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身子一頓,又微微笑道:“當日山上人多口雜,或是那個多嘴多舌之人,將當日的情形當做談資,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而後,大家人雲亦雲,以訛傳訛罷了!”

趙淩看著慕容珊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又帶著些許的疑惑說道:“本王一向浪**慣了,倒是沒什麽,隻是此事終究有損五小姐的清譽,本王亦是深感抱歉啊!隻是不知道五小姐還好嗎?”,頓了頓,他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射出淡淡的寒意,“若是讓本王找出了那背後放謠言之人,本王必叫此人生不如死!”

慕容珊聞言心頭一緊,方才聽秦王的話語中似乎對慕容熏多有袒護之意,僅憑著秦王對慕容熏奮不顧身相救就可知兩人交情不淺,又不知秦王此次來丞相府意思,若是他此次來是為了與自己退婚而娶慕容熏,那個就大大的不妙了,想了想,慕容珊笑道:“王爺放心,五妹心性豁達,到沒有將這些個謠言放在心上。珊兒昨日進宮之時,太後也問起過此事,太後也可憐五妹受此劫難,便是想要與五妹指一門好親事呢!”

自己的婚事乃是太後與皇上親自賜下的,想來秦王也不敢擅自推掉吧!

趙淩眉峰一掃,說不出的淩厲,他嘴角含笑道:“沒有想到五小姐倒是如此豁達之人,倒是與一般的女子不同!且有又太後她老人家為她擔心,本王也就沒什麽擔心的了!”

慕容珊麵上噙著溫順的笑意,手指慢慢的在桌下收緊。

吃罷午飯之後,趙淩便離開了丞相府,回去他的秦王府,路上卻是碰見了沈蕭逸沈小將軍。

這沈蕭逸本來與秦王無甚冤仇,隻是他與厲南陽是好友,而趙淩屢次淩辱厲南陽使得厲南陽懷恨在心,所以對秦王並無好感,而此次他心儀之人又即將嫁與秦王,所謂輕敵見麵,分外眼紅,是以沈蕭逸見了秦王,便是格外的不鹹不淡,冷冷的打了聲招呼罷了。

然而秦王卻似乎並不在意沈蕭逸的冷淡,反而愈發的熟絡的同他打招呼,更是相請他去白鶴樓,兩人也好促膝長談。

沈蕭逸心中雖然不屑,但是終究還是要顧忌幾分麵子上的功夫,也就隨了他去了白鶴樓。到了白鶴樓,自上次趙淩再次遇刺,白鶴樓的主人已是換了新人,而白鶴樓也是重新裝修過了,比以前更加的豪華氣派了。

趙淩想起上一次自己在這裏遇到那些刺客的時候為了救慕容熏,還將其抱在了懷中,此刻趙淩有些懷戀那溫香軟玉的感覺,不覺嘴角輕輕的揚了揚。

趙淩的表情沒有遺漏的被沈蕭逸看在了眼中,他冷笑道:“秦王心情不錯嘛,不知道在想著那家的姑娘!”

趙淩側目瞟了沈蕭逸一眼,笑道:“自然是該想之人,小將軍以為本王現在還能想誰?佳人兮?美人兮?”,趙淩大笑的進入了白鶴樓,白鶴樓的老板自是親自前來迎接,熱情的將他請進了樓內。

身後的沈蕭逸一臉的厲色,拳頭咯咯的作響。

上了二樓的雅間,卻是見厲南陽與幾個公子哥兒正是酒足飯飽之後準備下樓來,甫一見到了沈蕭逸與趙淩一起上樓,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他涼涼的看了一眼沈蕭逸與趙淩,冷哼了一聲,甩臉就走!

沈蕭逸眉頭一皺,喊道:“厲兄!”

趙淩猿臂一伸,將厲南陽攔住,笑道:“厲大少何以見了本王扭頭就走?相見即是有緣,何不一起喝一杯?”

厲南陽怒目瞪著趙淩,“王爺恕罪,在下身體不適,改日在與王爺一起喝酒,今日就先告辭了!”

趙淩在身後低低的笑了笑,看著沈蕭逸道:“曆大少的為人果然如同小將軍所言啊!”

沈蕭逸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而厲南陽卻是立住了腳步,他回頭冷冷的看了沈蕭逸,又看著趙淩道:“在下不明白王爺的意思,還請王爺講話給說個明白!”

趙淩挑眉道:“哎,曆大少心知肚明,何必讓本王言明呢?隻是多日未見,你還是如此的心胸狹隘,斤斤計較啊!莫非是上一次的教訓沒有吃夠?”

厲南陽寒聲指著趙淩喝道:“趙淩,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淩聳肩笑了笑,“本王就是喜歡欺負你!”

“可惡!”厲南陽低咒了一聲,目光毒怨的看著趙淩,舉拳便是朝著他的麵上砸去。厲南陽本就是紈絝之徒,武藝稀鬆平常,有豈會是戰場之上的趙淩的對手?

隻見趙淩一手穩穩接住了厲南陽出手的一拳,另一腳便是踢向了他的小腹。厲南陽頓時被趙淩一腳踢下了樓梯,滾了幾圈,方才落地。

“哈哈哈!”趙淩朗聲大笑,他趨步下樓,來到了厲南陽的身邊,腳上用力,準備再次踢了上去,卻不曾想另一隻腿拂來,將他的腳踢開。這一腳腿風強勁,暗藏殺機。

趙淩收腿退後的幾句,穩穩立足,優雅的放下了長袍,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眼中泛著淡淡的如泠月冷光。

“王爺手下留情!”沈蕭逸冷冷的說道。

“小將軍好功夫!”趙淩淡淡笑道,“是本王魯莽了!”,他擒笑彎腰看著地上的厲南陽,“曆大少沒事吧?”

厲南陽冷冷的看了一眼趙淩,冷哼了一聲之後,甩手而去。沈蕭逸也理了理衣擺,“王爺,在下先行告辭了!”

“王爺!”趙暉在趙淩身後問道。

趙淩淡然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眉間凝起一絲愁緒,“沈蕭逸是個人才,可惜了!”

次日。慕容珊與丞相府宴請了長安內數名才名遠播的小姐,皆是貴族千金,平日裏麵與慕容珊也頗有交情。此番自是聽聞了她的遭遇,抱不平的同時亦是想要為好友討回公道。

荷葉田田,荷花也露出了尖尖角,幾隻蜻蜓飛躍期間。微風拂過,層層碧浪,波光迤邐,美不勝收。

湖邊的小亭子裏麵,幾道明媚的麗影構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

少女們臉上明媚的笑容因著一道白影的到來而微微一滯,接著眸間露出幾絲鄙夷之色。

而白衣少女卻對眾人的鄙夷之情毫不在意,施施然的朝著眾人福了福身,又看著其中的一位容顏俏麗的少女笑道:“不知道三姐喚小妹前來所為何事?”

這少女自然就是慕容珊了,此刻她瞧著一襲白衣的慕容熏越發的笑得燦爛,“這些都是姐姐平日的金蘭姐妹,五妹才回來,我便是想著與五妹介紹一下,大家互相認識一下啊!”

慕容熏對著眾人點了點頭,“見過眾位姐姐!”

隻見一個綠衣少女起身,圍著慕容熏轉了一圈,笑道:“大家瞅瞅,這模樣,這身段,可都是極好的,怪不得,秦王殿下能拚死相救,若是換做我,也定是如此!”

慕容熏豈會聽不出這話中的揶揄之意,淡淡笑道:“多謝姐姐誇獎,隻是秦王/俠義心腸,錚錚鐵骨的男兒,若是如姐姐所言,他豈不是一個浪得虛名,貪圖美色的狂徒不成?”

“我……”少女咬了咬唇,坐回來原位。

這時又見另一個少女搖著扇子起身,她一襲淺黃色雲裳,頗有幾分姿色,“妹妹可讀過什麽書不成?”

“讀過《三字經》略微識得幾個字罷了!”慕容熏淡淡的說道。

黃衣少女淡淡一笑,“既然讀過《三字經》,也算是受得孔聖人的教誨,怎不知廉恥二字?”

慕容熏笑容不變,略看著黃衣少女道:“卻不知這位姐姐這是什麽意思?妹妹聽著糊塗,姐姐可否與妹妹將個清楚?”

黃衣少女冷冷一笑,鄙夷的看著慕容熏,“秦王與你三姐慕容珊已是有婚約之人,你又怎可勾引姐夫,企圖取而代之?”

慕容熏微微低眸,帶著一陣涼意,她冷笑道:“我與秦王的事情我也已經與三姐解釋清楚了。幾位姐姐都是知書達理,明辨是非之人,豈可聽信謠言,人雲亦雲,汙人清白?那與坊間聽信閑言碎語的粗婦有何分別?”

“你!”黃衣少女俏臉浮現隱隱的怒色,“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妹妹們別吵了!”慕容珊微微笑道,“我今日找妹妹前來就是為了讓大家認識一下,不要因為一些誤會傷了和氣!”

“喲,大家夥兒走在呢,我來遲了,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啊?”

眾人回頭瞧去,隻見一個少女由遠及近,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明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見過郡主!”大家起身福身。

“不必多禮了!”趙慧兒黑眸從眾人的臉上掃過,“你們方才的話我聽見了,當日在白馬寺我也在場,至於民間沸沸揚揚的謠傳,的確是子虛烏有的!”

趙慧兒走上前幾步,牽起了慕容熏的手,笑道:“自白馬寺一別,我對姐姐想的緊,今日慧兒既然來了,姐姐就抽些時間陪陪我也就是了!”,她眉眼輕動,笑道:“這些可是我大翔的才女啊,隻可惜慧兒從小不愛識文斷字兒,最多也就算是個附庸風雅之人,有我在,幾位姐姐怕是也不能盡興!”

慕容熏淡淡一笑,“郡主,請!”

兩人相攜而去,黃衣少女看著兩人的背影,對慕容珊說道:“你這個妹妹確實不是一般的人,你可要小心啊!”

慕容珊笑道:“幾位姐姐的心意,珊兒心領了,珊兒會小心的!”,她的笑容很是牽強,含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