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上工到時候,少見的張慧珊一個人先走,然後林琪琪才跟著其他人一起走。

正是秋耕時節,南方還炎熱的很,知青們有說有笑的往地頭而去,秦玲玲怕曬黑,穿多一件外套。

傅曉月看她穿兩件,還好奇問道,“怎麽穿那麽多,怕冷嗎?”

“不是,我怕曬。”笑話,現在不注重護膚,以後就挽回不了曬壞的皮膚。

“啊?”傅曉月大概是沒想到最不注意皮膚的秦玲玲會注意起保養,“你不熱嗎?”

“還好。”

雖然穿兩件看起來會熱點,為了美秦玲玲覺得自己還能忍。

原主以前幹勁足,又被人經常欺負多幹活,所以那麽多知青裏頭皮膚可以說是最黑的,幸好原主年輕,皮膚本身也不差,就是黑了些,好好保護,應該很快能恢複。

女知青負責插秧,鏟秧苗和挑秧苗是男人做。

傅曉月一邊忙活,一邊跟秦玲玲說這三天發生的瑣碎事情。秦玲玲一邊聽應著,一邊手腳極為不熟的插秧。

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是原主的能力,卻沒有繼承到,她還是那個從交通信息網絡都發達的時代穿越過來的人。

倒是傅曉月說到一半,看她姿勢好像不大對勁,問道:“你怎麽了?”

秦玲玲“啊”了一聲,一臉茫然,“怎麽了?”

“你……今天怎麽插秧插的那麽慢?”

要知道,十幾個女知青裏頭,秦玲玲最最勤快的一個,插秧也是最快,插的最好最整齊的。

當初剛來的時候,全部知青都不會,還被當地的村民笑話他們什麽都做不來,可後來漸漸的,大家都上手了,其中秦玲玲幹活最賣力,來這裏兩年不到的時間,工分都是滿分。

秦玲玲愣了愣,說了句,“可能是身體還沒好吧,插秧就慢了些。”

“哦。”傅曉月不疑有他,還勸著,“你要是身體真不舒服,就跟劉主任請假吧,還有就是,你別想那麽多,你家那個一定會沒事的。”

傅曉月其實並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隻聽來找秦玲玲的人說,秦玲玲剛結婚的丈夫,出事了,具體出了啥事,她也不清楚,但是看她臉色不對,隻能勸著。

“我知道,你放心吧!”

“嗯。”

秦玲玲倒沒有想太多關於顧錚的事情,可能書本已經給她顧錚已經犧牲的結論,所以她也沒有再去想顧錚的事情,而是想著,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過?

沒了顧錚在,她跟顧家的關係,其實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顧錚本身就不是顧家親生的,加上她和顧錚剛領證,他就已經犧牲了,所以顧家那邊,等到真正的消息下來,她怕是沒什麽機會回去了,就算讓她回去,也不過是為了榨幹她而已,拿到那一筆撫恤金再拋棄。

至於原主本來的家……那更是算了。

原主本身就有回城的機會的,但是因為家裏那騷操作,才讓她在回城之後,又趕回來,死活不願意再回去,還匆忙的和顧錚扯證結婚了。

八月的南方,還是豔陽高照,頭頂的豔陽,曬的人是皮膚都快要裂開了。

不少人幹了一半,就坐在樹下乘涼,等晚點再幹。

傅曉月也和秦玲玲在田埂上的荔枝樹頭休息。

風吹了過來,樹葉沙沙的響。

傅曉月忍不住的歎氣問道:“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回到城裏啊?”

傅曉月比秦玲玲早來兩年多,她是初中畢業一年多過來的,秦玲玲還好一點,高中畢業後過來的,但也來了兩年,這是第三年,十六歲春天來的,今年已經十八歲了。

看著西斜的太陽,秦玲玲應了聲,“快了吧!”

“真的嗎?”雖然明知道這樣的回答,都是安慰人的,但是傅曉月還是忍不住的期盼起來。

秦玲玲知道她不信自己的話,隻是當作一個不存在的期盼。

可她卻知道,距離知青回城的日子不遠了。

年代文雖然架空了,作者自己也另外拿了很多狗血私設放在裏麵,但是總體的走向,大事件方麵,還是按照實際的路線走的。

七六年的十年運動結束之後,黨和國家召開了多次會議,高考恢複,第二年,一大批知青工人們,前往考場,有不少人通過考試,回到了夢寐已久的家裏,甚至還考上了大學,前途一片光明。

而現在距離高考不會太久,也就再等個一年半就差不多了。

就算一年半的高考等不到,還有七八年的改革開放號角吹響,大批知青在那個時候也會相應國家政策的號召,重新回到城裏。

現在七五年,隻需要三年,大家都可以回城了。

想著接下來的幾年將會發生的各種大事件,想到以前讀書時候,曆史和政治老師說起七八十年代的事情,特別是七八年改革開放之後,簡直遍地是黃金,當年隻要有頭腦敢闖敢幹的人,都成了後來大企業大集團的領頭人,秦玲玲突然有了幹勁,至於原文什麽的,她也沒必要再放在心上。

一群女知青插秧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飯堂吃了飯,女知青又緊鑼密鼓的去洗澡休息。

秦玲玲傅曉月兩人提著水準備洗澡的時候,塑料姐妹花也不知道下午經曆了什麽,回來的時候,又是挽著手,互相有說有笑的。

秦玲玲和傅曉月互相看了眼,都從對方眼底裏看到了好奇。

“洗澡吧!”秦玲玲說道。

“誒,等一下!”秦玲玲提著水,剛準備進入洗澡房,被張慧珊攔住,“秦玲玲,我身上髒了,今天你這水就先讓給我洗吧!”

張慧珊說著,手伸過去,想要提秦玲玲腳邊上放著裝了水的桶。

可秦玲玲卻在她的手剛碰觸的下一秒,直接提起桶,將桶提了起來。

“抱歉,我打的水,我要用,你要洗澡自己打水吧!”

秦玲玲的聲音不急不緩,聲音溫軟,說出來的話,卻讓張慧珊視線突然一凝,怒目而視。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秦玲玲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水是我打的,我自己要用,你如果想用水,自己打。”

誰都沒有想到,秦玲玲居然會再次拒絕張慧珊的要求,中午的時候,她拒絕給張慧珊洗衣服情有可原,畢竟她洗了一天,累了嘛,可現在……

不僅是張慧珊不敢置信,就連一旁的傅曉月,也從沒有想到,秦玲玲居然會硬氣起來,拒絕張慧珊的要求。

本來他們都是下鄉的知青,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是秦玲玲脾氣軟,被欺負多了,她也就習慣了。為此,傅曉月也勸過她幾次,說盡量不要什麽都答應張慧珊,可秦玲玲的回答卻是,能減少麻煩的時候,累點也無所謂。

在眾人還在驚訝之下,秦玲玲提著水,朝著洗澡房而去。

“站住!”張慧珊厲聲喝道。

她走到秦玲玲麵前,“把水給我放下!”

張慧珊在叫囂,所有人都不敢上前,甚至有人勸著秦玲玲,“趕緊把水放下給她用吧!”

秦玲玲目光落在說話的趙招娣身上,眼眸裏透著森寒,聲音冷冷道:“既然這樣,你把你的水給她不就行了?”

趙招娣被秦玲玲的目光看的一噎,倒是不敢再說話了。

隻見秦玲玲目光從她身上收了回來,放在了眼前的憤怒的張慧珊身上,“張慧珊,以前幫你,是情分,現在不幫你,是本分,我不是你爸媽,沒有一定要幫你的道理。”

“你……”

“這是農場,你是知青我也是知青,咱們人人平等,不存在上下級不平等的關係。”不等她說完,秦玲玲直接打斷道。

“我……”

“還有,以後我所有的東西,你最好不要碰,碰了,沒經過我的同意,那就是偷竊的行為,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一旦做了這些事情,隻要我願意,我就可以寫報告遞上去,為了你自己的未來,最好不要亂拿我的東西!”

在眾人的錯愕當中,秦玲玲提著水快步離開,留下大家一臉的不置信。

“秦玲玲今天怎麽了?怎麽發那麽大的脾氣?”隔壁屋子的一個知青問道。

被問的楊昭搖搖頭,“不知道。難道是因為雪花膏的事情?”

“我看沒準是,她那雪花膏,還沒怎麽用呢,就不見了,估計生氣了吧,是佛也有氣的。”林芬也說道。

雖然她平時也沒少找秦玲玲幫忙,但是並沒有像張慧珊他們做的那麽過分,至少,她有時候有吃的,也願意個秦玲玲分一份。

兩個屋子的知青嘰嘰喳喳,身為被警告被嗬斥的當事人張慧珊,臉此刻拉的老長,一臉黑沉的看著秦玲玲離開的背影。

不得不說,秦玲玲這話一出,就算張慧珊平時再怎麽囂張,其實也不敢做什麽?

他們這些知青都是受上麵管轄的,隨隨便便一個報告一個舉報,就可能讓你跌入塵埃裏,偷盜是大罪,抓到了可不是小事,所以她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在秦玲玲這番話之後,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胡亂使用秦玲玲的東西了。

隻是,她不明白,前幾天柔柔弱弱,回家的時候哭紅著眼睛回去的秦玲玲,現在怎麽突然跟換了個人似得?

“她究竟怎麽回事?”張慧珊喃喃道。

不管秦玲玲經曆了什麽?經過洗澡房外的一出,張慧珊再想欺負秦玲玲,吩咐她幫忙做事,卻是不敢了。

私下隻有秦玲玲和傅曉月兩人的時候,傅曉月還讚了她一句,說:“你終於開竅了,我就說你該硬氣點的。”

而開竅的秦玲玲,很快在張慧珊的示意下,就遭受了宿舍的新一輪的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