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舒板著一張臉看著辰楚蕭,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辰楚蕭應該已經去閻王那裏報到過好幾次了。

“肚子餓了,有沒有什麽吃的。”辰楚蕭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顧雲舒,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沒有。”顧雲舒沒好語氣的說著,裙子上的火是滅了,可心裏的火還沒有滅,這個時候惹她無疑就是找罵。

“沒有就沒有唄,幹嘛這麽凶啊!以後哪個男人敢娶你啊!”

“要你管,反正不要你娶我。”

“誰要管你,哼。”辰楚蕭賭氣似的背過臉去。

“你先休息,我去找些吃的回來。”借著火光,看見辰楚蕭略帶蒼白的臉,顧雲舒還是狠不下心不管他,或許從來就無法對他狠心……

“等一下,讓你一個人去找吃的,你叫我怎麽放心,我和你一起去。”辰楚蕭拉住準備起身的顧雲舒。

“有什麽不放心的,反正你又不關心我。”心裏滿是甜蜜,卻裝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我不關心你的,我有說過我不關心你嗎?”

“你什麽時候關心過我?”

“小靜,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啊!如果我不關心你,為何要千方百計的向父王推薦你,隻是為了讓你可以回到相府完成你的複仇計劃;如果我不關心你,為何每天都會去相府找你鬥嘴,隻是怕你一個人孤單;如果我不關心你,為何要外出的時候帶著你,隻是怕我不在京都的時候有人會對你不利;如果我不關心你,為何要棄自己的生死不顧陪你一起滾下這個懸崖,隻是舍不得讓你一個人犯險;如果我不關心你,為何就是放心不下你一個人,隻是怕你一個人害怕黑夜。”辰楚蕭真切的眼神沒有雜質,像是黑夜中的忽然閃現的一抹星光,讓顧雲舒的心變的明亮。

一連竄的如果讓顧雲舒失了神,這麽多的如果真實的存在著,她卻沒有想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如果,隻是把這些所有的如果都當做是一種巧合,一種偶然,甚至是一種理所當然。

“楚蕭,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麽要說對不起,隻是此刻沒有詞匯可以表達出心中的感情,一句對不起包涵了千番情萬分意。

“好了,小靜,是我自己太衝動了,沒事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吃的。”辰楚蕭拍拍顧雲舒的頭,嘴角彎起弧線,臉頰上深深的酒窩露出。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好好休息便好,我先前看過的,這裏有很多野果,我去摘些野果回來將就一晚便好。”顧雲舒想要起身,還沒有站起,便被痛的直不起身來。

“怎麽了?”辰楚蕭扶住跌坐在地的顧雲舒,一臉擔心。

“腳扭到了,好痛。”先前隻想著如何救活辰楚蕭,完全沒有顧及到身上的傷口,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全是跌落懸崖所致,腳踝因跌落下馬而扭傷。

“坐下別動,我看看。”辰楚蕭小心翼翼的扶起顧雲舒的腳,眼裏寫滿了心疼。

除了腳踝,顧雲舒身上一道道刮痕,讓辰楚蕭不忍看下去,一道道的刮痕像是刮在他心上一樣,刮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顧雲舒顫顫促促伸出腳。讓一個男人看自己的腳,盡管是一個現代人,顧雲舒還是會覺得別扭。

“我沒事的,真的。楚蕭,用不著這樣的。”顧雲舒想要抽回腳,卻被辰楚蕭抓住。

“聽話,乖,別動。”

沒有看著顧雲舒,但語氣中的疼愛與溫柔卻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辰楚蕭隻是揉搓著顧雲舒的腳踝,替顧雲舒活動筋脈,希望可以減緩顧雲舒的疼痛。

“有沒有好一點?”

“嗯。”小女人的嬌羞從來沒有展露出來,顧雲舒也被這樣的自己嚇了一跳。

辰楚蕭倒是很滿意現在的狀況,似乎這樣的顧雲舒讓他更覺得開心。

每一個男人都有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辰楚蕭也不例外,而顧雲舒的堅強讓辰楚蕭無法施展這一種保護的,此刻,男人保護女人的本能終於得到發揮,辰楚蕭樂此不彼。

“腳上的傷現在應該沒什麽大礙了,隻是身上的傷沒有要治愈,怕是以後會留下傷疤。”辰楚蕭擔憂地看著顧雲舒,如果隻是身上有傷倒也沒什麽,衣服一穿什麽也看不見,隻是顧雲舒臉上的傷讓他有些傷神。

“傷疤就傷疤,又不是要去選美,怕什麽啊!”

“一個女孩臉上帶著疤,你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嫁不出去正和我意,反正我也不想結婚,若是嫁,我也隻嫁與我真心相待之人,若是他愛的隻是我的外表,不嫁也罷。”顧雲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辰楚蕭受到顧雲舒的感染,也會心一笑,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又何妨在乎她的外表。外表隻是一個虛殼而已,內心的美醜才是主要的,選擇美麗的外表,隻是為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罷了。自從認識顧雲舒以來,辰楚蕭從沒有見過顧雲舒裝扮自己,他知道,顧雲舒並不是愛美之人,顧雲舒的美,是那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美。

“肚子餓不餓?”

“餓。可是我現在沒法走路,怎麽去找野果啊!”

“小靜,其實我一點都不想鄙視你的,但是我不得不鄙視你。你抬頭看看是什麽?”辰楚蕭故意戲弄顧雲舒,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挑逗意味。

看在辰楚蕭是病號的份上,顧雲舒沒有和他計較。當她抬起頭的瞬間,用不著辰楚蕭鄙視她,她自己都開始鄙視自己了。

一棵結滿了野果的果樹被他們當成了靠背,而顧雲舒現在正靠著結滿野果的果樹想要尋找著野果。

“嘿嘿。”顧雲舒尷尬的笑著。

看著她的笑,辰楚蕭也寵溺的笑著。

“小靜,靠過來一點。”辰楚蕭指指自己的身邊,示意顧雲舒靠過去。

“幹嘛啊!”不知道辰楚蕭想要做什麽,顧雲舒一頭霧水。

“哎呀,你哪來那麽多問題啊,叫你過來你就過來唄。”不管顧雲舒的意見,辰楚蕭直接把顧雲舒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啊——”沒有預警,顧雲舒一頭栽進辰楚蕭的懷中。

不一樣的懷抱,卻有著同樣的溫度,帶給顧雲舒同樣的感覺。

“龍吟的懷抱也是這麽舒適,這麽溫暖的。”這個念頭忽然竄進顧雲舒的腦子裏,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我怎麽會忽然想到龍吟,不能想他,龍吟隻是我的藍顏知己。”顧雲舒搖搖腦袋,想要把這個念頭甩掉。

“在想什麽?”辰楚蕭壞笑著,故意逗著顧雲舒。

“啊?沒,什麽都沒想。”顧雲舒心虛的窩在辰楚蕭的懷裏,不敢抬頭,怕一抬頭,自己的謊言就被拆穿。

“在想你的林歡?”辰楚蕭調侃著顧雲舒。

“不是。”因為沒有想林歡,顧雲舒回答的很幹脆,隻是心裏有點愧疚,忽然覺得對不起林歡,還沒有等顧雲舒愧疚完畢,辰楚蕭又緊接著說。

“不是?那就是在想別的男人?”

“你?才沒有。”被說中了心事,顧雲舒腦袋不受控製的停止了運轉。

每次違背良心說話的時候顧雲舒都會打頓,這一次也不例外。

“沒有嘛?若是沒有剛才為什麽會打頓?明明就是在說謊。”

“才沒有。”顧雲舒死鴨子嘴硬的不承認,卻不敢拿抬頭,怕被辰楚蕭看穿她的謊言,隻是一直把頭埋在辰楚蕭的懷裏。

“這樣就對了,別抬頭。”

辰楚蕭一直手臂把顧雲舒摟在懷中,另一隻手臂開始運功。

深厚的內功震動著樹身的顫動,野果不斷地從樹上掉下來。

顧雲舒被辰楚蕭護在懷裏,沒有被一顆野果砸到,辰楚蕭倒是被砸了幾次,吃痛的叫出來。

原來把她護在懷中隻是害怕她被野果砸到,明白了這一點,顧雲舒眼眶不知不覺的濕潤了,眼淚不聽話的跑了出來。

“有沒有很痛?”顧雲舒摸著辰楚蕭被野果砸紅的額頭,心裏犯疼。

“廢話,我也是有血有肉,肯定會痛的麽。”辰楚蕭大聲的說著,隻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逗樂顧雲舒,卻不想顧雲舒哭的更凶了。“怎麽又哭了?好了,別哭了。”辰楚蕭嚇得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