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光線,腐蝕的黴味,時而爬過一些蟲蟲鼠鼠,什麽叫做‘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這種生活顧雲舒真是切身的感受到了。

不過,她顧雲舒可向來是膽子大的人,曾經半夜的時候在家裏捉了一條紅色的毒蛇,徒手提著老鼠的尾巴出去嚇人,所以,天牢裏這些蟲蟲鼠鼠的隻能算是小兒科了,正好出來給她解悶。

一隻小灰鼠慢騰騰的從顧雲舒的眼前爬過,從它瘦小的身軀可見,這天牢的夥食有多差,連個老鼠都能養成這樣,還要說一個人嗎?

天牢的牢房都是相通的,隻有每一個牢房都中間隔了一道鐵柵欄而已。顧雲舒一個人被關在一間牢房中,她的隔壁牢房中關押著不知道是什麽人,從她進入牢房開始,那個人就沒說過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閉著眼睛打坐,衣衫襤褸,額前的發絲遮住了臉頰,顧雲舒看不見他的樣貌,隻從他的身形看得出是個男人,而且應該是名高手。

根據電視小說中的黃金定律,關在天牢中的人不一定是壞人,極有可能是好人;關在牢中的高手就更有可能是好人中的好人,通常壞人被抓住時都不是這個樣子的。靈機轉動,顧雲舒一把捏住小灰鼠的尾巴,“小寶貝呀小寶貝,你怎麽這麽瘦小的呢?告訴姐姐,是不是獄卒欺負你,姐姐替你報仇。”把小灰鼠放在手掌心,顧雲舒對著它有板有眼的說著。

“小寶貝,你在這裏吃不好穿不暖的,真是委屈你了,瞧瞧你,都變成什麽樣了,真是心疼死姐姐了,不過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的,讓你以後錦衣玉食,再也不用過這種牢獄的生活。”

顧雲舒察覺到她的‘鄰居’的聲息了,顯然是被她影響了。

“小寶貝,你怎麽不說話呢!這個牢中就剩我們彼此能夠相依為命的了,你有什麽想說的話可以告訴我的呀,這樣一個人悶不吭聲的,多無聊啊!”

“喂,小丫頭,你一個嘰嘰咕咕的說什麽呢?”她的鄰居沒有吭聲,倒是獄卒受不了她的碎碎念了,前來嗬斥她的時候卻隻見她在對著一直小老鼠說話。

通常女人沒有不怕老鼠的,這個小丫頭看起來也年齡也不大,竟然敢把一隻活老鼠放在掌心,就連他都沒這個膽子,獄卒不禁出了一生冷汗,這個女人真是不一般。

“我在和我的小寶貝說話呢!你沒看見我的小寶貝都瘦了麽,真是可憐。”顧雲舒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把掌心的小灰鼠對著獄卒說道,兩隻靈動的眼睛撲朔撲朔的眨動著,天真的看不出一絲做作。

“娘的,原來是個白癡。”

“牢頭,這丫頭要不是白癡怎麽可能半夜三更的跑皇宮來看夜景。”

“也對,走,咱們哥倆繼續喝酒去。”

螃蟹一呀,爪八個呀,兩頭尖尖這麽大個呀,眼一擠呀脖一縮,爬呀爬呀過沙河……斷斷續續的行酒令傳來,兩個獄卒又在不遠處喝了起來。

“半夜三更跑進皇宮看夜景,真不知道是誰白癡。”顧雲舒的‘鄰居’這次終於有了反應,也不枉顧雲舒煞費苦心的引起他的注意。

“原來你不是啞巴。”眼前的鄰居雖然與她一起被關押在這天牢之中,但是是敵是友尚未清楚,顧雲舒不敢貿然的打聽他是誰。

“姑娘早已知道肖某不是啞巴,更是用小灰鼠試探肖某,若是肖某再不開口,不知姑娘又會想出什麽辦法來逼肖某開口了。”獄卒是傻瓜,他肖延風可不是傻瓜,這丫頭根本就是指著小老鼠在說他,隻是‘寶貝’這兩個字讓他不願去承認那丫頭是在說他而已。

“不錯,挺聰明的腦袋瓜子。”

“不敢,與姑娘相比,肖某遜色的多了。”

“對於讚美我從來都接受,多謝誇獎。小女子柳靜宜,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肖延風。”肖延風不知道怎麽就把真實姓名告訴了眼前這丫頭,後悔莫及。都怪那丫頭眼生太

“哇,你是肖延風?”顧雲舒驚呼的大喊起來,倒是把肖延風嚇了一跳。

“姑娘可是認識肖某?”

“不認識。”顧雲舒很無辜的搖搖頭,“我與我外公、外婆住常年住在山野,認識的人沒幾個。”隻認識那幾個人卻也是天下間舉足輕重的人。

“那姑娘剛才為何?”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名字好聽。”顧雲舒不好意思的承認,她的確是因為他名字好聽才會尖叫的。

肖延風一頭黑線,這個丫頭真是讓他無語。

想他肖延風雖不是什麽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卻也是平津王府中死士的首領,因慘遭奸人陷害入獄,卻遇上了這麽個奇怪的小丫頭。

“姑娘半夜三更的入宮賞景是假,夜探皇宮是真吧。”肖延風不是傻子,他才不相信真的會有人在皇宮欣賞夜景,可是很不巧的是,顧雲舒的確是在皇宮中欣賞夜景,而且還欣賞的還是他最敬重的王爺表演的‘夜景’。

“我真的是賞景的,而且要不是欣賞到了一副不該欣賞的畫麵,我也不至於被抓這裏來了。”那火辣辣的春宮圖好像是印在了顧雲舒的腦海中一般,怎麽也忘不掉,每次想起來都會讓她臉紅心跳。

“不該欣賞的畫麵?莫非是那個皇帝有什麽新情報?”

“哦?這麽說來你是因為探聽情報失敗入獄的?”

“與你無關。”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就被這丫頭猜到了原因,這個丫頭不可小覷。

“不說就算,反正本姑娘對那個皇帝也沒興趣。”現在不說,我總會有辦法讓你說出來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顧雲舒在心裏盤算著。

難道這丫頭真的不是為了情報夜探皇宮的?肖延風再一次被顧雲舒純真的眼神給欺騙了。

“雖然沒見著那個傳說中的皇上長什麽樣子,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個秘密,哈哈,那個皇上真是蠢,有人給他戴了綠帽子他都還不知道。”

“綠帽子?”肖延風不敢想像有誰敢給皇上戴綠帽子,雖然皇宮中不受寵的宮嬪妃子多數都不甘寂寞,卻也沒幾個敢給皇上戴綠帽子的。

“嗯,你不知道,我親眼看見王爺和妃子在妃子的寢宮中**的。要不是一時心髒超負荷,我也不至於被抓住,本來想欣賞完夜景就溜得,現在好了,欣賞這牢房來了。”顧雲舒說的繪聲繪色,完全忘記了她麵前的是一個男人,一個生理需求正常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那個男人是個王爺?”肖延風總算是聽明白了個大概,直覺告訴他,那個王爺就是他的主人,平津王。

“沒錯,要不是去抓那個王爺,我也不至於被抓這裏來。”

“那王爺怎麽樣了?”肖延風的緊張讓顧雲舒有些意外。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難道說你認識那個王爺?”顧雲舒大膽的猜測著,而且這個肖延風和那個王爺的關係還很好。

“與你無關。”肖延風發覺到自己失態了,別過臉去不再理會顧雲舒。

“你們一定認識,要不你那麽緊張他。”

顧雲舒也沒打算繼續追問下去,窺探人的可不是她喜歡做的事情。

顧雲舒閉嘴了,牢房裏又變得安靜了。

肖延風盤膝而坐,繼續打坐,顧雲舒也覺得沒趣。

“喂,肖延風,大家相識一場,你都知道我是怎麽被抓進來的了,你也說說你是怎麽被抓進來的吧!”

……

沉默。

“肖延風,一直打坐多沒趣,你不無聊麽?兩個人隨便說說話打發時間也好啊!”

……

還是沉默。

“喂,肖延風,你能不能不要裝啞巴,你想不想出去?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睜開眼睛,肖延風終於有了反應,“你能出去?”

“廢話,這天下間還沒有我柳靜宜去不了的地方。”顧雲舒洋洋得意的用頭釵在鎖上透了透,鎖已經被顧雲舒拿在了手中,“怎麽樣?相信我不是吹牛了吧!”

“可惜我全身大穴都已經被封住了,他們每天喂食我十香軟筋散,我早已經內力盡失,就算是出去也走不出這天牢。”

“有我在,你怕什麽?”顧雲舒使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不太相信顧雲舒能有這個本事,但這卻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反正他在這天牢中橫豎都是一死,王爺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經被擒,與其坐著等死還不如拚死一試。

“好,肖某相信姑娘。”

渾身又泛起了冷意,冰麒麟提醒著顧雲舒危險將至。

“我們快走,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迅速的打開鎖,顧雲舒攙扶著肖延風。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肖某可以自己走動。”

“授你個大頭鬼,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怎麽還這麽食古不化?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古人真是迂腐。”不顧肖延風的反對,顧雲舒攙扶著肖延風走出牢房。

被顧雲舒劈頭罵了一頓,肖延風乖乖的任由顧雲舒攙扶,也不再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