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一段時間沸沸揚揚的丞相府二公子殺害長公主公子的事情,也終於有了結果了。由於人證物證俱在,經過了大理寺的審理,便是判了慕容軒死刑,秋後行刑,據說,當時慕容軒便是被嚇暈了過去。就在大家以為這件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上官家的家主上官賀卻是拿出了先帝禦賜的丹書鐵劵保下了慕容軒的性命。

長公主當時也在堂上聽審,本是信心滿滿,終於可以為兒子報仇了,當是卻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急轉直下,可是即便是她以公主之尊,也不能改變這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有了丹書鐵劵,連皇帝都不能殺死慕容軒了,否則便是大不敬。可是叫她如何能夠甘心呢,當堂便是嘔了一口血水之後,暈了過去。

雖然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慕容軒依舊是被判了流放之刑,但是能夠撿回一條命,對於他來說,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隻要留的性命在,總是有回長安的一日。

而這條消息還沒有過去,便是又聞得另一條消息在長安炸開了鍋,那邊是前一段時間關於上官家與災民的藥材裏麵加入了假藥的事情。

這倒是令大理寺的官員為難了,上官家,他們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可是上麵的意思又不明確,到底要不要嚴懲或者估計上掛的麵子,意思一下。

所以便是隻有一麵揣摩聖意,一麵拖延著審理好了。

眼下的證據隻有李二虎與李二虎手上的萬人血書,可是也不能明確定罪與上官賀,也許是下麵的人將藥材偷換了魚目混珠也說不定啊!

於是大理寺的官員便是不斷的審問上官家一些不是居於高位,而是地位不高但是卻是最接近於辦理事情的人,畢竟他們也是有嫌疑的嘛!

可是就在大理寺捉拿一些不關痛癢的小人物的時候,一本賬簿卻是不知道怎麽的,竟然出現在了公堂之上。這賬簿不看不要緊,一看倒真是驚起了一身的冷汗,上麵居然清清楚楚的記載著上官賀做假藥的的賬目,而且是上官賀親自記載的。

這下子,大理寺也包庇不了了,便是先將上官賀請到了大堂之上,走過場似的聞了聞話,上官賀也將事情全部否認,聲稱全然不知情。

而當日,暗宮的首領之一夏霜親自到了大堂作證,證明上官賀的確派出了殺手追殺李二虎,而且殺手自己也已經招供了,是受到了上官家的指使。

聞言,上官賀麵色沒有一點去的起伏,淡淡道:“殺手現在何處?是他親口說的是本官指使的?”

夏霜臉色一頓,她下手向來不留情麵,殺手在第二次便是已經死了,而且那殺手隻說是上官家的人指使的,倒是沒有說是上官賀親自指使的。

第一日便是這般的過去,那知第二日,皇帝的案幾上麵的奏折有一半都是關於昨日的事情,更是有官員聯名上奏,說上官賀是被人冤枉的,希望陛下徹查還他清白。據說,趙徹當時的臉色很是難看。

果然第三日重新審理這件案子的時候,便是有一個上官府的管家承認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而且承認了,他跟在了上官賀身邊已久,已是能夠臨摹他的字跡,那個賬本便是他做的。當堂便是寫了幾個字,果然是分毫無差,連字跡大師都分辨不出來。

依然已經犯人已經伏案認罪,事情也水落石出了,上官賀自然是無罪的。隻是上官家的威望卻是收到了極大的打擊。上官賀言自己用人不準,禦下無方,便是請求辭去家主的之位,但是被族裏麵的長老嚴詞拒絕,值得繼續擔任家主之位。

聽到了這兩個消息的時候,慕容熏沒有絲毫吃驚的表情,慕容軒的案子是她早就知道的,而上官賀的案子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內,早就知道沒有那麽輕易可以扳倒上官賀的。

而此刻凡是有點眼力勁兒的便是可以知曉,事情卻並不如它表麵上那麽平靜,更大的暗流也許已經湧進來了。

這幾日慕容熏依舊是呆在丞相府內,慕容樺的病情也一日日的好轉起來,隻是精神卻是怎麽都提不起來,每日就是喝過藥後便是窩在屋內也不出門,當然也不願意見慕容熏或者慕容曜。

而慕容曜卻是每日都早出晚歸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事情,慕容熏倒是知曉在南疆的這兩個月,慕容曜倒是打了幾場不大不小的戰役,皆是大勝而歸,所以在南疆軍營裏麵倒是頗有聲望。

雖然慕容樺有意將家主之位傳給慕容曜,但是慕容曜此時卻隻是個副將之職,倒是有些難以服眾,所以慕容熏便是猜測若是趙徹有意用慕容曜的話,不日將會給他一個品級較高但是有不會影響到其他家族的利益的官位吧。

這些日子趙淩雖然沒有到相府裏麵來但是還是讓趙暉送來了一些補品,並且委婉的告訴慕容熏,是時候回去了,慕容熏倒是沒有急著回去的意思,一是慕容家既然即將發生大變,那麽她斷然沒有離去之理,若是到時候有什麽情況發生的話,也好隨機應變一下,二是,她有些逃避趙淩此時的感情,回去之後,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隻不過慕容熏心中倒是有一件心事,那便是關於趙淩調用兵馬的事情,她為聽秦王府的人提過,外麵也沒有什麽傳言,所以一時摸不準趙徹到底會如何處置趙淩。

夜色如墨,叫月如鉤。

夜間慕容熏半睡半醒之間,感覺背後似乎有一具溫熱的胸膛,灼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麵。慕容熏心中一凜,以為是盜驪,心中便是升起了一種排斥感,厲聲道:“你怎麽又來了?”

“還有誰來過?”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慕容熏的背脊一僵,立即回身,瞧著背後之人居然是趙淩,他黑著一張臉,高高的挑著劍眉,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慕容熏往裏麵縮了縮,注意到趙淩臉上的異色,心中便是有一些忐忑,嘴上厲聲問道:“你怎麽來了?堂堂王爺,不走大門,居然半夜摸到了別人的**,王爺何時想成為采花大盜?”

慕容熏不鹹不淡的揶揄道,趙淩的臉色不變,一隻手撐著腦袋,看了慕容熏半響之後,突然笑出了聲,“我到我娘子的**怎麽了?”,頓了頓,他又道:“不要岔開話題,說說看,還有誰來過?”

慕容熏頓了頓,目光淡淡的看著床頂的雕花,淡淡道:“沒有!”

趙淩沒有出聲,他長臂一聲,將慕容熏抱了個滿懷,呼吸噴灑在她的頭頂,感覺到了慕容熏的抗拒與僵硬,趙淩歎了口氣說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兒,我一會兒就走了!”

似乎懷裏的女人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依舊動來動去,趙淩磨著牙威脅道:“你這樣動來動去是很危險的,你知道嗎,你這是在玩火!”

果然懷裏的女人安靜了下來,趙淩撫上了女人的臉,肌膚細膩手感很好,而且似乎溫度很高,嗬嗬,趙淩心中笑了笑,是在害羞嗎?

心滿意足的摟著慕容熏的身子,趙淩唇邊泛起一抹淺笑,自那日認清的自己的心意以來,趙淩便是決定這一世她便是除了母妃以外自己最重要的女人,他想好好的帶他,一生一世。

“我想你了,熏兒!”趙淩說道,他說話的語氣很輕,仿似夢囈一般。

慕容熏僵在趙淩的懷中,聞見這一句話便是心頭泛起一抹暖意,頭頂傳來趙淩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嗎?

“王爺?”慕容熏輕輕的喚了一聲。

“恩。”他回答的很自然,仿似兩人如同一對老夫老妻一般。

“你私自調用兵馬的事情難道陛下沒有什麽表示嗎?”慕容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趙淩蹙眉問道:“難道你希望我被處置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覺得奇怪罷了!”慕容熏不知不覺間語氣有些急促。

趙淩低低的笑了笑,笑聲很愉悅也很好聽,“我開玩笑的!皇兄並不是什麽都沒有做!”

頓了頓,趙淩繼續說道:“其實我自取調用鎮西軍的時候便是想到了這個後果,但是我趙家的天下豈能讓外人來指手畫腳,所以便是沒有顧忌那麽多!其實我心底也是明白的,皇兄是一個愛才之人,他不會要我死的!”

“隻是皇兄的疑心頗重,即使我手上沒有兵權依然不能叫他放心,所以這一次便是有了一個借口!”

“什麽借口?”慕容熏緊接著問道。

趙淩的手指輕輕的搭在慕容熏的肩上,慕容熏可以感覺到他說話的時候胸膛輕微的震動,“這樣子皇兄便是有借口將鎮西軍打亂,分散到其他的軍隊裏麵,畢竟我在鎮西軍裏麵的威望太高了,他不希望有這樣結果!”

慕容熏心中細想了一下,這倒也是附和趙徹一貫的性格。

“當年,南家被滅族,為了防止南家在南疆的十萬士兵兵變,便是也是將其打散,分到其他的軍隊裏麵,鎮西軍裏麵倒也有當年南疆軍隊裏麵的人,我倒是極為佩服南家的治軍之風,那些南疆的士兵,作戰都非常的勇猛,即使身居高職之後,也是身先士卒,據說,這便是從南家遺留下來的!”

感覺到了懷中的女人身體的溫度驟然下降,趙淩不由得擔憂道:“熏兒,你怎麽了,沒事吧?”

慕容熏麵上露出些許的悲戚,直到今日,一提到南家仍舊是心中的痛楚。

慕容熏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