人同時發難,以迅雷之勢竄到了船邊,齊齊朝著船裏麵的人砍去。

四周的遊人頓時大驚,紛紛駕船離開,豈料這周圍並不隻是埋伏了楚莫言那一撥刺客,就連這千意湖的周圍也是布滿了刺客,隻見不斷有刺客從水裏如鬼魅的一般的竄起,將這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事情的普通的百姓殺死。

須臾間,慘叫聲一片驚起,慘象接連發生。有些是一家人出遊,那些黑衣人便是連那幾歲的幼童也不放過,全部斃命於刀下。紫靈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心中也對這些黑衣人的殘忍的手段發指。

“風影樓!”白義輕聲道,麵色變得有些嚴峻。

“你說什麽?”紫靈抽出了腰上的紅色軟鞭,問了一句。

白義看了看紫靈的架勢,便是一把將她的手腕握住,沉聲道:“不要管閑事,這些人你惹不起!”

紫靈鄙視的看著白義一眼,諷刺的笑道:“說你自己膽小就是了!”,說罷,便是掙脫了白義的手臂,腳尖一點,便是躍到了最近的一艘小船上麵。軟鞭甩出,便是朝著一個舉刀砍向一個小孩兒的黑衣人擊去,那黑衣人沒有想到會有人忽然殺出,一時毫無防備,便是被一鞭甩掉湖中,撲哧驚起了一陣水花。

趙琦的麵色一些發白,她自幼有生長侯府皇宮,雖然見過不少的權帷爭鬥,也免不了血雨腥風,但是第一次麵對如此真刀真槍的場麵,臉色還是有些不好,強作鎮定的看著楚莫言。

而楚莫言唇邊的那絲笑意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消失過,麵上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隻見一個此刻舉刀朝著他的頭頂砍去,楚莫言目光鋒利的一掃,手中的玉骨扇飛去,頓時那玉骨扇的扇葉便是擦著此刻的喉嚨而過,一片血花飛濺,如一片紅雨一般將白紗的帳帷都染紅,如一朵朵盛開的紅梅一般。

扇子飛回了他的手中,扇子上麵確實絲毫的血跡都沒有沾到,白衣如雪,衣不帶風,靜如處子。

他長長的睫毛並在白皙的臉上投下陰影,嘴角卻是挑起一抹謾諷的笑意,“看來,皇兄是當真想要置我於死地了,不過我這個做弟弟的卻是一次次的叫他失望,實在是不該啊!”,越說到最後他的語調越發的陰森,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

他的眸子豁然睜開,目光裏麵殺機畢現,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冷厲。

幾個刺客一擁而上分別從四麵朝著他襲去,眾所周知,楚莫言乃是殘疾之身,有腿不能行,不能移動半分,此刻從四麵朝他攻去,便是知曉他不能移動,必然是避無可避。

趙琦麵上的鎮定已經全部被驚慌取代了,她尖叫了一聲,似乎不忍再看下去一般,隻是對麵的楚莫言麵對如此的形勢依舊是麵不改色,他一拍身下輪椅,左右兩處便是各自飛出了幾枚鋼針直直的刺入了左右的那兩名此刻的胸膛裏麵,暗器沒入肉中,那兩人發出了一聲悶哼之後便是滾如冷然湖水裏麵。而另兩麵的刺客繼續朝著他襲來,隻見楚莫言的扇子飛去,後方的黑衣人的頸動脈奔出了大量的鮮血,屍體倒在了船上。

而前方的刺客眼見刀鋒已經馬上要砍向楚莫言的頭上,此刻即使他想躲亦是沒有時間讓他躲開,看到此處,此刻眼裏露出一些興奮之色。

不料就在刀鋒即將接近楚莫言的時候,卻是頓在了他的頭頂再也無法往前半步,此刻一驚,定睛一看,隻見在楚莫言的身前是一條很細的鋼絲,細到肉眼很難注意到。刺客的眸子裏麵露出了一絲慌張,想要抽身而退的時候,隻見那條很細的鋼絲不知道何時已經纏上了自己的脖子,在他還沒有任何的知覺的時候,便是覺得脖子一涼,下一刻,隻見這刺客的腦袋被細絲閣下,圓滾滾的落在了楚莫言與趙琦身前的擺滿了酒菜的小桌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