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慕容熏,此時見慕容熏在問自己,便是回過神來,咳了一聲,“沒有,沒有意見!”

慕容熏笑了笑,目光柔和又不乏鋒利的看向紫靈,道:“公主請坐!”

紫靈笑了笑,也不管別人的怪異的眼光,便是上前一步,坐在了趙淩的身旁,語氣柔和的叫了聲“淩哥哥!”

趙淩眉頭皺了一下,便是往慕容熏身旁挪了一下,轉過頭看著紫靈淡淡笑道:“公主準備什麽回去?”

紫靈眼色暗了一下,又挑眉看著趙淩,笑了笑,她長得本就嬌媚,一笑之下更是覺得百花齊放一般,“我喜歡大翔,想留在大翔,難道淩哥哥不歡迎嗎?”

趙淩笑道:“我大翔熱情好客,公主若是喜歡留在大翔的話,淩自當是歡迎的!”,他轉過頭溫柔的看了一眼慕容熏,又道:“我們夫婦也自當全力款待公主!如王妃所言,公主對淩有再造之恩,淩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公主恩情!日後若是公主有什麽難處,隻要公主開口,淩必當全力以赴!”

聞言,紫靈冷笑了一下,目光中帶著些許的幽遠的看著趙淩,“何必這麽快與我撇清關係……”

她還想在說些什麽,但是這時上方傳來了趙徹的聲音,便是將她的話打斷,紫靈無奈隻得先與眾人一道看向了上座的趙徹。

趙徹今夜穿著一件玄色的九爪龍紋龍袍,越發的襯得他麵色冷峻,威嚴不容侵犯,隻聞見他淡淡開口說了幾句開場的話之後,上官玉兒緊接著說道:“秦王夫婦乃是新婚燕爾,今夜便是秦王妃第一次見過各位宗親呢!”

慕容熏隻感覺數道目光看向自己,不過她已經早就習慣了別人的打量,當下便是不動聲色的端起了麵前的茶杯飲了一口茶,之後便是緩緩起身,走到了中間,朝著上位的人福了福身,“熏兒自小長在山野,若是有諸多不懂禮數之事,還望在場的各位多加包涵指點!”

她目光看向上座,正好與趙琦探究的目光對上,趙琦的目光之中一片平和之色,僅僅瞬間便是已經將目光移開了,下巴微微揚起,露出幾分冷傲的神色。

在場的宗親說了幾句場麵上的話之後,慕容熏便是退了下去,回到了座位之上。

上官玉兒又說了幾句其他的話之後,便是有歌女舞姬上場獻藝,氣氛一時隻見便是活躍了起來。

歌舞之後,上官玉兒看了一眼慕容熏,又將目光移向了紫靈繼續說道:“聽聞月氏國的女子個個能歌善舞,特別的是歌聲更可謂隻繞梁三日!“

紫靈頗為自豪的笑道:“當然,我們月氏國在月圓之夜,以歌聲為媒,祈求月亮之身的庇佑!”

“那不知道我們可有此耳福,能夠聞得公主一展歌喉?”上官玉兒柔軟的笑道,她今日穿著一件淡綠色的長袍,越發的襯得她肌膚白皙,更是平添了幾絲嬌媚,宛如雙十年華的少女一般。

慕容熏想起前世第一次見到了上官玉兒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是前太子的未婚妻,她生得嬌美就連女子也不由得對其心生愛護之心。

慕容熏猶記得那一日,她還是南楚衣的時候。趙徹突然發難,前太子猝不及防,帶著殘部躲進了太子府。那時,上官玉兒也在太子府。

南楚衣帶人攻進來太子府,將太子生擒,但是太子手下的將士不願意屈服,便是做困獸之鬥以死抵抗。南楚衣殺進了內殿的時候,太子一手掐著上官玉兒的脖子,惡狠狠的看著慕容熏,說道:“你若是再上前一步,我便是殺了她!”

南楚衣目光一滯,“他是你的未婚妻!”

“嗬嗬!”太子絕望的笑了笑,如一隻野獸一般,“原來你也被蒙在鼓裏麵呢!這女人與趙徹那廝有私情,你不知道麽?”

南楚衣隻覺得心髒猛然一跳,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子,“你說什麽?”

太子哈哈大笑,“這女人便是趙徹朝思暮想的女人,你,不過是他獲得皇位的墊腳石,等他登上皇位自然會將你一腳蹬開的!”

上官玉兒美眸間盛滿了淚水,“姐姐莫要聽他胡言亂語,玉兒與秦王沒有半分私情,天地可以作證!”,她楚楚可憐的看著南楚衣,“姐姐,救救我!”

南楚衣看著上官玉兒梨花帶雨的模樣,心還是柔軟了一下,趁著太子分神的功夫,驅動靈力,雙手結了個印,輕輕的念了幾句咒語,一條很細很細,幾乎肉眼看不到的繩子便是從慕容熏的身後祭了出來,纏住了太子的手腕,隻見一道血水飛濺。

上官玉兒尖叫了一聲,麵上衣服上都沾著點點的血花,如一朵朵盛開的花朵,而太子則是慘叫了一聲,快步退後幾步,隻見他的一隻手生生被切了下來。

他怨恨的盯著慕容熏,“算你狠!”

上官玉兒連連驚叫,隻見這個時候,趙徹也帶著人馬衝了進來,一看見了趙徹的身形,上官玉兒眼睛一紅,便是鑽進了趙徹的懷中,帶著哭腔的說道:“徹,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趙徹的目光仿似再也容不下別的人別的物一般,隻是緊緊的注視著上官玉兒,將她的每一寸每一處細微的表情都收在眼底,眸子一片柔情。

“徹,王妃為什麽要殺我?我做錯了什麽事情?”上官玉兒目光淒楚的看著趙淩,眸底一片受傷的神色。

聞言,南楚衣一驚,帶著幾分不解的看向上官玉兒,她沒有解釋,她從心底認為趙徹會相信自己的。隻是未曾想到趙徹臉色一變,帶著幾分陰鶩與冷漠看著南楚衣,冷冷道:“玉兒是無辜的,對她你不用斬盡殺絕!”

南楚衣愣了一下,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男子,仿似不認識他一般,她亦是驕傲的,聞言,便是冷冷道:“她是太子的未婚妻,便是餘孽,不能夠留著這個禍患!”

趙徹笑了笑,看著南楚衣的神色卻是越發的冷漠,“玉兒如此的善良,怎麽會是禍患呢,你多心了!”,說著,趙徹便是一邊安慰著上官玉兒,一邊離開。

南楚衣呆在了原地,身後太子笑聲依舊,似無窮無盡的嘲諷在耳畔響起。

慕容熏猛然回過神來,原來紫靈已經將歌曲唱完了,見場上的人無不陶醉,麵露驚豔之意,慕容熏暗想,她唱的歌自是極好的吧!

紫靈將所有的讚歎都毫不猶豫的收下了,轉目看著慕容熏,盈盈笑道:“聽聞王妃乃是長安的才女,不知道王妃可有什麽才藝,也讓紫靈開開眼界!”

才女?慕容熏正想推脫,便是聞見一直未曾開口的太後,緩緩說道:“你會些什麽便是表演一下吧,此處沒有外人!”

太後既然已經發話了,慕容熏自然是再無推脫之理,隻是她會的才藝並不多,若是用樹葉吹曲子,倒也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慕容熏心中想了想,便是緩緩起身,向太後福了福身,道:“臣妾才疏學淺,隻怕是會誤了太後的聖聽!”

紫靈心直口快,況且她也想知曉這女子倒是有什麽特別的,便是接話道:“不知道秦王妃要表演什麽才藝?”

慕容熏想了想,道:“撫琴吧!”

太後淡淡笑道:“那好,將煦鳳拿來!”

隨即便是有宮女將煦鳳抬了出來,擺放好,慕容熏一件這把古箏不是上一次伏象山的時候陸染之彈過的麽?

慕容熏在古箏前方坐下,手指輕輕的碰觸了一下,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手指輕輕的撥動,一串如流水一般悅耳的音符便是緩緩的溢出。

一首曲子忽然出現在腦海裏麵,慕容熏還來不及多想,手上便是撥動琴弦,激昂的調子便是如金戈鐵馬一般溢出。慕容熏完全沉浸於音樂裏麵,手指撥動琴弦,如同她在南疆的時候,依舊還是那個受盡寵愛的小公主一般,驕傲,不可一世。

這時一道蕭瑟的笛聲融入了音樂裏麵,慕容熏的琴聲太過於激昂與肅殺,也太過振奮人心了,而此刻這道悠揚纏綿帶著些許慵懶之意的笛聲加入了的恰到好處,衝淡了慕容熏琴聲裏麵的戾氣,而與此刻宴會的氛圍融洽起來。

最後一個音收尾,琴聲如同銀瓶咋破,笛聲如同淺語低吟。

慕容熏彈完便是覺得心神一片開闊,她以前也彈過這首曲子,但是極少有人能夠與她和上,如今目光也在搜尋一圈這吹笛之人,隻見在她前方的排列的桌子的最末坐著一個少年,麵色隱在暗處看不清楚,隻見他白衣如雪,八風不動,沉靜宛如處子,這等清華氣度倒是叫慕容熏心中多了幾分敬佩。

將目光收回,慕容熏掃視了一圈周圍,心中暗暗驚訝。隻見場中不管是皇室宗親還是趙淩,以至於上座的上官玉兒,太後都以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慕容熏,而趙徹的麵上更是沒有一點情緒,隻是一雙黑眸越發的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