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再次遇刺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長安,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秦王兩次遇刺,皇帝震怒,下令刑部徹查此事。

而當時同在花船之上的厲南陽與沈蕭逸皆因此事受到了牽連。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兩人也因此被刑部頻頻傳問。

而據上官府傳出來的消息是,秦王所中的匕首上麵淬有劇毒,而他舊患加新傷,以致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所以民間對於秦王傷勢的猜測更是眾多紛紜,而至於秦王與慕容府的婚事也一時成為了一個謎團。

一件接一件頭疼的事情襲來,讓大夫人頭上的白發又添了幾根,臉色愈發的蒼白了幾分。對於慕容軒的案子,她本是打算秦王能夠出手相助的,至於上次在白馬寺的時候,觀秦王的態度,對於慕容熏並非無情,隻是這也是建立在他與慕容珊的婚事之上,可是上一次秦王來訪,他對慕容珊卻又是不鹹不淡的,不禁讓她憂心,莫非秦王真的鍾情於慕容熏那個小賤人?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大大的不妙了!後來慕容珊卻又被慕容熏擺了一道,禁足與丞相府,對於此事她倒是不怎麽擔心,畢竟慕容珊未來王妃的身份擺在那裏,然而此時又傳出了秦王遇刺生死不明的事情,對於還指望秦王的大夫人來說,如何能不心焦呢?

“夫人,具探子來報,發現了夕月的蹤跡了!”一個侍女稟道。

“什麽!”大夫人大喜,“在什麽地方,可被長公主府的人發現?”

侍女回道:“在威武將軍的府上!聽聞長公主已經派人前去了!”

大夫人眉間一挑,麵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威武將軍王鵬舉的內人乃是長公主的手帕之交,此事怕是對我們大大的不利啊!”

侍女看著大夫人穩重的說道:“威武將軍舊時曾經戰敗而差點被罷官,多虧了丞相求情,丞相對他也有提攜之恩,此事若是丞相出麵,興許還有一絲轉機!”

大夫人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你吩咐下去,派出上官府與丞相府最好的殺手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夕月,另外我現在就去見丞相!”

話畢,大夫人便是侍女打發了下去,自己則是換了裝,前去找慕容樺。

到了慕容樺的書房,瞧著他埋首於公文之間,大夫人強擠出一絲笑意,到了慕容樺身畔,為他研磨,細細觀察他的神色,小心的說道:“軒兒的案子,丞相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慕容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淡淡的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大夫人心中一刺,眼眶裏麵盛滿淚水,顫抖著唇說道:“可是軒兒如論如何也是丞相的親生骨肉,丞相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軒兒去死嗎?”

慕容樺停下筆,抬眸瞧了一眼大夫人憔悴的神色,拂去心中的一絲淡淡的不忍,目光變得冷冽,“哦?”

大夫人緊了緊袖子,又道:“夕月乃是這一次案子的唯一的目擊證人,隻要她死了,妾身自是有辦法讓軒兒平安,丞相對威武將軍有恩,他念及丞相恩情,必然會相助的,所以妾身希望丞相能給威武將軍書信一封!”

慕容樺深沉的眸子裏麵閃出幾絲寒意與嘲諷,他嘴角輕輕的挑了挑,顯得有幾分漫不經心,複又說道:“如今倒是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了,那可知道別人失去骨肉的時候又是何滋味?”

大夫人身子一僵,表情凝住,“丞相是何意?”

慕容樺拿起狼毫,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夫人,“需要我一件事一件事的提醒夫人嗎?”

大夫人麵色瞬間慘白,“就算是妾身做了許多的錯事,可是軒兒是無辜的,他也是丞相的骨肉,丞相忍心嗎?”

慕容樺嘲諷的一笑,“若是夫人是為了此事求情,可是求錯人了!他是不是我的骨肉,夫人不是更清楚嗎?”

大夫人臉色蒼白如紙,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容樺,“你……你都知道了?怎麽可能?”

慕容樺收斂了笑意,目光冰涼得沒有一絲的感情,“你們兄妹當年是如何的設計與我,你以為我沒有一點察覺嗎?”

大夫人似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她無力的看著慕容樺,“那麽你這麽做全是為了懲罰我嗎?枉我這二十幾年來每日都戰戰兢兢的,卻是不曾想在你的眼中如同是跳梁小醜一般,慕容樺,你果然是好心計啊!”

…………

“丞相真的願意見我?”三姨娘一臉驚喜的看著前來傳信的侍女,“來人,打賞!”

侍女將三姨娘賞賜的碎銀子退了回去,冷冷的說道:“三姨娘還是快些梳洗吧,丞相還等著呢!”

三姨娘也從侍女的麵上隱約看出了幾分不對勁,又細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侍女低頭道:“奴婢不知,姨娘去了自然就知曉了!”

三姨娘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後,方才是隨著侍女去了大廳。進了大廳,瞧著慕容樺坐在上座,下座依次坐著大夫人,慕容熏以及新進府的五姨娘,目光轉了一圈,她自是知曉慕容珊已經回來了,自是礙於丞相不許她見任何人罷了,此番卻是沒有看見女兒的身影,心中自是多了幾分疑慮,“妾身見過丞相,夫人!”

慕容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後,目光淡淡的望了一眼三姨娘,“坐吧!”,見三姨娘入座之後,慕容樺又繼續說道:“今日叫大家前來,隻是有些事情需要說個清楚罷了!”,他看了一眼慕容熏,說道:“熏兒!”

慕容熏點了點頭,起身,目光冰涼的掃了一眼大夫人以及三姨娘,微微抬起下巴,冷冷的說道:“今日主要是為了八年前,我娘親遇害的事情!”

將三姨娘發白的臉色與大夫人的故作鎮定收在眼底,慕容熏嘴角抿出冰涼的幅度,向鶯歌投去了一個眼神,鶯歌會意,便是出了去,不一會兒,便是帶上來了一個年邁的婦人。

婦人跪在地上,“老奴見過丞相,五小姐!”

慕容熏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婦人,又看著慕容樺說道:“父親,這便是女兒當年的乳娘,陳媽媽!”,又對著陳媽媽說道:“陳媽媽,你將當年的事情說一遍!”

陳媽媽磕了一個頭之後,起身含淚說道:“丞相,四姨娘冤枉啊!當年四姨娘並未與人**,都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啊!當年四姨娘收到了一份書信,所以才前往被抓著與人通奸的小屋,而當時是老奴陪著四姨娘去了,隻是在途中卻是被大夫人手下的春桃臨時給喚走了,後來便是傳出來那樣的事情!”

大夫人一拍椅子的扶手,起身指著陳媽媽罵道:“好你個刁奴,知曉春桃此刻不在我身邊,方才冤枉本夫人,到底適合居心!丞相,這個刁奴當年有偷竊之事被妾身拿住,妾身曾處罰與她,所以對妾身懷恨在心,請丞相為妾身做主!”

慕容樺的麵色依舊淡淡,他沒有看大夫人一眼,而是看著慕容熏道:“熏兒,你繼續說!”

慕容熏點頭,從懷中拿出了兩張紙遞給了慕容樺,道:“這是當年娘親的兩個貼身伺候的奴婢陳氏與惠娘臨死之前的親筆書,信中寫道她們是如何收到了大夫人的指使誣陷娘親的!”

慕容樺的眸色越來越黑,表情越發的冷凝。

大夫人惡狠狠的盯著慕容熏,道:“陳氏與惠娘有怎會在臨死之前寫下這書信?莫非她們的死於你有關?”

慕容熏輕輕一笑,道:“陳氏與惠娘乃是自殺而死,這可是大家親眼所見啊!”

淡淡瞥了一眼大夫人,慕容熏又拍了拍手,不多時便是見到了一個滿臉胡子,臉上有一道斜長的傷疤的漢子被帶了上來。

大夫人的臉色一白,怎麽可能,不是傳來消息說這人已經被滅口了麽?

慕容熏圍著漢子轉了一圈,淡淡的說道:“大夫人臉色怎麽那麽差?大夫人可還記得此人?”

大夫人一甩袖子坐下,“我怎麽認識此人?”

慕容熏道:“可是熏兒卻是對此人印象很是深刻,想當年我娘親的性命葬送於此人手中,若非娘親拚死相救,熏兒也成了此人的刀下亡魂了呢!”

漢字聞言立即便是磕頭認錯,“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當年也是受人指使,並不是想要傷害夫人與小姐的性命的,大人饒命啊!”

“受何人指使?”慕容熏俯身在他耳畔陰冷的說道。

漢子打了一個寒顫,說道:“當年來了一位夫人,送給小人許多的金銀珠寶,要小人去劫一個人!”

慕容熏指著大夫人問道:“可是這位夫人?”

漢子道:“那位夫人蒙著麵紗,小人不知道!隻是夫人身邊的丫環倒是很是漂亮,出了第一次見了那位夫人之外,之後都是同那個丫環接觸的!可是小人後來也受到了懲罰,事後,小人非但沒有收到說好的剩餘的財寶而是被追殺,寨子沒了,兄弟們也死了,萬般無奈之下,小人方才隱姓埋名,逃過一劫的!”

“如是那位丫環來了,你可認得出來?”

“認得出來!”

慕容熏直起身子,看了鶯歌一眼,鶯歌又出去,不多時便是見著鶯歌與燕語一起進來,她們身後跟著一個女子,正是春桃。

燕語幾步上前,對著慕容樺與慕容熏福了福身,道:“小姐猜的果然沒錯,春桃在家果然被追殺,若非奴婢去的及時,春桃便是已經遭了不幸了!”

隻見春桃跪下,“見過丞相!”,她抬眸怨恨的看著大夫人,“夫人好狠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