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抓住了慕容熏眸子裏麵一閃而過的驚詫,臉上的自嘲的笑意便是越發的大了,他道:“成婚也這般的久了,若是再不圓房,隻怕會惹人懷疑的,放心,我不會碰你的,你對我的吸引力還沒有那般的大!”

慕容熏眸色裏麵出現的一抹黯淡,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隻是覺得心中鬆了口氣。

夜雨似乎下了一夜,到天要明的時候方才停了下來。自然慕容熏與趙淩兩人也是一夜無眠。

兩人同床共枕,可是卻是各自卻是都看著床頂的鏤空的雕花,目光空寂,卻是什麽都沒有看。他們從未向現在這般的親近過,但是心卻是相隔了十萬八千裏,相隔著一條無法泅渡的河。

天剛剛亮,兩人便是起床了。趙淩穿戴整齊之後,看著幹淨的床鋪,將牆邊掛著的一柄長劍拿起,劃破了手指,將血抹在了床單上麵。慕容熏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也不知道該如何的說起。

燕語敲門,將洗漱的東西送了進來,伺候著兩人梳洗,之後便是收拾床鋪,看著床單上鮮紅的印子,燕語抬眸看著兩人,曖昧的一笑。

之後燕語便是為慕容熏綰發,她偷偷的看了看兩人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怎麽兩人的神色不太對啊,比往日倒是越發的生疏了……她又斜眼偷看了趙淩一眼,心中豁然開朗,不由得憐憫的看著趙淩,看著他俊朗的臉不由得悲歎,王爺難道是有某方麵的問題不成?哎,世界果然是公平的,如此完美的你居然也有這如此難以啟齒的不完美的一麵……不對啊,那小姐怎麽辦?

燕語在心中已經悄悄的從對趙淩的憐憫改成了為慕容熏的悲哀,小姐下半輩子可怎麽辦啊!

趙淩沒有在伊月閣吃早飯便是匆匆的離去了。

而之後,伊月閣的兩個女人慕容熏與吳雙雙兩人都顯得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這時,兩人坐在大廳,慕容熏因為昨夜沒有睡好而打著盹兒,吳雙雙也是不斷的打著哈欠,也不催促慕容熏練功。兩人對坐著,也不說話。

燕語默默的觀察著兩人的神情,揚眉問鶯歌道:“她們是怎麽了?”

鶯歌淡淡道:“一個是欲求不滿,一個是縱欲過度!”

燕語明白過來之後,頓時笑臉一片緋紅,她斜眼看了鶯歌一臉淡漠的表情之後,罵道:“鶯歌,你個壞蹄子!”,不過心底卻是認為鶯歌總結的極為的精辟。

“雙雙!”一道驚雷的一般的聲音傳來。

慕容熏被嚇得趕緊睜開眼睛,一看一個麵目俊朗,身材高大,神色慌張的男子正匆匆忙忙往大廳裏麵跑來,並且便跑著便在穿衣服,以至於外衣的一隻袖子沒有找到而吊在腰上,而最外麵的袍子還抱在手上。看見了吳雙雙,男子明顯鬆了一口氣,神清氣爽的走進了大廳,在吳雙雙一旁坐下,不無委屈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又不見了!”

吳雙雙飄都沒有瞟他一眼,而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淡淡道:“不是我不見了,我暫時還不會離開秦王府,不過你卻是要走了!”

男人一愣,麵上露出一些詫異的疑惑,“為什麽?”,隨即麵上有浮現一抹堅毅的神色,“不走,我死都不會離開你的!”

兩人一來二往,慕容熏也明白了這男子的身份,原來就是昨夜那個闖進來的大胡子,令慕容熏的詫異的是,大胡子將胡子刮了之後,竟然是位美男子!

吳雙雙輕輕的笑了笑,帶著幾絲戲謔的神情看著男子,道:“你已經得到我了,你還想要什麽?”

男子麵上露出一抹痛色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吳雙雙,“你以為我千裏迢迢的找你,就隻是為了得到你?”

吳雙雙擺弄了一下裙角,笑得淡漠而又毫不在意的看著男子,“難道你還有別的什麽東西想從我這裏得到?”

男子愣了一下,苦笑道:“我原以為昨夜你便是已經接受我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會再打擾你了,我走就是了!”,說著便是起身打算離開,走了幾步,馬上就要踏出門檻外,男子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衝著吳雙雙吼道:“你居然真的不留我!”

吳雙雙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要走走快點,不送了!”

男子憤恨的看了一眼吳雙雙,一咬牙,便是飛身離去。

男子走後吳雙雙歎了一口氣,又疑惑的看了一眼慕容熏,“遇到煩心事了?”

慕容熏淡淡道:“沒有!”

吳雙雙搖了搖頭,“你連那男人的身份,與我的關係這種八卦都不關心了,還說沒有心事!”

想起昨夜之事慕容熏心頭便是升起一抹煩躁的情緒,她站了起來,邊走邊道:“我去試著接觸一下皇甫少華,看看可不可以將身體裏麵的蠱蟲引出,要練功!”

慕容熏與皇甫少華沒有什麽交情,若是直接去找他必然會顯得有些唐突,想了想,慕容熏便是來到了齊王府。

齊王妃皇甫玉華還是一臉的淡然,不過眉目間倒是越發的溫柔,倒是比之上一次見著她的時候漂亮了不少。

想是感覺到了慕容熏眸子裏麵的意思,皇甫玉華溫和的一笑,牽著慕容熏的手邊走邊道:“我是有了身孕了!”

慕容熏一愣,照說王妃有了身孕這便是件極大的事情,至少長安已經傳遍了,為何一點動靜的都沒有?

“這倒是件天大的好事,隻是妹妹今日才知道,還未向皇嫂道喜!”慕容熏笑道。

皇甫玉華麵上流露出一些傷感的神色來,道:“我以前也有過身孕,可是因為後來胎位不穩,孩子沒了,所以這一次我便是求王爺不要將此事聲張出去,等胎位穩了之後,在向宗人府報上!”

慕容熏點了點頭,沒有想到還有這一份過往,而便是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腹中也尚未出生的孩子,她曾經給予了他滿滿的愛,可是他們卻未曾能夠見上一麵。

在慕容熏的旁敲側擊之下,方才知道了皇甫家三日後便是有一場易蟲會,這是針對皇甫家修習蠱術的人專門開展的一場盛事的,一來便是又便於交流各自育蠱的經驗,二來,若是別人有你看得上的蠱蟲,你也可以拿自己的蠱蟲與之交換。

慕容熏借著想要去見識一下為名,便是求皇甫玉華帶自己前去看看。皇甫玉華本就不是練習蠱術的人,本來是可以不用參加這種聚會的,看著慕容熏一臉好奇的樣子,還是答應了陪她一起去看看。

…………

長安郊外。今日便是慕容軒被流放的日子,此刻,慕容軒便是手上戴著鐐銬,被推搡著往前走。

看著押解的衙役如此的態度,慕容軒不由得想著,待自己那一日回了長安,一定要弄死你!又看著荒蕪一人的郊野,慕容軒便是心中歎了一口氣,想自己昔日在長安混的那叫個風生水起,朋友更是不計其數,可是自打自己出事以來,連一個來看看自己都沒有,今日自己被流放,居然連一個來送行的都沒有!

正如此的想著,忽的聞見了一聲馬兒的嘶鳴之聲,慕容軒便是抬目望去,隻見不遠處一匹駿馬朝著自己奔來,馬上騎著一個青年,他穿著一件白色長袍,風流俊逸,舉止清華。

那不是慕容曜麽,他**的不正是遲墨嗎?

慕容軒低低的笑了笑,沒有想到最後來送自己卻是這個從小被自己欺負瞧不起的大哥。而慕容軒一直在天牢裏麵,自然不知道長安城內最近的發生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經繼承了慕容家的家主位置。

“二弟!”慕容曜下馬,麵色擔憂不舍的看著慕容軒,“此去千裏,你一定要小心,等此事風頭一過,你一定會平安歸來的!”,說著,緊緊的握了握他的手。

慕容軒點了點頭,感概道:“大哥,以前是小弟的不對,等小弟回來繼承了家主的位置之後,一定會好好的報答大哥今日相送之情的!”

慕容曜搖了搖頭,歎道:“別說這些了,你能平安歸來最重要了!”

慕容軒看了看慕容曜的身後,不由得疑惑道:“我母親怎麽沒來?”

慕容曜蹙眉道:“大夫人因為擔心二弟過度,身子吃不消,生了一場大病,是以才沒有來送二弟的!”

慕容軒心中正在後悔著不該讓母親如此擔憂自己的時候,又抬頭對慕容曜道:“大哥,母親就拜托你照顧了!”

“放心吧!”,慕容曜將衙役打點了一下之後,又為慕容軒添置了好些東西之後,方才目送慕容軒離去,待慕容軒的身影漸遠,慕容曜的唇邊凝起一抹森然的笑意,跨上馬,疾馳而去。

慕容軒被押解著走了一會兒,因為有了慕容曜的打點,衙役的態度便是溫和許多。雖然已經是初秋,但是太陽的熱度卻是依然不減,慕容軒口幹舌燥的,便是道:“到前方休息一下吧!”

衙役沒有什麽意見,便是答應了,幾人便是坐在一個大樹下麵休息。

慕容軒偷偷的看了一眼兩個衙役自己沒有看自己,便是悄悄的打開手掌,裏麵居然躺著一把鑰匙,這是方才慕容曜塞給自己的!慕容軒猛的將手掌合上,心中湧起了巨大的歡喜,還是大哥講義氣!

好不容易待夜幕降臨了,慕容軒瞧著兩個衙役似乎睡著了,方才手忙腳亂的將手上與腳上的鐐銬打開,看了兩人一眼之後,急匆匆的跑了。

可是慕容軒似乎沒有跑多久,身後便是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不一會兒,慕容軒便是被幾個穿著官府的衣服的男子包圍了,其中一個男人喝道:“大膽人犯,居然敢殺了衙役,企圖逃走,來人,拿下!”

慕容軒傻眼了,自己何時殺了押解的衙役了?被捆綁著回到了方才自己逃走的地方,隻見押解自己的兩個衙役被人用刀割破了喉嚨,兩人依舊維持這他逃跑時睡覺的姿勢。刀就被扔在地上,是其中的一個被殺的衙役的刀。

慕容軒愣愣的被推了幾步方才反應過來,大聲道:“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他們!”

一個衙役冷冷的看了慕容軒一眼,喝道:“你的話還是留著給大人說吧,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