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說道:“是的,對於現在都的情況來說,這或許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隻有八歲,你便是已經將他的人生決定了麽?趙徹,你除了不斷犧牲自己身邊的人去鞏固你的地位以外你還會什麽?”慕容熏看著失望的說道,“你捫心自問,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摯兒著想還是隻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江山,為了你抱負?”

趙徹起身,幾步走向慕容熏,說道:“你聽我說,這隻是權宜之計,離摯兒大婚還有很久的時間,期間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隻要等到朕也已完全掌控一切的時候,朕便是會為摯兒挑選一位他想要的妻子,不會在利用你們做任何的事情呢了!”

慕容熏搖著頭後退了一步,“正如你所說,未來的事情誰都不會知道!趙徹,即便是你口口聲聲的說在乎我們,但是在你的心裏卻始終將我們當成了你的附屬品,你利用我們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時候,你覺得理所應當!”

趙徹急道:“不是這樣的,如果不是情勢所迫,我不會這麽做的!”

“摯兒的婚事如果我不同意呢?”慕容熏不想與趙徹多說,直接單刀直入。

趙徹愣了一下,將手負在背後,說道:“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

慕容熏沉重的歎了一口氣,正想說話的時候,門外忽的傳來“摯兒自己願意!”

大門被小安子推開,趙摯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給趙徹行了禮之後,他看著慕容熏說道:“娘親不必說了,這件事情摯兒自己願意的!”

慕容熏耐心的說道:“摯兒你還小,不知道婚姻是人一輩子的事情!”

“娘親,摯兒是太子,摯兒的背後不止是自己的幸福,還有大翔的江山與百姓!”他的臉上有超乎年紀的成熟與睿智,“若是犧牲摯兒的婚姻,換的大翔的安穩,為何不做?”

慕容熏一時說不出話來,趙徹別有深意的看著趙摯,眼睛裏麵也滿是心疼。

這個時候,忽的聞見有人來稟報說道:“陛下,沁朝宮走水了!”

趙徹一驚,眉頭一蹙,看著慕容熏與趙摯說道:“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言畢,他便是立即跑了出去。

慕容熏看著趙徹的背影,很少的時候能夠看到他這般的著急,看來應該是發生了不小的事情,沁朝宮,住的是誰?

在厚元殿等了一會兒,趙摯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出神。慕容熏也察覺到了趙摯似乎不似以往那般的與她親近了,這孩子仿佛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便是歎了一口氣,笑道:“摯兒,最近身體還好嗎?”

趙摯回過神來,看著慕容熏笑了笑,“很好!娘親呢,娘親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麽好!”他走近幾步,拉著慕容熏的說道:“娘親,摯兒知道娘親關心摯兒,但是那一日,就是在宮外父皇被行刺的那一日,那麽多人的屍體,摯兒看著那麽的鮮血將大地都染紅了,摯兒很害怕!昨夜,雖然摯兒被保護的很好,不知道宮外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摯兒卻是可以感覺到局勢的嚴重,摯兒身邊的每一個人的緊張!”

他看著慕容熏,澄澈的目光裏麵多了惆悵,“摯兒自小便是受到了病痛的折磨,比常人更加的能夠體會到健康的身體已經生命的可貴!摯兒是個男子漢,摯兒不會退縮,會勇敢的扛起自己的責任的,所以,娘親也不用為摯兒擔心了,不要怪父皇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切都是摯兒自己願意的!”

慕容熏深深的看著趙摯,摸著他的頭說道:“摯兒,你是娘親的驕傲!”,她自嘲的笑了笑,如今卻是連個孩子都不如了!

慕容熏與趙摯一起站在窗前,看著窗子外麵院子裏麵的風景。

不一會兒便是聞見有人在屋喊道:“吳長老請留步,陛下眼下並未在厚元殿中!”

吳盛元?慕容熏心頭道了一聲不好。

又聞見外麵的人說道:“沒關係,我在這裏等陛下回來就是了!”

慕容熏還是記得在嘉峪關的時候皇甫少華用趙淩燕語八十一騎刺殺吳盛元的事情,不知道他對於事情的真相究竟知道不知道,此時,若是麵對他,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且長老閣的人心思深沉,不似四大家族對於皇室的依靠,誰也不知道他們對於皇室的想法。沒有出聲,看了一眼趙摯,隻希望趙徹能夠快些回來吧!

“什麽人!”隻聽見吳盛元一聲厲喝,便是一掌將厚元殿的大門劈開了,強勁的掌風襲來,慕容熏下意識的將趙摯摟在自己的身後,目光不懼的迎向的吳盛元。

吳盛元麵色陰沉的看著慕容熏,厲聲問道:“不知道秦王妃鬼鬼祟祟的藏在裏麵做什麽?秦王妃到底有什麽企圖?”

慕容熏目光一沉,吳盛元明明就是早知道她在裏麵才出手的,莫非趙徹的離開隻是調虎離山之計,不惜在厚元殿出手,難道他們魚死網破也要除去她不成?“本王妃自然是受到陛下的召見才會在這裏,倒是吳長老無緣無故出手,在皇宮裏麵放肆,你眼裏還有沒有陛下,還有沒有太後!”

吳盛元冷冷的笑了笑,道:“原來如此!是在下魯莽了,王妃請恕罪。在下也隻是關心陛下的安危而已,害怕裏麵藏有歹人對陛下不利,在下會親自向陛下請罪的!那麽在下先告辭了!”

怎麽回事?慕容熏看著吳盛元離開的背影,心中卻是一點的沒用放鬆下來,他們究竟打算幹什麽?

“將太子送回去!”慕容熏吩咐道,如今她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感覺正在朝著她逼近,趙摯跟她在一起不是個好的選擇,“記住,不要離開太子身邊半步!”

“摯兒先告退了!”趙摯方才也被嚇壞了,白著小臉跟慕容熏說道。

趙摯離開之後,慕容熏咬著唇,總覺得心中有一種隱隱的不安竄動,讓她忽的感覺心浮氣躁起來,心卻是再也靜不下來了。

“怎麽忽然失火!”趙徹一聲怒喝,“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都是都是幹什麽吃的!”

沁朝宮的侍衛立即齊齊的跪下,顫顫巍巍的說道:“陛下恕罪,屬下罪該萬死!”

“自己去刑責房各領一百棍!”趙徹冷冷的說道,“裏麵的人怎麽樣了?”

“稟陛下,隻是燒毀了幾間屋子,沒有人員傷亡!”

趙徹點了點頭之後,便是朝著沁朝宮進去。一個宮女朝著他行了禮之後便是匆匆的退了下去。

他環視了周圍的環境一圈,屋子裏麵的裝飾很簡樸,跟鳳棲宮的富麗堂皇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比的,帶著一股淒淒的冷意。目光定格在上座的婦人身上,她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衫,頭上沒有裝飾,一頭的青絲的鬆鬆垮垮的挽著,顯示著主人的隨意。平心而論,她的姿色與自己的母後平分秋色,但是身上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母後身上的氣質過於強硬,常常帶著一種戾氣,讓人望而生畏。但是眼前的婦人身上卻是帶著一種不爭的隨和之氣,或許真的隻有這種女人才能夠贏得父皇的心吧。

“您受驚了!”趙徹淡淡的說道。

婦人抬眸,如秋水一般的眸子裏麵露出一股漠然之意,“陛下日理萬機還要為哀家這個老婆子擔心,真是辛苦了!”

趙徹淡淡一笑,“七弟如今身在戰場,朕便是要保護好他所關心的人的安全,好讓七弟沒有後顧之憂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