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大吃一驚,隨即麵上的絕望之色更深,“原來如此!如此看來,果然是上天憐憫陛下,得償所願了,隻是希望陛下這一次可要抓牢了,不要讓她溜掉了!”

她閉了閉眼,留下一行清淚,“隻是太子走的時候可以見母親最後一麵那麽臣妾在死之前能不能見一見臣妾的孩子?”

趙徹掐著德妃的手頓了一下,目光裏麵終究還是浮現出了一抹不忍之色,“好!”,他聲音晦澀的說道,“可是你應該明白,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事情付出代價,四方也將隨著你去!”

德妃大驚,麵上浮現出震驚與後悔,跪在趙徹的腿邊,哭道:“一切全是臣妾一人所為,陛下要殺要剮臣妾都無怨無悔,隻是不要傷害臣妾的家人!”

趙徹蹲了下來,抬起德妃的下巴,目光冰冷的看著她,淡漠說道:“你以為沒有了太子那麽你的孩子將會是朕唯一的孩子,朕一定會將他接回來的!可是,這麽多年了,朕以為你能夠明白太子在心中的地位的!”

德妃咬著唇哭道:“臣妾自己沒有什麽關係,隻是他不應該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陛下,他也是你的孩子!”

趙徹迫視著德妃的眼睛,說道:“你以為在紫金宮裏麵就一定快樂嗎?朕以為這麽多年來你會對太子生出真心,沒有想到你會生出這麽多的人怨恨之心,是朕錯了,骨肉血親,是什麽都代替不了的!”

他起身,對小安子吩咐道:“帶德妃下去休息,讓德妃好好的休息,不許任何人探望!”

小安子歎了一口氣,將德妃扶了下去。

趙徹負手立在院子裏麵,看著天上姣姣的明月,心中冰冷一片,沒有半點的溫度。

“陛下,讓臣再試一次吧!”上官梓宣說道。

趙徹搖了搖頭,說道:“你的醫術我如何不知道,不用了,讓他們好好的待一會兒吧!”

屋內,慕容熏聽著趙摯越來越弱的話語,越來越輕的呼吸,隻覺得心如刀絞,仿佛有人將她的力量一點點的從身體裏麵拔出一般。

巫醫!慕容熏的腦子裏麵靈光一閃,雖然她現在的技術還不十分的熟練,而對於巫醫來說,一旦操作失誤便是會要了人的性命的。隻是眼下的趙摯的情況十分的危機,也能夠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她立即開始準備,靜下心來,將自己所學的全部在腦海裏麵浮現了一遍,然後將趙摯的身子躺平,慢慢的開始運用自己所學的醫術。

鳳棲宮。

“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太後靜靜的躺在軟枕之上,一旁的宮女正在為她按著頭上的穴位,隻是太後怎麽都覺得不太滿意,手法怎麽都沒有李如海的舒服。

“已經沒有動靜了!”下方立著的太監恭敬的答道,“除了上官大人,所有的太醫都已經退下了!”

“恩!”太後淡淡的應了一聲,聲音淡漠,如同沒有絲毫的感情一般。

“隻是奴才覺得十分的奇怪,陛下今夜將秦王妃匆匆的召進了宮中,是安公公親自去的,沒有驚動任何人,奴才是在秦王妃下馬車的時候恰巧經過,瞥了一眼才發現的!”太監說道。

太後的目光裏麵也浮現了一絲疑惑,“秦王妃與太子的關係是有些奇怪,好是從伏象山開始的吧!”

“會不會是陛下要與秦王妃商議一些關於太子歿了之後,關於秦王的事情?”一旁的長公主趙瑩輕輕的說道。

太後的目光一寒,笑道:“不管是誰,都不會輪到秦王的!且陛下還年輕,子嗣問題不用擔心!”

“下去吧!”趙瑩揮手命令太監及宮女都下去,她看著太後淡淡的說道:“太子在您的眼中隻是繼承皇位的工具麽?那可是您的孫子,您的態度未免也太淡漠了!”,他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圓潤的指甲,“難怪,難怪!”

太後淡淡的看了一眼趙瑩,說道:“你還在怪我不允許你為難上官家的事情?”

趙瑩諷刺的一笑,“兒臣不敢!”

太後歎了一口氣,“你別不服氣!個人的私仇如何能夠與家族的榮耀相提並論!哀家一共兩兒子一個女兒,沒有一個能夠讓哀家省心的!”

趙瑩湊近太後,眸光一閃,問道:“齊王弟弟倒是挺您的話,您叫他往西他不敢往東,為何您不將他扶上皇位?”

太後眸子一冷,深深的看著趙瑩一眼,隻聞見趙瑩淡淡的笑道:“當年母後本來是準備再利用徹兒除去先太子以後讓齊王弟弟登基的對嗎?可是後來卻是被徹兒先發製人,讓你也不得不同意他登基,這其中的關鍵便是當年的南皇後,所以您才會如此的看她不順眼,才會恨不得出之而後快的!上官玉兒當年與太子的關係您不是不知道,您也不喜歡上官玉兒,可是為了讓南皇後傷心,您便是同意了陛下想要接上官玉兒入宮的決定對嗎?”

趙瑩坐直了身子,“母後,您一生到底活得累不累啊!”

太後冷冷的看著趙瑩,淡淡的說道:“任何有損於家族的利益的人,哀家都不會放過的,既是她是哀家的女兒!”

趙瑩淡淡的一笑,目光嘲弄的看著太後,“可是母後,你已經嫁到了趙家,你的家族應該是趙家,您現在所做的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是為了趙家才對!”

時間一點點的褪去,清晨的陽光又一次將他無私的光芒灑向大地。

趙徹在屋外站了一夜,小安子心疼的看著趙徹,說道:“陛下,保重龍體!”

趙徹淡淡的道:“朕知道了!”隻是他的背仍舊僵硬著,身子沒有離開一步。忽的聞見身後的原本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了,慕容熏一身冷汗的立在門前,清晨的冷風吹歸來,她不僅打了一個寒顫,她幾乎腳步輕浮的走向了上官梓宣,帶著希翼的眼神看著他說道:“去看看太子吧!”

上官梓宣本想安慰慕容熏幾句,但是看著她眸子裏麵閃爍的光芒,又不忍心,便是如她所言朝著太子的寢室裏麵走去。

慕容熏的頭發被汗水打濕了,濕噠噠的粘在頭皮上麵,十分的不舒服,慕容熏也顧不得許多,隻是緊張的望著屋裏麵,希望這上官梓宣出來的時候能夠打給他一個好消息,臉趙徹的靠近她都沒有察覺到。直到趙徹將自己帶著體溫的裘袍蓋在了慕容熏的背上,她方才回頭看了趙徹一眼。

“你……還好嗎?”看著慕容熏目光裏麵閃爍著的希望的光芒,趙徹更加的覺得傷心與心疼,他辜負了她,連他們隻見的骨肉都沒有照顧好。

他曾經是那麽的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不會再讓人傷害他們的!

慕容熏淡淡的看了趙徹一眼,她如今的所有的心情都隻能夠跟眼前的這個男人分享了,她輕輕的笑了笑,握住趙徹的手想要得到他的認同一般,“也許,我們不會失去摯兒!”

趙徹目光難明的看著慕容熏,他或許以為她被巨大的悲傷打擊的神誌不清了吧!慕容熏將目光收回,緊張的看著門口。

半響之後,方才見到了上官梓宣從屋裏麵出來,她先是深深的帶著疑惑的看了慕容熏一眼,又看著趙徹說道:“太子,已經沒事了!而且他體內的毒素也已經全部都清楚了!”

趙徹不敢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而慕容熏則是喜極而泣,拉著上官梓宣的胳膊說道:“他沒事了,他沒事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