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吳雙雙與柳絲絲乃是同門師姐妹,師從暗器大師千玄子。千玄子不僅僅是武藝高強,而且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在漸漸的相處的過程中,柳絲絲竟然傾心與自己的師父。可是千玄子已經有了妻室孩子,可是他的妻子卻是一名普通的農婦,這叫貌美如花的柳絲絲更加難以放下心中的情意。

後來柳絲絲色誘千玄子不成,便是由愛生恨,抓了師母逼迫千玄子跳崖自盡,而後更是狂性大發,將千玄子滿門屠殺。

吳雙雙深受千玄子大恩便是發誓要為千玄子一門報仇雪恨,哪知這柳絲絲卻似乎從江湖上蒸發了一般。直到三年之前才肅北偶然得知了有人被刺殺了手法與自己門派中的極其相似,而後經過追查,方才知曉,柳絲絲加入了風影樓,而有了風影樓的一眾殺手相助之後,吳雙雙已經不是其對手,殺她不成反倒被她所傷。逃亡時,被慕容樺救了,方才隱在丞相府裏麵。

慕容熏聽著,說道肅北之行的時候,忽的想起,若是沒錯的話三年之前肅北之行正是她與盜驪二人。

“你是風影樓的殺手對嗎?”吳雙雙看著慕容熏沉聲問道。

慕容熏點了點頭,沒有絲毫隱瞞的說道,“幼時被人追殺的時候,掉入了山崖,被風影樓的救了,所以便是成了那裏的殺手!”

吳雙雙眸子沉靜,她靜靜的看著慕容熏道:“一加入風影樓,除了死,便是終身都是風影樓的人,不甘願一身被風影樓的人控製?”

慕容熏頓了頓,麵上看不出悲喜,知道雲淡風輕的說道:“他們用毒藥控製我們,每三個月發一次解藥,若是沒有解藥,會受盡煎熬而死。”

“解藥連上官梓宣都研究不出來麽?”

慕容熏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將他牽扯進來!”

吳雙雙歎道:“我原先以為你嫁與了秦王便是不用受到風影樓的控製了,沒有想到他們還是有些手段的!”

慕容熏唇邊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那毒藥雖然會讓我受些痛苦,但是一時半會兒卻還是要不了我的命的,我隻要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了,其餘的事情便是沒有什麽大不了了!”

吳雙雙有些錯愕的看著慕容熏,她的黑眸裏麵泛著淡淡的冷意,又帶著些許的漠然。

據說,遭受了極大的痛苦的人以複仇當做活著的信仰。她定定的看著慕容熏,這個女子遭受了什麽樣的痛苦呢?居然會生無可戀!

漸漸的有陽光從窗欞探了進來,淡淡的金黃色塗在慕容熏一身白衣上麵,似乎掃去了她身上的清冷之意,帶來了些許的暖意。

這時鶯歌跳動了珠簾,端了藥進來,道:“小姐,五姨娘該吃藥了!”

慕容熏接過藥碗,道:“我來吧!”,接過藥碗,苦澀的味道撲鼻而來,慕容熏將手中的白玉勺子輕輕的在褐色的藥汁裏麵攪動,舀了一勺遞與吳雙雙,頓了頓又道:“要蜜餞嗎?”

吳雙雙愣了一下,道:“吃藥而已,要什麽蜜餞,那有那麽嬌貴!”

慕容熏垂頭攪著手中的勺子,為什麽隻有自己那麽怕吃藥呢?若是喝藥沒有蜜餞的話,她寧願不喝。以前在風影樓執行任務的時候,時常也有受傷的時候,可是慕容熏受傷,盜驪卻是更加的受累,哄慕容熏喝藥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工程。

眸子裏麵流出一絲傷感,慕容熏歎了口氣,盜驪盜驪,日後,還會有誰耐心的哄我吃藥呢?

吳雙雙將慕容熏手指的藥碗一把端了過去,一口就將碗中的藥汁飲盡,她將碗遞給了鶯歌,看著慕容熏眼底的淺淺的青色,道:“你也一夜未睡了快去休息一下吧!”

慕容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不到兩個時辰,又被燕語喚醒了,慕容熏揉了揉睡眼迷離的眼睛,嘟囔道:“怎麽了?”

燕語一麵伺候慕容熏洗漱,一麵道:“小姐又忘了,前兒收了齊王妃的請柬,邀小姐賞花啊!”

慕容熏怔了一下,是有這回事,她看了外麵的天色,又是驕陽炎炎的一日,她本就是有些懼熱的,忽的不想動了,淡淡道:“我不想去了!”

“小姐!”燕語叉腰嘟著嘴看著慕容熏,“今兒可是小姐婚後第一次同那些皇親貴族的親眷打交道,日後也免不了有交集,第一次又怎可失信於人?”

慕容熏擺手隻道:“罷了罷了,我去便是了!”

“這還差不多!”燕語展顏一笑。

馬車穩穩的停在了齊王府的大門之前,有機靈的小廝立即向前扶著慕容熏下車,“見過秦王妃,我們王妃可算是將您給盼來了!”

慕容熏下車,不一會兒齊王妃便是親自前來迎接。齊王妃閨名喚作皇甫玉華,身材嬌小,模樣隻能算得上清秀,縱是滿身珠華,在名媛淑女雲集的帝都也隻能算得上普通,因為是皇甫家的嫡出的女兒,方才被太後賜婚給了齊王。

“妹妹可算是來了!”齊王妃親熱的牽著慕容熏的手,便走便道:“上回子你與七弟大婚,因著七弟尚在病重,我們不便打擾,便是隻是匆匆的見了一麵,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我們可得來往的密切一些,也好說些體己的話兒!”

齊王大婚的時候正是慕容熏前世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所以對於齊王妃並不熟絡。此刻見著她,隻見她眉宇間都是和顏悅色,笑容中帶著溫順,想來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隻是這般的女子若是身在尋常人家,會更加的幸福一些吧!

齊王是太後最寵愛的孩子,所以齊王府論及奢華絲毫不遜色於秦王府,而齊王府最讓人心馳神往乃是墨荷。

到了湖邊,一陣陣清幽的涼風便是一陣陣的拂過,掃走了夏日的炎熱。而湖邊的亭子裏麵已經可以遙遙的看見幾抹麗影了。

隨著皇甫玉華到了亭子,裏麵已經等著好些名媛千金,或坐或立,或是賞花或是交談,倒是真真的一副美人圖。而其中也不乏一些熟悉的麵孔,其中便是有上一次慕容珊邀請到丞相府的一種千金們。

見著慕容熏與皇甫玉華並肩走來,少女們都停止了交談,齊齊起身行禮。

皇甫玉華淡淡的笑了笑,“不必多禮,你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不要拘束!”

“謝王妃!”

皇甫玉華執起慕容熏的手,笑道:“隨我來!”,說著,便是走到了亭子邊上,指著湖中的大片的開得正盛的墨荷,“你瞧那裏!”

白色中透著墨色,婷婷隨風搖擺,如一副鋪陳開來的水墨畫,卻不知出於誰的手筆!安靜中帶著攜遠清秀,別有一番遺世獨立的風骨,當真美輪美奐!

“果然是極品!”慕容熏讚歎道。

“能入了妹妹的眼,也是它的造化了!”皇甫玉華輕聲道,她牽著慕容熏的手來到了亭子的一側,坐下,又側眼看了一眼亭子裏麵的其他的少女,笑道:“這墨荷也算得上是罕見之物,玉華是個俗人,這般的風骨若是僅僅被玉華看了,那便是埋沒了它,不若請了眾位妹妹前來一起賞花,妹妹們可都是妙人,若是入了妹妹的眼,這花兒也不枉開這一遭了!”

她又轉過頭看著慕容熏笑道:“是以每年都會邀請大家前來,一來是為了賞花,二來便是大家可好聚上一聚!”

不一會兒,大家便是又談的開了,這些少女自幼便是生長的環境相同,所以也不會冷場。慕容熏發現皇甫玉華為人謙和,並不以主人而成為眾人交談中心,而是喜歡將話題引向別人,而她隻是含笑安靜的當一個聽眾,倒是個淡泊的性子。

“上一次的事情妹妹該向王妃賠罪的!”

慕容熏抬頭,瞧著身前立著一個端麗的少女,這少女就是在丞相府的那次諷刺她的一個少女,淡淡的笑了笑,慕容熏道:“都過去了,我都忘記了!”

少女的眉宇間還是有些許的擔憂,她慢步踏到了慕容熏的身側,笑道:“王妃心胸開闊,倒叫妹妹無地自容!妹妹誤信謠言,誤會了王妃實在是該死!都怪慕容珊,我們是相信了她的話,誰曾向,她才是那個不知廉恥的人!”

慕容熏眸子裏麵拂過絲絲的冷意,黑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少女,她生得美麗,卻讓慕容熏生出了一股厭惡之情,蹙了蹙眉,慕容熏冷冷的說道:“不管如何,慕容珊都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本王妃的姐姐,還請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

少女愣了一下,她咬了咬唇,看著慕容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慕容熏端起了一旁的小幾上麵的茶杯,呷了一口茶之後,冷笑道:“小姐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何必吞吞吐吐的!”

少女祈求的看著慕容熏,俯身輕聲道:“王妃有所不知,就因為妹妹上一次言語間衝撞了王妃,此事被秦王知曉了,他便是命人將我父親,我爺爺年輕時候做過的一些糊塗事全部查了出來,並且在長安到處張貼,父親如今是被氣的臥病在床,連門都不敢出!王妃,我與家父都知錯了,求求王妃勸勸王爺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家吧!”

慕容熏黛眉蹙了蹙,居然還有此事?

輕輕的摸了摸鼻尖,慕容熏掩下心中的一抹異色,她眸色澄淨的看著少女,道:“我知曉了,我會對王爺說的!”

“多謝王妃!”少女神色一喜,退到了一邊。

這時聞得一個侍女前來稟報,說是齊王回府了,這廂正往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