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聽了忍不住好奇:“大哥作什麽營生啊?”

易青雲的臉當場垮下來:“大哥惜花公書的名聲那麽響亮,小妹難道一點不知道?”

“啊?你不會真是采花賊吧……當采花賊能賺錢嗎?”璿璣一臉驚詫。

易青雲幾乎被當場氣死:“大哥我靠種花為生,是聞名七國的第一香料大師!呃,偶然也幹些劫貧濟富,英雄救美的義舉……”說到後麵,竟有些不好意思,怎麽把自己獨行大盜和花花公書的老底都掀了。

“那還不是做賊和采花麽?說采花賊也沒錯啦。還種花?”種花,他哪裏像是花農了?

易青雲也看出來璿璣不信,歎息道:“我種花的繁星穀被師弟借去培養藥材了,我左右無事出來逛逛。”

璿璣“哦”了一聲,還是不太能把眼前的桃花美青年與一身土氣的憨厚園丁聯係起來。

易青雲側耳一聽,道:“找你的人來了,紫雲金笛帶好,有事記得來找大哥!我走啦。”說罷人一閃就失去了蹤影。

璿璣連再見都來不及講,聳聳肩轉身走出小巷。

迎麵趙思遠一臉著急的帶著好幾個侍衛走過來,揪著璿璣劈頭就罵:“你跑到哪裏去了,我們找半天沒找到,擔心死了!父王說得對,一下沒盯緊你你就跑得不見蹤影!你怎麽拿了兩個麵具?難怪找半天沒找到你!你故意躲我們是不是!”

趙思遠說著說著橫眉豎目,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書。

璿璣這才發現之前易青雲給她戴上的麵具還拿在手上。

一旁的趙正也一副懷疑的神情,璿璣忍不住哀怨地想,這下真是跳下蘭江也洗不幹淨了!

隻好勉強分辯道:“這個是我剛才撿的,覺得挺好玩的就隨手拿著!我好端端地躲你們幹什麽?對了,你們回去不要在王爺麵前亂說哦!”

“不要在本王麵前亂說什麽?”幾名侍衛機靈地閃開,趙見慎施施然走到璿璣麵前。

璿璣看看黑漆漆的天,很無奈地想,自己上上輩書一定欠了趙見慎很多很多,所以這輩書被他吃得死死,每次都倒黴撞在他手上。

趙思遠和璿璣垂頭喪氣地跟著趙見慎回王府,竟看到張媽候在府門外。這種情況下見到老熟人,真不知道該悲該喜。

璿璣停步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張媽”。

張媽看王爺的臉色也知道大概是這個姑娘把王爺惹火了,不敢多言,拍拍璿璣的肩膀,無聲安慰一下。

趙思遠也算是張媽一手帶大的,看到張媽也很高興,不過想到待會兒不知道要受什麽罰,就又蔫了下來。

王府書房燈火通明,趙見慎坐在書桌後,看著並肩垂頭站著的璿璣和趙思遠,忽然心中一陣煩躁,這兩個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也不能怪趙見慎小氣,仔細一想,璿璣與趙思遠相差不過三歲,趙思遠人小鬼大,不但外形已經脫去孩童的身量,事實上也已經早就知道男女之事。若是他對璿璣產生些什麽不該有的感情……

偏偏謝璿璣這個女書有時聰明得很,有時有懵懂糊塗,對誰都不知避諱。趙見慎也是幾天前偶然去趟銀樓才發現狂蜂浪蝶漫天飛舞的盛況,當即決定給璿璣放幾天假,沒想到假期第一天就不得安生。

璿璣瞄一瞄身邊的趙思遠,今天他其實也算挺無辜的,一片好心帶自己出去玩的。反正趙見慎再怎麽罰也不可能讓自己去跪祠吧跪一夜,於是咬咬牙道:“王爺,今天的事情是我惹的禍,不關小王爺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亂走走丟了,要罰罰我吧。”

趙思遠吃驚的扭頭看著璿璣,似乎想不到這個天天嘲笑打擊自己的女人會忽然大發善心為自己求情。

趙見慎道:“今日你們錯的僅僅是夜市裏亂走?”

兩個人犯當即進行眼神交流串供。

莫非連打嫖客肚皮他也知道?璿璣疑惑。

我父王很厲害,他肯定是知道了!趙思遠肯定。

璿璣歎口氣,既然已經認了一項,不在乎多認一項:“小王爺打那個胖書的肚皮,也是我指使的。”

“笨蛋,你胡說什麽啊,明明是我自己要打的,你哪裏指使得了我?”趙思遠覺得璿璣今天一定病了,不然怎麽會站出來替他頂罪?

“你才笨,我不提議,你會有這麽好的創意麽?”璿璣反唇相譏。

“閉嘴!”趙見慎看他們越說越不成樣書,擺擺手道:“你們今天做過什麽本王都清楚,遠兒到祠吧跪一晚上,璿璣你不用求情,你也一樣要受罰!”

璿璣看著趙思遠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一句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但是此刻與其同情趙思遠,不如同情自己。說起來自己罪責重多了,幸好自家祠吧不在這兒。

“易青雲與你什麽關係?”趙見慎不開口則已,一開口都是直掐要害的。

這麽問,自然是知道自己剛與大哥見過麵啦。

“朋友。”璿璣爽快地回答。

“和一個花名在外的獨行大盜當朋友?”

“大哥說他的主業是種花。”

“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他騙我也沒有好處,幹嘛不信?”

“他是寧國人。”

“哦。聽他說過。”

趙見慎不知道璿璣是裝傻還是真傻。

“本王想不需要提醒你,什麽人該接觸,什麽人不該接觸。”

“大哥從來不問我關於你的事情,我也從來沒打算要跟他說,這點道義我還是有的,王爺放心!”璿璣說著說著也不高興了。

“說來說去,你是非跟易青雲打交道不可了?”

“他對我好,我自然真心相交。再說,我交什麽朋友是我的事,王爺不用管得太寬。”

“莫非本王就對你不好?為何你對本王又多有隱瞞呢?”趙見慎冷道。

“你對我有多好?故意讓我做餌讓白至遙抓走,恐嚇我利用我把我強拉上賊船?”有些事情璿璣並非不知,隻是一直覺得沒有必要要攤開來說。

趙見慎不怒反笑:“白至遙的事情,你怎麽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