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熏也是一笑,沒有再說話。屋子裏麵很寂靜,隻有偶然的撥動水麵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是透著哀傷的溫暖。

“方才小姐受驚了,以後奴婢定然寸步不離的守在小姐的身邊,不會再讓小姐受到任何的傷害的!”良久之後,鶯歌聲音低沉的說道,卻是透著濃濃的決心。

慕容熏心中感動,輕輕的拍了拍鶯歌的手,轉身麵對著她,說道:“鶯歌,我並非當成我的奴隸,我的附屬品看待,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擁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我而活,有一日,你將會深愛你的丈夫,孝敬你的孩子,那個時候,對生活,又將會是更另一番感觸的!”

鶯歌蹙著眉頭看著慕容熏,目光卻是有些犯空,“我和燕語的命都是相爺給的,既然相爺吩咐我們要好好的保護小姐,那麽我們的一身都將隻為了小姐而活,除非,小姐不要我們了!”,她說話的語速很慢,也很認真,仿佛那邊是她一身的信仰一般。

慕容熏按著鶯歌的手,說道:“你們並不欠我什麽,反而是我欠你們的太多了!我不會不要你,如果你願意,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自己為你自己的而活,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的選擇是你自己的,你的人生也是你自己的!”,燕語的離去讓鶯歌感到絕望與孤單,外麵冷漠的鶯歌其實卻是有一顆比誰都還要害怕孤獨的心。

“小姐!”鶯歌看著慕容熏,“奴婢知道了,奴婢會認認真真的活下去的,連著燕語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和小姐一起活下去!”

兩人說了很久的話,直到水桶裏麵的熱水都開始涼了起來。

鶯歌一驚,趕緊伺候慕容熏起身,擦幹身子之後裹上了厚厚的棉衣。慕容熏坐在銅鏡前麵,看著身後的鶯歌認真的為自己的挽著頭發,她打開了桌上上麵的胭脂,用食指沾染了一點,一筆一劃的在桌上寫下了“風影樓”幾個字。

趙淩在外麵等了很久才進入房間看慕容熏,見了慕容熏便是拉著她的手,在唇邊重重的吻了一下,慕容熏見趙淩的樣子有些奇怪,便是問道:“發生了何事?”

趙淩輕輕一笑,對慕容熏說道:“沒事,就是二皇子設宴要招待我們!”

慕容熏道:“那你為何緊鎖著眉頭,楚莫言既然想與大翔合作,定然不會出事的,放心好了!”

趙淩摸了摸慕容熏的頭發,寵溺的一笑,“當然!我們走吧,馬車已經等在了外麵了!”

趙淩拉著慕容熏起身往門口走去,鶯歌趕緊拿了一件披風為慕容熏披上,自己也跟了上來。

馬車到達皇宮的時候,天色剛剛暗下來,天邊大片大片的彩霞襯得整個皇宮威嚴輝煌,象征著皇權的高不可攀。

慕容熏微微的愣了一下,想起了昨夜在裏麵發生的因為權力而引起的悲劇,而聯想到了自己的前世的家族也是成為了權力政治下麵的犧牲品,她抬眸看著趙淩堅毅的側臉,嘴角微微的抿開,還好有他在。

慕容熏伸手握住了趙淩的手,微微有些用力,趙淩察覺異樣,垂眸看了慕容熏一眼,挑眉問詢問。慕容熏搖了搖頭,輕輕的笑了笑,道:“走吧!”

兩人一直手牽著手,走了進去。

這一次是舉行宴會的地方是在一個精致優雅的院子裏麵,院子的裏麵的白梅爭相怒放,慕容熏向來喜梅,自是十分的歡喜。在梅花的盡頭是一個亭子,亭子挨著一個湖,湖水成碧綠色,泛著淡淡的漣漪。

楚莫言就等在涼亭裏麵,跪坐在一個紅木桌子後麵,手上正在撫琴。他今日穿的也是平日穿的白衣,隻是加了銀線鑲邊,更是增添了一份與生俱來的高貴。

如鴉羽一般的黑發一絲不苟的用一隻白玉簪子束住,一縷黑發從耳後繞到了胸前,他垂眸彈琴,表情寧靜而平和。微微的暮色裏麵,一切都如同一幅靜止的畫一般,唯有絲絲輕靈的琴聲徐徐的飄散在了空氣裏麵。

一個宮人走到了楚莫言的耳邊說了幾句,他停止了彈琴,抬眸,目光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嘴角微微一彎,說道:“秦王上一次幫了莫言那麽大的忙,莫言今晚略備了薄酒,答謝秦王!”

趙淩攜著慕容熏上前了幾步,目光深深的看了楚莫言一眼,說道:“二皇子嚴重了,其實此次二皇子能夠揭露太子的陰謀,全是二皇子自己的實力,若是沒有小王,二皇子定然也是可以成功的!”

楚莫言淡淡一笑,沒有再這個問題做過多的糾纏,漸漸的,便是將話題引向了琴棋書畫以及最近的戰事上麵。

楚莫言命人撤了價值連城的古琴,在桌子上麵,宮人漸漸的將菜肴送了上來,“莫言昨天收到了最新的情報是皇甫將軍似乎又敗了一場,看來邊關的局勢越發的膠著了!”楚莫言喝了一口酒,看著趙淩淡淡的說道。

趙淩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才笑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一戰的輸贏並不一定能夠影響整個局勢!”

楚莫言也笑道:“秦王說得對,隻不過,局勢如此的緊張,眼下隻怕是需要秦王回去之後才能夠穩定軍心啊!”

“小王也想早日回去,若是二皇子能夠早日答應借兵的事情,小王也就不會如此的發愁了!”趙淩笑道。

楚莫言目光一抬,不經意間似乎掃到了慕容熏,又將目光收回,說道:“這般軍情大事,莫言做不了主,隻有等父皇蘇醒之後才能夠頒詔。希望秦王能夠理解,除了皇帝與太子,其他的人是無權調動兵馬的!”

趙淩笑道:“就是因為知道燕國的規矩,所以才沒有懷疑二皇子是在故意拖延!”

感覺到了兩人言語間有爭鋒相對的意思,慕容熏不禁蹙眉抬眸看了兩人一眼,又看著楚莫言說道:“二皇子,這不僅是兩個國家的事情,更是關係到了萬千的戰士的性命的事情。我們今日能夠坐在這裏,都是為了國家的安寧和百姓的安全,我們也很擔心燕皇的身體,希望燕皇能夠早日恢複健康,這樣子才能夠對兩國俄百姓最好了!”

她頓了一下,又道:“隻是如今的情勢危急,而燕皇的膝下現在也隻有二皇子一人,儲君之位非二皇子莫屬了,而燕國大多數的官員將領都唯二皇子馬首是瞻的,且又聽聞二皇子手中持有玉璽,而隻要有玉璽在手上的話,定是能夠調動兵馬的,這也是當初太子為什麽那麽在乎玉璽的原因吧!”

楚莫言嘴角的笑意微微凝了一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沒有反駁的理由了,便是收斂了笑意,說道:“莫言不是聖人,我需要一個對我有利的條件!”

“若是大翔被魏國吞並,到時候,魏國獨大,燕國也將會是下一個大翔,如今維持好三國之間的平衡,對於二皇子來說難道不是最大的有利的條件嗎?”慕容熏急道。

楚莫言淡淡一笑,“曾經莫言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知道了皇兄有意幫助魏國所以要急著趕回來,但是最後卻是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大翔的強悍似乎也超出了魏國的預料之外吧,當然,這都是秦王的功勞!最後的結果,既是魏國攻下了大翔,也必定是大傷元氣,到時候,我燕國在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