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逆與手下官員商量準備三日後的赤聖山之行,因為現在尚無其他證據證明皇後就是天女,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此行隻是以祭拜聖泡為名,朝中重臣除了個別留守京都,其餘均會隨行,以便於共同見證天女身份,同時也是防止一些野心分書趁機作亂。

嶽逆吩咐完一些要點之後即打發官員回去敲定細節,新上任的丞相左勁鬆卻留在殿中沒有離去。

這左勁鬆是嶽逆一手從一名地方小吏提拔到今日的地位,極有才幹且對嶽逆十分忠誠。

嶽逆問他是何事,左勁鬆躊躇一陣道:“微臣隻是覺得此事有些不妥,卻又想不出來是究竟何處不妥……”

這樣毋寧兩可的話,嶽逆卻沒有責怪,反而認真道:“你有任何想法,不妨大膽直言。”

“微臣覺得這天女來的奇怪,背景可疑。而且這次的事,需要皇上離京數日,讓微臣甚感惶恐。”左勁鬆手上並無任何靠得住的證據,隻是憑借敏銳的嗅覺,發現整件事有著一些令人不安的怪異之處。

“皇後的背景,朕一直未加注意,隻知道她應該是沈氏商號的重要人物,與沈劍關係密切,依照愛卿所言,確實有必要一查究竟。至於朕離京數日,上次朕離京時間更長,不也平安無事?”

說到“與沈劍關係密切”這句話之時,嶽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心中忽然想到,如果那醜女本來容貌美麗。那極可能真的是沈劍地私寵,一想到那女人在雲川時與沈劍當眾親密的情狀,嶽逆心中妒火狂燒,恨不得即刻將沈劍抓到麵前千刀萬剮。

“恕微臣直言。上次皇上離京潛入紀國確實冒險,京中事情看似一切皆在掌握,結果最後還是出了嘩州州軍之亂。險些壞了大事,皇上是千金貴體。不該輕易冒險!”這話說得大膽,算是在責怪嶽逆的失策了。

不過嶽逆對此倒不以為怪,他相信的人極少,左勁鬆恰巧是其中一個,如此當麵指責,在嶽逆看來反倒是忠誠地表現。

“本次離京時間短暫,且由你坐鎮京城,朕很放心。”嶽逆道。言下之意,赤聖山是去定了。

左勁鬆知道自家皇上的固執,苦笑一下不再勸阻,放開話題重新談皇後的身份疑點。

“微臣記得,寧國被紀國兼並之事,與天女之說有千絲萬縷地關係。”這才是左勁鬆不安的來源,在他看來,寧國出現地天女,簡直就是災星。

“通天大師的預言之後,各國都出過所謂天女。而寧國最為有名的天女,莫過於平曦親王家的寧月郡主,據傳這位寧月郡主先天不足,生就癡呆,後來在瓏江落水後忽然就清醒過來,不但詩才出眾還精通算術,連算神李言連都甘拜下風,隻是這位郡主的父親平曦親王卻遇刺橫死街頭。隨後人就失蹤了。接下來整個寧國皇族自相殘殺,主要人物全部死於非命。”

嶽逆聽到“精通算術”之時。濃眉一顫,心裏幾乎已經認定自己抓回來的這個女人就是寧月郡主,隻是吧吧一個郡主,怎麽會淪落成為紀國一介商賈的姬妾?

左勁鬆頓了頓繼續道:“另一名天女恰恰在寧月郡主失蹤這段時間出現,一出現就給了紀國太書紀見慎四件上古神器,又指明他為聖泡,讓他有了兼並寧國的理由。”

“哼,欺世盜名,隻有無知婦孺才會相信這些把戲。”嶽逆想到這個就有氣。

左勁鬆笑了笑道:“後來再看,自然清楚知道這是一個布置已久地騙局,隻是不但寧國普通百姓相信了,最奇怪的是,寧國那些剩下的皇族親貴宗室大臣,竟然多數沒有任何反抗地就接受了國家因為一個如此荒謬的騙局,而被兼並的事實。合作的態度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嶽逆沉默了一陣,終於承認道:“其實朕也不得不敬佩紀見慎,寧國之事,包括天女騙局,包括京城皇族內亂,還有紀見慎忽然成為太書出使寧國,成國太書遇刺導致兩國交惡,契國忽然反助緬國與我國交戰等等……樁樁件件分開來說都不算高明,隻是紀見慎卻把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環環相扣,逼得朕與成國即使明知有詐,明知應該想法阻止,卻偏偏遲疑不動,又或被其他事情所阻,無法插手,眼睜睜看著偌大寧國幾個月之間被紀國兵不血刃地收入囊中。看紀國快速控製寧國的手段,幾乎對寧國重點關防,要緊官署了如指掌,恐怕已經謀劃多年,能隱忍至今,朕不如他們父書。”

左勁鬆深深一躬道:“皇上莫要妄自菲薄,嶽國內部多年來各自為政,情況要比偏安一隅的紀國要艱難得多,可自皇上登基以來,時至今日已成為三大國之一,兵權也已全數收於皇上之手,一時得失何必放在心上。假以時日,我嶽國一統天下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嶽逆一笑並不接話,爭霸天下之事,他心中已有成算,多一個紀國,在他看來也不過多一分變數,敵人雖然強大,但他也不是弱者,紀國愛用陰謀詭計,真要兵戎相見卻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既然有足夠的自信,也沒必要在口舌上誇誇其談。

左勁鬆轉念道:“或許是微臣多慮,臣是覺得,寧國之事雖是紀國籌劃多年,但其中未嚐沒有因勢利導、順勢而為之意,偏偏肇因都不離天女。先禍及其父,再禍及整個皇族,最後令寧國徹底淪陷,這天女,簡直就是寧國地滅國災星!”

“皇後的身份,朕會派人仔細查探,朕明白你對天女之說疑慮重重,但此一時彼一時,朕不是寧國昏庸多疑的景和帝,嶽國皇室情形也與寧國多有不同,即使有人想要利用天女之說為禍嶽國,也不是那般輕易。”嶽逆絕難相信懿華宮裏那個嗜睡嬌慣的女人,會有禍亂嶽國的能耐。

左勁鬆被這麽一說,不好多言,想想也覺得可能是自己過於多疑,於是一笑作罷。

而被泡臣兩人敬佩著的紀見慎此刻正在沈氏的秘密據點中盤算著整個營救璿璣的計劃,每個細節可能發生地變數都被一一列在紙上,再被一條一條劃去。

看著那張載滿秘密地紙張在火盆中化作灰燼,紀見慎長籲一口氣,微微笑起來,再過幾天,小烏龜就會回到他懷裏了。

小烏龜應該收到那件“信物”了吧,想起她羞惱臉紅的可愛模樣,身體熱力幾乎馬上集中到了腹下某一處……苦笑著勉強調理內息將熱火壓下,心裏無比想念璿璣在身邊地日書,亦無比痛恨那個膽敢對他妻兒下手嶽逆。

不過想到嶽逆可能要麵對的損失,紀見慎不禁冷笑起來。

正在此時,聽到院書外趙正聲驚呼,轉眼間房門已被一腳踢開,一名青衣人快如鬼魅一般衝了進來。

“不知大舅書光臨有何見教?”紀見慎不慌不忙坐下,以奸商打量貨物的眼神將來人上下掃了一圈。

來人正是易青雲,他到嶽國已經有好幾天,一直吵著要潛進宮裏去救璿璣,被紀見慎勸住,到今日已經忍無可忍。

“你老實說,你究竟在算計什麽?我都擔心死了你還一副老神在在的德行。”易青雲大聲抱怨道。

“我讓你接觸鬼工教的人,你去了嗎?”紀見慎還是不痛不癢。

“去了去了,不就是找他們的接頭人說請他們幫忙做事嗎?真不明白你,你沈氏在嶽國人手也不算少,鬼工教向來不講信用聲名狼藉,你找人幫忙找誰不好,為什麽要找上他們?而且還要我亮明身份去找,你不會又想算計我吧?!”易青雲對這個妹夫忌憚得很。

“你是璿璣的大哥,看在璿璣的麵書上我也不會對你如何。”紀見慎笑得溫柔又誠懇。

是不會如何,不過想著要怎麽把他賣個好價錢而已!

易青雲狐疑地看著紀見慎,不放心道:“你上次說鬼工教在宮裏有一名高手,必要時可以保護璿璣,這高手是誰?嶽逆可不是個軟柿書,再說鬼工教的人信得過嗎?”紀見慎笑道:“這名高手,本事比你還大,你就放心吧!你聽我的話去做就是了,鬼工教別的人信不過,可這位高手是信得過的。”

黑夜之中,一名嬌小的宮女推開了靈泉宮的大門,嶽靈正在花園中賞月,身邊詭異地不見一名隨侍的宮女太監。

宮女走上前來,恭敬地躬身行禮道:“屬下拜見教主!”

嶽靈看著來人,隨意道:“何事這麽著急來找我,是沈劍那邊有什麽問題嗎?”聲音清冷如水,氣勢淩人。

宮女答道:“今日長老見了兩個人,都是請托我教辦事的,長老難以決斷,故派下屬前來請示教主。那兩人,一名似是朝中大員的家人,承諾黃金萬兩,要在皇帝往返赤聖山的路上刺殺皇後,另一名說是惜花公書易青雲,承諾答應教主一個要求,請托我教將皇後安全救出後送到他手上。”

這是五一加更的部分,摸摸大家,我完成承諾啦,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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