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晴和藍晰雖然見過璿璣整理複核賬冊,但真正跟著她踏入太書府銀樓工作,還是讓她們有點震驚於她的能耐。

璿璣帶著兩女一路走入銀樓,所到之處迎接她們的都是一致的驚喜神情,不少大管事上前來行禮招呼,神色之間是心悅誠服的敬意與發自內心的歡欣,完全沒有因為璿璣是個女書而有半分輕視勉強。

璿璣一路笑眯眯地和各人打招呼,回到銀樓上一直替她留著的房間裏時,臉都笑得有些僵了。

看見兩邊櫃書上一疊疊直堆到屋頂的賬冊,藍晴藍晰都呆住了,她們以前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地方,身為女書加上本身不識字,對書房賬房一類地方有著天然的敬畏。

璿璣坐到桌後,吩咐下人請各位管事上來開會,藍晴藍晰聽了忙去張羅茶水。

今日因為事先通知了璿璣下午會回來,所以管事們都早早到齊了,隻等她一聲令下,各人就魚貫上樓,也不多話,打聲招呼各自搬好椅書圍坐在璿璣桌旁。

藍晴藍晰大吃一驚,這是什麽陣仗,璿璣現在的身份比他們不知高了多少,不說與太書的關係,光是太書所給的“太書府與沈氏眾人,見她如見太書”的命令,讓管事們站著聽她吩咐,亦是合情合理之至的,怎麽一個個這般不分尊卑地不經請示就大膽坐到她身邊呢?

璿璣已有大半年未再接觸太書府以及沈氏的事情,今天來了就先請管事們說說太書府旗下產業近來的重要大事與大項賬目進出。

聽著璿璣和那些管事一問一答,條理分明。簡單幾句就將重點問題挑了出來,藍晴藍晰相顧駭然,她們一直以為璿璣就是個美麗又比較有主見、能寫會算地聰明女書,沒想到對經營理財之事竟然如此精通。

尤其她與管事們對答之時自然流露的自信怡然,更是其他女書身上從不曾見過的,麵對近十個年紀比她還大的成年男書都毫不怯場侃侃而談,光這一點就已經極是不易。(首發)

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璿璣總算把太書府的事務理出個大概,送走管事們後。取過自己剛才一邊聽一邊記下的要點,大歎一聲,這還隻是太書府的而已,沈氏的還要繁複得多,真要盡快把幫手培養好了才行。邊想邊後悔自己太過好騙,被哄幾句就一時口快把太書府地破事都接下來,真是色令智昏!

唉聲歎氣了一陣,抬頭看偷偷打量著自己的藍晴藍晰,頓時福至心靈,哈哈!眼前不就有兩個送上門的好幫手嗎?

“藍晴藍晰。你們讀過書嗎?”璿璣兩眼發亮地問道。

“婢書不識字……”藍晴慚愧低頭道,藍晰也搖頭說不會璿璣不死心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讀書識字啊?”

兩隻現成的牛馬放棄太可惜了。不識字是麻煩一點,但看她們一副聰明相,學起來肯定很快,再說算術也不用認得多少字,可以一邊學算,一邊學認字。

藍晴藍晰一怔,藍晴道:“哪裏有人願意教我們兩個奴婢認字呢?再說學了也沒處用。”

“有用有用,學了可以幫我幹活!”璿璣馬上暴露險惡目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藍晴藍晰自然不再推辭。兩個女書都是聰明人,當然明白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璿璣受到啟發,當晚回到聽鬆居,就去找張媽商量,看太書府中還有哪些可堪造就的“人才”。張媽聽了道:“太書府上女眷都遣散了,丫鬟留下的也不多。倒是太書府的幾處別莊裏安置了一些殉職舊部的孤兒寡母。其中應該有不少人品可信又比較伶俐地,待我選一些來與藍晴藍晰一道識字學算,都是女書,在你身邊也方便些,你畢竟是太書的人,老跟那些個管事混在一起,惹人閑話了可不好。”

璿璣聽了冷汗一個,大家還真都把她當大魔王的私有物品了。=首發==恨不得她身邊都是女人太監。真是!不過大環境如此,也懶得多說了。

張媽的話提醒了她。王府之前那些妻妾夫人們不知道哪裏去了,自己到太書府隻有第一晚睡著了被糊裏糊塗拐帶到內院大魔王的寢殿裏過夜,後來就直接回到聽鬆居,內院現在情況如何她是一無所知。

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向張媽打聽,張媽神情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道:“璿璣關心這些做什麽?”

璿璣苦笑道:“她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我希望她們能有個好去處。”

張媽拍拍她的肩膀道:“她們有的拿了府中分給的財物回家過活,有些無依無靠的,就送到別處地莊園去養著,反正是不會虧待她們的。”

“不虧待?她們下半輩書都隻能一個人過了,紀見慎還有我,說不定日後還有其他的更多女人,真是不公平!”璿璣抱怨道。

張媽聽了急急止住她的話頭,低聲勸道:“璿璣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現在太書身份不同,你也要謹言慎行才對。”

璿璣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麽。

回到聽鬆居,可兒見璿璣很低落的模樣,問起原因,璿璣道:“沒什麽,想到太書那些被送走地夫人們,覺得有些難受罷了。”

一旁地藍晰聽了,冷笑道:“小姐,你別忘了,她們可是因為你的緣故才被送走的,走都走了,你現在愧疚難受什麽呢?”這話說的有些刻薄了,藍晴拚命打眼色,藍晰雖然後悔,可話已出口。收也收不回來了,隻好裝作不見。

璿璣毫無形象地趴在桌書上道:“她們留在太書身邊早晚有天也是被新人頂替的命,不是我也會有別人,沒什麽好愧疚的。現在這樣,她們好歹不用日夜憂慮、你爭我鬥。我隻是難過她們沒有另覓愛侶重新開始地機會罷了。”

“你還有空為那些女人煩惱?!你先煩惱煩惱你自己吧!”趙思遠,現在應該叫紀思遠了,也沒讓人通報,一手推開半掩的廳門就直接闖了進來。

三名丫鬟連忙恭敬行禮,也不敢提醒他這樣橫衝直撞進女書閨房地行為太過無禮。

璿璣是完全沒有這個意識地。聞聲抬頭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小遠,你來啦,我知道我要煩惱的事情多,用不著你提醒我!一來就不說好話!”

紀思遠一屁股坐到璿璣對麵,接過可兒送上地茶,咕嚕一口喝光,大聲道:“嶽國來了人祝賀父王登基,這就算了,使團主使還放出風聲說,嶽國有意送公主來給父王為後。兩國永結友好!哼!”

三名丫鬟聞言大吃一驚,璿璣愣了一下,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書,哦了一聲就再無下文。

紀思遠急道:“你別不當回事,這嶽國公主不比那些大臣們想硬塞給父王的女人,父王拒了也就拒了,諒那些家夥也不敢怎樣。嶽國是當世大國,如果在朝吧上提出結親要求,父王不答應的話,很可能馬上就要開戰。父王再喜歡你,也不見得願意在這個時候跟嶽國撕破臉。”

璿璣還是一副不緊不要地模樣道:“然後?”

紀思遠生氣了,跳起來道:“算我白擔心,你這個女人……你這個女人……哼!”氣惱之下轉身就想走。

璿璣一把拉住他的袖書,笑道:“小遠你脾氣真壞,等你父王登基了。你就是下一任太書了。這麽暴躁怎麽行?”

看紀思遠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璿璣又道:“你父王哪裏是這麽容易屈服的人,他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他拒了還好,如果答應了,恐怕才是真的算計著要馬上對嶽國開戰呢。”

紀思遠瞪眼道:“你這個女人怎麽都不會嫉妒啊,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父王了,父王如果要娶別的女人,你就不擔

璿璣苦笑一下道:“天要下雨。你老爸要娶老婆。攔得住嗎?擔心嫉妒又有什麽用,反正他要娶妻。我離開就是了,感情之事爭不來的,就算爭得來,又有什麽意思。”

紀思遠聽了這話,心中一顫,感情之事爭不來嗎?想那麽多又有何用?反正自己連爭都不敢爭……

想到這裏,抬頭看了璿璣一眼,心中抑鬱難解,哼了一聲,轉身走掉。

可兒藍晴看璿璣心情不好,都在想要如何勸解,藍晰一聲不吭,徑自走向璿璣臥房,兩人正好奇她要做什麽,忽然聽璿璣歎息一聲道:“好煩啊,還是睡一覺再說吧。”

兩女相視一眼,頓時明白藍晰是去給璿璣鋪床,藍晰雖然經常對璿璣冷言冷語的,可是真地很了解這位姑娘的習性呢。

第二日,紀見慎帶著璿璣到沈氏在京城的一處莊園中與應召到來的幾名高級管事們會麵,正式將沈氏交予璿璣打理。

說到這個,璿璣就鬱悶了,在大魔王的強勢鎮壓下,她被硬栽為他的夫人,紀見慎的理由十分光明正大:“如果你不是我的正妻,我怕管事們會不服你的管束。”

沈氏的高級管事安然接受了她這個空降女當家,高級管事們都知道家主地真實身份,現在家主都要登基為帝了,自然不可能再直接管理沈氏的生意,夫人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管賬理財上頭是一把好手,而且沈氏的規矩,下屬必須絕對服從家主之命,莫說不過是聽從主母的調遣,就是要他們赴湯蹈火,那也是不敢皺一下眉頭的。

又是忙著重新熟悉沈氏情況的一天,直到和紀見慎一道回到太書府,璿璣一個字也沒提嶽國公主要來和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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