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敵軍的糧草,顧雲舒得意的回到肖延風身邊,如她所料,肖延風果然在等她。

看見顧雲舒悠哉悠哉的身影,肖延風笑意浮上嘴角,指著天邊的紅雲,“你的傑作?”似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詢問。

撓撓頭,顧雲舒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認,“你都知道啦。”

“肖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嗯?”顧雲舒不解。

笑了笑,肖延風繼續解釋,“肖某雖然已經猜到火為姑娘所放,糧草為姑娘所燒,但肖某不知道姑娘究竟是誰,與月辰國是何關係。”

“我也還不是不知道你是誰,咱們扯平了。”

“肖某乃北玄國平津王的死士。”肖延風據實相告,不再隱瞞。

“你是那個負心漢的死士?”顧雲舒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卻也不知道肖延風為何會對她坦誠。

“王爺絕非你所說的那種人,王爺這麽做也是有苦衷的。”努力為自家王爺辯解,這是一個死士能夠做到的衷心。

“苦衷?他能有什麽苦衷?無非就是想那高高在上的皇位。”顧雲舒對那個平津王爺第一印象就不好,現在說到他還覺得反胃。

“皇位?我家王爺根本就不稀罕那個東西,若是我家王爺想要那個皇位又何必等到今日。”肖延風開懷大笑,笑的自然,一點也不像是故意為之。

“真是一個怪人。”心忽然不停的跳動,隱約間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顧雲舒內心惶恐,難道是楚蕭出事了?來不及多想,帶上肖延風,顧雲舒施展輕功朝著大軍飛去。

天已大亮,皚皚的白雪上卻不見絲毫的痕跡,踏雪無痕。

月辰國的駐軍處,將士們神色輕鬆,辰楚蕭的蘇醒無疑是他們最好金創藥。

顧雲舒帶著肖延風在營帳前停了下來。

放哨的士兵沒有見過顧雲舒,將她攔在營帳外。

“姑娘,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得亂闖。”

“我要見辰楚蕭。”

“放肆,王爺的名諱豈是你能夠叫的。”

“讓開,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營帳外的喧嘩聲驚動了剛剛正在休息的辰楚蕭,心頭閃過欣喜,他知道,一定是她來了。對龍烈使了個眼色,龍烈意會後轉身走出營帳。

那抹高大的身影方佛是黑暗中的光亮一樣,帶給顧雲舒光明與希望。

“喂,是我,我在這呢!”對著龍烈張牙舞爪的大喊,完全沒有形象可言,若是讓人知道她便是璃王妃,士兵的眼珠子都能掉下來。

“小姐!”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龍烈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噗通一聲跪在顧雲舒麵前。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呀!”顧雲舒連忙上前扶起龍烈。

“屬下謝小姐舍命救主上,如若不是小姐舍命相救,主上早已是敵軍的箭下亡魂。請小姐受屬下三拜。”

雖然不明白事情的經過,但見龍烈下跪,士兵們齊齊的單膝下跪,這是一種男兒的宣誓,是男兒的心中最真摯的謝意。

“我等謝小姐舍命相救之恩。”

言謝之詞響徹天地間,這一刻天地浩然。

“兄弟們快快請起,你們的跪拜我承受不起,快快請起。”驚詫了片刻,顧雲舒一邊扶起士兵一邊說著。

“不管姑娘是出於什麽原因出手相救,我們兄弟隻知道姑娘救了王爺,姑娘若是不受我們兄弟的叩拜便是瞧不起我們兄弟。”

“眾位兄弟嚴重了,我鳳嘯何德何能能承受的起。”鳳嘯劍已經出世,鳳嘯劍法也已重現江湖,顧雲舒沒什麽好隱瞞的,倒是她顧雲舒的身份不能曝光,柳靜宜這個名字也不能用。

鳳嘯?肖延風頓時有如雷擊。至尊江湖,龍吟閣主,攜手江湖,鳳嘯樓主。難道她便是鳳嘯樓樓主?

“鳳兒。”辰楚蕭在顧雲澤的攙扶下走出營帳,他想見這個心頭上的人,想見她,就連一秒都無法再等。

隻是這聲‘鳳兒’是陌生的稱呼,顧雲舒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是在叫她,隻有心口的律|動和熟悉的聲音讓她知道是辰楚蕭在叫她。

“楚蕭——”一直堅強的她,一直把眼淚視為軟弱的產物,隻是這一次卻不知為何,淚水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的奪眶而出。

撲倒在辰楚蕭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久久未能平靜的心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平靜。

猛然的撞擊觸痛了箭傷,辰楚蕭痛的額頭冒出了冷汗,隻是嘴角還綻放著笑。能夠抱著心愛的人,一點小小的痛又算的了什麽?

“看著你沒事,太好了。”伏在辰楚蕭的懷中,沒有什麽比這個還要美好。

“對不起,害你擔心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辰楚蕭小心的擦去顧雲舒臉上的淚珠,如此溫柔的他是除了龍烈所有人都不曾見過的。

哭過,笑過,愛過,恨過,種種的感情交錯在一起,千言萬語化為此刻的沉默。

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織出了天地間最美的風景。

“我的夫人,怎麽不替為夫介紹一番?”肖延風忽然起了捉弄顧雲舒的心思,既然她要他做她的壓寨相公,那他又豈能不配合?

辰楚蕭鬆開顧雲舒,單手將她攬在懷中,看著出聲的人。

龍烈也打量著眼前衣衫襤褸的人,雖然一身破舊的衣服,卻未能遮掩住他從骨子裏透出的俠者氣概,而且眼前的這個人看著還有些眼熟。

“鳳兒,這是怎麽回事?”辰楚蕭滿頭霧水,不過他相信,這一定又是顧雲舒搞出來的小把戲。

“他是我從北玄國的天牢中打劫出來的,我準備留著他做我的壓寨相公。”顧雲舒說的有板有眼的人,讓人不相信都難。

“壓寨相公?不錯,眼光一次比一次獨特了,這是你打劫來的第幾任壓寨相公了?”辰楚蕭認真的打量著肖延風,看的肖延風渾身不自在,就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他真的是被顧雲舒打劫了。

“這個太多了,記不太清了,要不你幫我算算好了。”

“主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龍烈雖然不是好奇寶寶,可是這麽多將士看著,這明白人一聽就聽出來了,他們家王爺和好多男人共同用友一個女人,這種丟麵子的事情怎麽能發生在他們最敬愛的王爺身上?

“小丫頭,別鬧了,再鬧下去他們可真被你給唬住了,還不趕快介紹。”親昵地揉著顧雲舒的頭發,辰楚蕭滿臉寵溺的笑。

“他的確是我從天牢裏打劫出來的,他也真的答應做我的壓寨相公了,至於他的真實身份我也搞不清楚,還是讓他自己說好了。”轉頭看向肖延風一一介紹,“他是月辰國的蕭王辰楚蕭,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是顧相國的長子顧雲澤,李太傅的公子李弋陽,護國將軍單成長子單元昊,武狀元左思齊,還有楚蕭的貼身侍衛。”

“在下肖延風,能結識各位是肖某的榮幸。”

“肖延風?平津王獨孤泓的人。”辰楚蕭一語道來驚詫了眾人。

“想不到蕭王殿下竟然知道肖某,肖某倍感榮幸。”肖延風對於辰楚蕭心中也是迷惑,他行事一向隱秘,從沒有向外暴露過身份,而辰楚蕭卻能一語道破他的身份,果然不簡單。月辰國有一個蕭王在,何愁不獨霸天下?北玄國滅亡已是不爭的事實,隻是時間的事情。

“獨孤泓手下第一人,我豈能不知?”辰楚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烈龍,該是時候去見一見獨孤泓了,你就替我跑這一趟好了。”

“屬下領命。”

獨孤泓這個名字在場的人除了顧雲舒外,大家都不陌生,隻是獨孤泓已經不問朝政多年,與月辰國也從來沒有過交戰,沒有人知道辰楚蕭什麽時候認識的獨孤泓。辰楚蕭看起來單純簡單,隻是有時候他身上卻有背負了太多的神秘,神秘的讓人畏而寒之。

“王爺,近日來發生的事情末將都不知所以,不知王爺可否替末將解惑。”左思齊與辰楚蕭私下裏算是比較交好的,便鬥膽詢問。

“鳳兒的身份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她便是鳳嘯樓的樓主,我與她早已相識,至於肖延風是獨孤泓的人,也算是我們自己人了,大家不必見外。”

若說鳳嘯與辰楚蕭的關係,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是這個敵國的王爺變成了自己人,這一點大家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

“王爺,恕末將愚鈍,末將還是不明白。”

“時機尚未成熟,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真相便會揭曉。”

辰楚蕭神秘的一笑,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這個王爺不好惹,太神秘了。

肖延風現在隻有這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