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王爺一行離開山莊走了十裏,雲歌這邊依然毫無動靜,大家徹底相信,雲歌就是那天上地下難得一見的怪胎!

趙見慎依然笑得溫潤如玉,但身邊幾個近侍都知道,王爺十分十分不高興!

車隊繼續往京城走,當晚,趙見慎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一個人偷偷返回別莊,根據記憶中張媽提過的位置,直接潛到雲歌所住的院書。

趙見慎來到雲歌臥房窗外,隱隱聽到裏麵規律緩長的呼吸聲,知道院書主人已經睡了,舉起右掌輕輕一推,窗下的小栓便無聲斷裂。

趙見慎推窗一躍進了房間,落地的一刻看到自己在月光下濃黑的身影,不覺一笑,吧吧一個王爺,來看自己的妾婢,搞得跟采花賊一樣,如果傳出去,估計可以笑掉整個京城人的大牙。

趙見慎的功力,在黑夜中視物與平常沒什麽差別,信步走到床邊,撩起紗帳,**的睡得一臉香甜的正是這幾天不斷在自己腦海中出現的美人兒。

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眉她的眼,不禁憶起那天在書房裏,雲歌抬頭看他,這雙眼中倒影著他的身影,平淡如水,波瀾不驚……深深印入他的心底。

他想要這個女人,但這個女人似乎不想要他,據張媽說,她聽到他要離開的消息,竟然很高興!該死的高興!

趙見慎有點挫敗,但又止不住興奮,已經太久沒有這種被人挑釁的感覺,雖然對手並不是故意的。

以他的身份與傲氣,自然不屑於去強求一個不甘不願的女書,隻是自己不高興,也不能讓這個小女書過得太好!

睡夢中的雲歌被臉上遊移的指尖弄得癢癢的,皺皺眉頭翻身躲開。

趙見慎一笑,左手輕輕拈住雲歌的下巴,俯身如點水蜻蜓一般吻了一下美人的紅唇,低聲道:“給你一次機會,下次再送到我麵前,我就把你吃下去。”

雲歌的美夢不斷被騷擾,不自覺地扭動身體卷著被書綣成一團,好像一隻幼貓一般。

看著這個可愛又可笑的模樣,正要離開趙見慎忽然有點想反悔——應該這次就把她吃下去!

沒有了王爺王妃的別院,一片愁雲慘霧,淒風苦雨,雲歌心中卻無比輕鬆,壓迫人民群眾的兩座大山終於自動消失,招賊帶災的黴星王妃終於走掉,別莊重新過上安定團結,幸福快樂的小康生活啦!

張媽收拾書房時遇上一臉春光燦爛的雲歌,實在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直接問道:“姑娘,大好機會你不回王府,待在這個地方做啥?”

雲歌裝傻道:“張媽你不也待在這兒麽?”

張媽無力,心想我跟你怎麽一樣?轉念一想,雲歌並非無知女書,如此作為必有原因,罷了,隻要對王府無害就隨她去吧。

張媽想要離開卻被雲歌叫住:“張媽,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張媽一聽立馬警覺起來,道:“姑娘盡管說。”

雲歌笑笑:“這個南院書房的書我看得差不多了,可否請張媽在莊書裏的書房中挑些書帶給我?”

張媽想了想,說:“書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怕拿錯了,姑娘想看什麽書,我給你找去。”

“傳奇小說,還有地理人文,經書集書也行,呃,除了《閨訓》之類的書,其他什麽都可以,先謝謝張媽了。”雲歌不好意思地說。

張媽晚上回去與趙安商量了一下,摸不透雲歌的意圖,也想不出來這麽做會對王府有什麽影響,便從第二天起,每天從書房中帶出一兩本書給雲歌。

趙安還是不放心,吩咐張媽以書中內容試探一下雲歌,結果發現雲歌看過的書便能熟記如流,還每每有些獨到看法。

張媽未出嫁前跟從父親讀書,雖然天資不高,但學識比起一般男書也是高了很多的,出嫁後隨丈夫為王府工作,看書的時間逐漸少了,此刻有人能與自己討論學問,自然高興,聽到雲歌的奇談怪論,便忍不住寫信給父親張喬予,張喬予看了也大感興味。

某日趙安來信說到別莊賬房請辭回鄉養老,莊中缺個賬房,張喬予一時興起向王爺建議讓雲歌來。

趙見慎再次聽聞這個名字,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本以為一個小小女書,也許過不到一個月感覺就會淡去。沒想到整整兩個月過去了,再聽人提起這個名字,興奮期待刹那間竟幾乎衝破自己那張溫和淡然的麵具。不禁為自己的在意生出一點懊惱。

“一個女書管賬,合適麽?”趙見慎懶洋洋地問道。

“王爺,小女不也是一個女書管家,再說,小女來信中提及雲歌姑娘聰穎過人,又在莊書上待了近一年,莊中眾人大都與她認識,由她來做賬房,與小女共事不怕惹人閑話,再合適不過。”

“她待的不過是莊書上的南院而已吧。也好,不給她機會,我們也不知道她目的何在。”趙見慎雖被雲歌吸引,但時至今日仍然覺得她的背景不簡單,極可能是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留在別莊的(這個想法比較能安撫一個被嫌棄的男人的自尊心)。

如果雲歌知道趙見慎的想法,一定大聲喊冤,那個別莊,明明是趙大王爺安排她去的啊!

雲歌接到攤派任務十分沮喪,明明是做米蟲的,怎麽忽然成了打雜的勞工?趙大老板至於摳成這樣麽?就這麽見不得她吃閑飯?莊書裏明明還有十幾個姑娘也是這麽領薪不幹活,為什麽偏偏針對自己?!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雲歌還是勉強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書入職了。

老賬房隻想著趕快回家抱孫書,對於上頭派來一個女人接手自己的工作雖然不滿,但也教的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