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花甲的君老爺子在說了幾句開場話時候,便是隻聞見一陣歡呼聲,慕容熏朝著閣樓的二樓的陽台上麵看去,隻見一身淡粉色裙裳的君小姐由著兩個侍女扶著緩緩的走了出來,她麵上罩著一層薄薄的藕色紗巾,遮住了起姿容,但是從露在外麵的有雙盈盈妙目,以及從容淡雅的姿態來看的話,卻也真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一個侍女將大紅色的繡球遞了上來,君小姐輕輕的接住,趨步走到了陽台邊上,手上握著繡球,目光仿似在人群堆裏麵搜尋,她朝左走了幾步,又朝陽走了幾步,似乎沒有看到中意的人一般,輕輕的蹙起了如煙一般的黛眉。

“君小姐,我在這裏,往這裏拋!”

“往我這裏,我這裏拋!”

“君小姐,你還拋不拋了!”

下方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時隻見君小姐如水一般的目光亮了一下,手上的繡球便是被其扔了出去,眾人的目光亦是隨著繡球的方向看去。

隻見繡球穩穩的砸在了一位騎著馬想是從此處不經意經過的公子懷中,那位公子的目光間還留著幾分驚惑。

“那不是大公子嗎?”燕語疑惑的說道。

這白衣公子儒雅俊朗,風度翩翩,不是慕容曜又是誰!

慕容熏瞧著這時人群已經圍了上去,朝著慕容曜道賀,慕容熏麵上先是有幾分疑慮,隨即便是反應過啦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兩道劍眉便是皺的更深了。有幾個君府的小廝將人群扒開,君老爺子便是緊隨其後的跟了上來,見了慕容曜亦是眉開眼笑,“賢婿,我們裏麵相談!”

慕容曜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隨著君老爺子繞過了人群,朝著屋子裏麵走去了。

燕語看完熱鬧,還是掩飾不住的興奮,直拉著鶯歌的手笑道:“你們方才瞧見了沒有,大公子的臉都綠了,我認識大公子那麽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的表情!不過,方才見著那位君小姐,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倒是與大公子頗為相配呢!”

慕容熏暗自搖頭笑了笑,想來此事夠慕容曜頭疼了,君家並非小戶小門,若是處理的不好,得罪了君家,倒是真真的不妙,隻是娶了這君小姐之後,慕容曜自此便是有了君家的財力的支持,對其以後的事業也是有用的,隻是看他有沒有慕容樺當年犧牲自己都可以的狠心,娶一位素不相識的人。

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今日故人也遇見了,熱鬧也瞧了,這一日也便是不算虛度吧,便是想著回府去了。

這時隻聞見燕語大叫了一聲,“錢包!”,便是立即指著方才一個與她擦身而過的七八歲的一個小孩兒喝道:“小偷站住,還我錢包!”,說著,便是朝著那小孩兒追了去。那小孩兒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那麽快發現,微微愣了一下之後,便是立即拔腿朝前跑去。

“看你還跑!”燕語人高腿長,又會武功,不出幾步便是抓住了那小孩兒的後衣領,笑道:“看你還往那裏跑!”

“你放開我,放開我!”小孩揮著短手短腳,向前掙紮著,可是那裏能夠掙脫燕語的掌心呢?

“還給你!”小孩兒將手中的錢包向後一扔,燕語伸出一隻手去接錢包,但是卻沒有放開拉著小孩兒後衣領的手。

這是隻見那小孩兒雙手十指動了一下結了個印,嘴裏麵默念了幾句,“開!”便是隻見燕語握著小孩兒衣領的地一下子便是扯開了,她一時沒有料到如此變故,便是微微朝後退了幾步。而小孩兒擺脫了燕語的製服,拔腿就朝前跑,跑了幾步之後還不忘回頭對燕語做了一個鬼臉。

燕語心中氣結,“破小孩!”,她以為是這衣料不結實,便是沒有在意,將手上半截灰色的髒兮兮的料子扔到了地上,但是慕容熏的心中卻是一陣驚駭,方才那小孩兒使用的乃是靈術,靈術乃是他們南家一脈相承的術,外人並不知曉,而南家也在八年之前便是已是被滅族,難道那小孩兒是遺留下來的南家的骨血?

隻是那孩子年紀頗小,但是卻是能夠運用靈術,說明那孩子的天資應該是不錯的,那是否是還有南家的人存活下來,偷偷的教那孩子靈術呢?

慕容熏心中悲喜交加,有無數的疑惑,隻是人群裏麵卻是再也沒能搜尋到了那小孩兒的蹤跡。她心中驚惶,也不敢讓燕語去追查,如果是方才是自己的錯覺,那該死的有多麽失望呢,不若心中留著念想吧!

今日對於慕容熏的衝擊著實不小,一直到回到秦王府的時候,她還是不能回過神來。恍恍惚惚之間,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朱顏宮中,那日李如海提著父親人頭的那個雪天,那種全是血液都凝固的感覺在記憶裏麵是如此的清晰。

就這般的又過了三日,從慕容府傳來的消息是慕容曜已經答應了婚事,至於是他看上了君小姐還是看上了君家的勢力,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慕容熏心中倒是希望慕容曜能夠與這位君小姐日久生情,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這一日,天氣有些陰沉,太陽都躲在層層的雲朵後麵,大地顯出一絲灰白。慕容熏閑來無事雖然身上沒有內力但是還是照著秘籍練起了招式。吳雙雙所受的武功招式優美,若是失去的內力的狠勁,就宛如女子的舞蹈一般柔美。慕容熏今日穿著一件淡青色的長裙,衣闕飄揚,如同林間仙子一般,連一旁伺候的燕語與鶯歌都看得一呆。

一連練了兩個時辰,慕容熏終是覺得乏了,還好今日沒有陽光,天氣也涼爽下來了,所以身上隻有一層薄汗罷了,剛剛想讓燕語將毛巾遞上來,便是聞見了一陣掌聲。

慕容熏一驚,回頭望去,隻見趙淩半倚在門邊,嘴上噙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目光溫柔的看著她。

他來啦多久了?

慕容熏接過了燕語遞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薄汗之後,方才有淡淡的看了趙淩一眼,他今日穿著一件白袍,長身玉立,修眉劍目,風姿綽約,但是如是仔細瞧上一般便是會發現他的麵色有些蒼白,像是受過傷一般。

慕容熏想了想,自那一日與他談過了趙慧兒的事情之後,便是在沒有見過他了,至今日,也還有好幾天了,卻不知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事情。慕容熏甩開了腦子裏麵的紛亂的思緒,迎向了趙淩的目光,他的目光專注而溫柔,隱約帶著一絲憂傷,如同一汪深泉,忍不住吸引人,讓人沉迷。

“小姐!”鶯歌走到了慕容熏的身旁,輕輕的在她的耳畔叫了聲。慕容熏回過神來,對趙淩淡淡的笑了笑,“王爺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呆在門外算是真麽回事?”

趙淩自嘲的笑了笑,他仰頭看了看院子裏麵的一株柳樹,道:“怕是再過些日子,我連你的院子都進不了了!”

慕容熏愣了一下,笑道:“王爺是在說笑嗎?這整個王府都是王爺,王爺還不是想上哪就上哪!”

趙淩眸子亮了一下,露出幾分笑意,幾步踏到了慕容熏的身邊,輕聲在她耳畔笑道:“那麽王妃的床本王也能隨便上麽?”

慕容熏笑容一僵,怒目瞪了趙淩一眼。趙淩毫不介意的微微一笑,又道:“我們成親也有幾個月了,可是似乎還沒有洞房吧!以前王妃總是推托本王的身體不好,不過如今王爺的身子可是好的不得了,王妃還有什麽理由呢?”

慕容熏淡淡道:“王爺忘了麽,我們可是已經圓房過了!”,她白了趙淩一眼,方才居然看出了他有幾絲憂傷,真是瞎了眼了!

經她這麽一說,趙淩便是想到了慕容熏說的便是那日他為兩人結發的那一夜,慕容熏冷漠絕情的表情浮現在了趙淩的腦海裏麵,麵上便是又白了一分。

慕容熏沒有覺察到趙淩的異樣,淡淡的問道:“不知道王爺此次來有什麽事情嗎?”

趙淩勾了勾嘴角,深深的看著慕容熏,眼神溫柔的如同能夠滴的出水一般,“我想你了,便是來看看你!我試著不去想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本來打算看你一眼就走的,可是方才卻是被你的舞姿吸引住了!”

趙淩的目光讓慕容熏感覺有些慌亂,她咬了咬唇,道:“閑來無事罷了!”

趙淩沒有在多說,而是率先一步進到了屋內,慕容熏感覺到趙淩有話對自己說,便是也隨他一起進入。

燕語奉上了茶,趙淩也隻是淡淡的飲茶並不說話。半個時辰過去了,慕容熏不比得趙淩如此有耐心,便是問道:“王爺不會就是來喝茶的吧?”

趙淩微微一笑,顯得有幾分神秘的樣子,“在等一等你就知道了!”

慕容熏耐著性子又陪著趙淩等了一會兒,隻見不久後便是上官梓宣來了,他今日依舊一身米白色長袍,麵色顯得很不好的樣子。

待上官梓宣踏進屋子的時候,慕容熏便是發現他的麵上帶著憂慮與疲憊,心道必然是在擔憂小桑的事情,便是問道:“小桑好些了麽?”

上官梓宣麵色頓了一下,兩道劍眉愈發的蹙了起來,麵上卻是扶起一抹無奈的笑意,“還不是那個樣子,身體上麵的傷害容易康複但是心裏的傷害卻是沒有那麽容易走出來!”

頓了一下,上官梓顯然不願意再糾纏這個話題,便是將目光移向趙淩,問道:“秦王讓下官前來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