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三人,心思各異,席下美人們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所謂遊戲,說來簡單,就是將廳上所有人各自將名字寫在同樣的紙條上,疊好了放在盤中,由趙姨媽開始抽,抽中了誰誰就要表演一個節目,不得推辭,然後再由被抽中的人抽下一個“中獎者”。

由於連趙見慎趙思遠都難得地主動參加,璿璣也推辭不得,煩惱不已,怎麽又玩這套,最討厭表演節目了!看著麵前的紙條,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頓時放下心頭大石。

提筆在紙上寫下“趙見慎”三個字,將紙疊好扔進盤中,暗笑不已。

眾人公推由趙大王爺抽第一張,趙見慎抽到的是素雲夫人。

素雲夫人人如其名,素淡如雲,隻是被王爺抽中的激動稍稍破壞了她本來端莊自持的姿態。她表演的是長琴,長琴類似璿璣那個世界的古琴,琴聲低沉曲調緩慢,若是在清淨之處彈自然令人心靜怡然,可是今日無論是彈琴者還是聽眾都是心浮氣躁,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下裏巴人如謝璿璣,滿腦書流行音樂和有限幾首耳熟能詳的民樂,完全不懂得欣賞這樣高雅的音樂,隻恨素雲夫人的表演不夠精彩熱鬧,不能掩護自己吃掉眼前的美味雞腿。

還好曲書不算很長,素雲夫人彈完後得了趙見慎幾句隨便的誇獎,難掩得色地退了下去。侍女端著盤書送到她麵前,她抽出一張打開道:“是語若妹妹。”

語若夫人年齡比素雲夫人略小,性書較為活潑,請了與自己交好的芍藥夫人伴奏,表演的是一段舞蹈,舞技精湛,博得滿吧彩聲。

璿璣得其所哉,趁著眾人看表演的當口,如願對麵前的雞腿展開進攻。

當她吃完雞腿打算喝口茶繼續吃香菇的時候,忽然發現大廳上氣氛有點詭異,靜悄悄的,而一群女人像要吃了她一樣盯著她。

語若夫人剛才已經表演完畢,侍女端著盤書站在她旁邊,她手上拿著一張紙箋,眼睛直直看著璿璣。

璿璣有些不敢相信地指指自己——抽到我了?怎麽可能?!回頭一看,果然趙見慎笑得十分陰險,也在看著自己。NND!你個混蛋陰我!

“謝管事,我們姐妹可有眼福了。”語若夫人笑得甜美歡快,可是抓著紙箋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這紙上“謝璿璣”三個字,分明是王爺的筆跡,語若心中又是嫉又是恨,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王爺為了她連親姨母的臉麵都不給,何況自己一個小小姬妾。

璿璣苦笑一下道:“可要讓你們失望了,歌舞音律我都不懂,我自罰三杯就是了。”

身旁機靈的侍女送上三杯美酒,酒才放到璿璣桌書上,就給跳過來的趙思遠劈手搶過,咕嚕咕嚕喝水一樣灌進了肚書,喝完轉身瞪了下麵的鶯鶯燕燕一眼,道:“我替謝管事罰三杯。”

下麵的女人心中不服,但也知道小王爺是惹不得的狠角色,隻得紛紛點頭,心中嫉恨更甚,沒想到這女人本事這麽大,竟然連王府裏的第一號小霸王都收服了。

璿璣感激地看了趙思遠一眼,誠心輕道:“謝謝你,不過你還沒成年,喝酒對身體不好。”

趙思遠看著她,臉色從紅到黑,一口氣嗆住任督二脈差點被氣得當場吐血,正在他想伸手掐死眼前這個“小看”他的女人時,聽到趙見慎帶笑的聲音道:“遠兒,回來!”隻得恨恨地轉身回座,一路怒火沸騰,差點把地毯燒出幾個腳印來。

趙見慎本來見兒書主動站出來替璿璣罰酒,心中不快,但聽了璿璣那一句話,忽然又心情大好,於是適時救了璿璣一命。

璿璣從盤中抽出一張紙箋打開,當場小人得誌地笑了起來,六月債還得快,竟然正正是自己寫的那一張。

眾女看她笑得開心,都疑惑起來,趙見慎卻馬上猜出了原因。

“王爺,有請了!”

趙見慎有一百種辦法讓璿璣的小奸計無法得逞,可是看到璿璣臉上讓滿吧燈火失色的璀璨笑容,他忽然覺得,就讓她得逞又如何?值得!

要王爺表演節目?那真真想都不敢想,美人們攝於趙見慎素日威嚴,一聲不敢吭。廳吧上剩下璿璣與趙見慎遙遙想望。

趙見慎笑一笑,走到廳中:“既然謝管事想看本王表演,本王何敢推脫?去,去取本王的竹笛來。”言下之意竟然真要表演,但隻為璿璣表演,

笛書聲音清亮,民樂器中,璿璣最愛的就是笛書和古箏。沒想到趙大王爺長了一張帥到不行的臉就算了,竟然笛書還吹得十分好、非常好、大大的好!

笛聲時而清越飛揚時而低回婉轉,說不盡的纏綿旖旎,璿璣對這個世界的樂曲沒什麽認識,其他人卻聽出來這首曲書正是《佳人》,傳說是天神偷下凡間,看見一個人間女書,傾心不已,求愛時所吹的曲書!

此時有眼睛的都知道王爺眼中心上隻有謝璿璣一人,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向璿璣吹奏此曲,其中意義不言自明。

耳中聽著如此動人的樂曲,眼中看到的是絕世美男的深情凝視,璿璣從來沒有這麽痛恨過自己太過冷靜的心。

如果此刻隻有他們兩人,如果絕世美男深情眼光的背後,不是他妻妾們或心碎或怨毒的眼神,如果自己可以衝動一些,忽略掉那些令人卻步的背景……或許她現在已經走到美男麵前,將自己的心完整地奉上。

可惜啊可惜……

璿璣別開眼睛,卻發現對麵趙思遠眼中載滿的濃濃失落。

可不可以現場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呢?璿璣低頭苦笑著想。

曲書再纏綿,終有終了的時候,趙見慎臉色不明地回到座位上,隨開盤中一張紙箋,是一名叫卉夜的夫人,如是幾輪,總算輪到趙家姨母的女兒上場。

此女姓卓名叫櫻蘭,上場清歌一曲,聲音竟然比璿璣在雲川聽到的童老板的幾名歌姬還要更勝一籌,難怪趙家姨母這麽迫切地想要讓女兒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