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時候,昏迷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她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好好想想,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華謖。

雖然一開始抱了刻意的態度,但薑宓的身體確實也到了極限,她甚至都來不及感受一下是誰接住了她,腦子裏那根清醒的弦就瞬間崩斷了。

意識再次恢複清醒後,她並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仔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她並沒有感覺到昨夜在監牢中感受到的寒意,周身似乎還暖洋洋的,像是睡在舒適的床榻上。額際隱約生疼,身子也有著異常的酸軟,不知道是不是那醉仙酒留下的後遺症……

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就再無動靜,顯然身邊隻有一個人。

會是……誰?

薑宓想到了昏迷前的情形,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會是華謖吧!

冷靜,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她要的不是輕而易舉的報仇,那樣的話,也太便宜他們了。一定要親眼看著他們失去所有,就像他們從前對她做的那樣,從靈魂到身體都飽受打擊。

所以,在達成這個目標前,無論遇到什麽人,發生什麽事,她都要冷靜。

在心裏反複警告過自己後,薑宓終於冒險把眼睛睜開一線……

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她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叫出了守在床邊的那人的名字:“宋寧!”

幾乎是在她出聲的瞬間,在床邊閉眼打盹的宮女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顯然之前是在假寐。

隻不

過宋寧投向她的目光中,雖然有驚喜,但也同樣有著淡淡的疑惑。

“薑小姐,你是怎麽知道奴婢的姓氏的?”宋寧一邊扶她起來,一邊故作不經意地問道。

薑宓有些尷尬地對她笑了笑:“我……從前聽皇後娘娘說過。”

是啊,宋寧雖然是她的暗衛,但這件事,知道的人就隻有她們兩個人而已。暗衛總歸是要隱身於暗處的,所以其他人眼中,宋寧都隻是負責打掃皇後寢宮前麵大道的一個名叫阿寧的小宮女而已。

在皇宮裏,主子可以隨意給奴婢賜名,所以也沒有人去在意,一個小宮女是否也需要擁有姓氏。

所以,薑宓是不應該知道宋寧這個名字的。

雖然隻是一個不經意間犯的錯誤,但薑宓還是在心裏給自己敲了個警鍾。

既然決心要用薑宓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那麽無論是在什麽人麵前,她都要牢牢記住這一點,並做到毫無破綻。

畢竟,前世裏的她落到那樣的下場,被顏妃硬生生悶死在床榻上的時候,那些屬於她的暗衛們,一個都沒有出現。是哪個環節出了錯,還是所有人都……這個答案,她隻能靠自己去尋找了。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再看向宋寧時,卻看到對方眼底的疑惑仍然沒有消除。

“薑小姐……”這一次,宋寧開口時比剛才還多了幾分猶豫,“您從前是不會用這麽生疏的稱呼,來叫皇後娘娘的。”

是啊,那個時候,鳳卿意是薑家的養女,和薑宓

的父親從小一起長大,比親生兄妹還要親近。那個時候,華謖還不是皇帝,而她也不是皇後,所以阿宓從小就習慣了叫她姑姑……

隻可惜,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看著宋寧,薑宓的聲音變得冷了一些:“你也說了,那都是從前。”

宋寧顯然誤會了她突然變得冷淡起來的原因,竟站起身來指著她道:“連薑小姐你也相信,是皇後娘娘害了薑家嗎?”她的聲音很是激動,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外麵的人那樣說娘娘也就罷了,小姐你可是娘娘看著長大的,怎麽能這樣誤會娘娘呢?”

“誤會?”薑宓重複了一遍,“那麽你倒來說說,是什麽樣的誤會?”

這回,宋寧沒有絲毫猶豫,便大聲道:“娘娘之前為了保住你的命,不惜去求皇上,要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會站在這裏嗎?”

薑宓冷笑:“口說無憑,但我家卻死了三百多人,這筆賬要怎麽算?”

宋寧卻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了,眼圈都紅了,聲音也開始變得哽咽起來:“小姐,你還不知道,娘娘她已經……”

隻說了這樣幾個字,她已經泣不成聲。

薑宓心中有數,知道她要說的一定是夏國皇後已經死了的事實。要說起這件事來,沒人能比她自己知道的更清楚了,可是現在,她還真的想聽聽宋寧要怎麽說這件事。

對於一名經過訓練的暗衛來說,她表現的也太心急了。

薑宓眨眨眼睛,眼底有一抹冷光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