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北邙山透著神秘的氣息,而今日的山下小村,被悲傷的氣氛包裹。本來農閑時候的小村裏,人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次扯扯家長裏短,弄個燒烤喝點啤酒,無不是一種享受。可今天,村裏的人都圍坐在王家小院周圍。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悲傷。王老,在村裏的人緣極好。無論男女老少對他都是尊敬有加。自得知了王老快不行了的消息後,所有人都在王家聚集。不為別的,隻想在最後一刻,能送他一程。

此時的王家小院,也已經站滿了人。

郝大嬸和郝大叔兩個人猶如王老的子祠般忙前忙後。王浩眼圈紅腫的看著站在對麵的男子,咧開嘴抽噎著撲進他的懷裏。

“好了,好了。說說你三爺現在的情況吧。”王偉澤抱著自己的兒子,心中同樣悲痛。在他身邊站著兩個五十來歲的男子。

王浩哭了好一會,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看著站在父親身邊的兩人,“大伯,二伯。您們都來啦!三爺爺他,恐怕堅持不過今晚了...”

王家最老一輩,共有三人。王老最小,其上有大哥,也就是王浩的爺爺。眼前的大伯而二伯都是他大爺爺的兒子。他父親是老來得子,年紀與兩位伯伯相差十多歲。王浩的二爺爺在抗戰年間犧牲了,大爺爺在王浩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在王浩父親三人身後,還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分別是王浩的大哥大嫂和姐姐姐夫。可以說這已經是王家現在所有人。

王浩的姐姐王靜今年二十九歲,他的丈夫也是洛陽人。王靜走到王浩的身邊,眼圈微紅,一把將他抱在懷裏。

王家三代,一直以來都隻有三人。無論是祖輩,父輩還是到他們這一代。所以王浩身為王家最小的一個,無論哥哥還是姐姐都最疼他。

“小浩,我們不哭了啊。”王靜一邊安慰王浩,一邊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淚。

三爺爺雖然最是疼愛小的,但王靜小時候也常常在三爺爺家玩。

“哎!”王浩的大伯歎了口氣,對身後的王浩大哥說道:“小宇啊,你一會開車帶著你老叔回洛陽,為你三爺爺趕緊

定做一套壽衣,要最好的。老二啊,你出去安撫一下村裏的鄉親們吧。”

“小靜,你和你嫂子先陪著小浩去休息。國棟,你是醫生,和我守在老頭子身邊吧。”將一切安排妥當,大伯整個人頓時又蒼老了不少。

所有人紛紛忙了起來,郝大嬸和郝大叔跟著王浩二伯出去安撫村民。王浩的大哥,王宇帶著王偉澤開車連夜離開了。

夜晚陰沉的天空格外的黑,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看來明天注定要有一場大雨。仿佛老天都在為王老而悲憫,想以一場大雨來表達傷心的情緒。

王偉澤和王宇回到小院時,已經是淩晨。而王浩的大伯王偉雄和二伯王偉業都守在王老的房間裏。

天已經開始蒙蒙亮,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而將。沒有恐怖的電閃雷鳴,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三叔?三叔?三叔...”

本來被奔波憔悴的王偉澤吵醒的王偉雄想看一眼王老是否睡著了,可當他來到床邊時,心中咯噔一顫。隻見王老的嘴角似帶著笑容般,隻是他的身體餘溫在漸漸消失。叫了幾聲沒有回答,王偉雄和他的兩個弟弟都知道,他們的三叔安詳的離開了。

......

“三爺爺...嗚嗚嗚....”

“嗚嗚嗚....”

“一路走好....”

本就睡的極其不踏實的王浩三人,聞聲跑出房間,悲戚的哭出聲將在整個房間中回**。在整個小村回**...

清晨村民們得到了王老去世的消息,家家戶戶都是冷鍋冷灶,王老小院外的街道上站滿了村裏的鄉親們。有些默默的擦掉臉上的淚水,有人悲傷的低著頭,回憶往事。整個小村沉浸在濃濃的傷痛中,與陰暗淅淅瀝瀝的小雨相呼應。

小院中,大廳裏。

王老身穿整潔的壽衣安詳的躺著在棺木中,王浩淚水覆蓋了整個小臉,嗓子已經哭的沙啞,王靜悲傷的哭著還要一邊死死的拉著王浩。

郝大叔郝大嬸在小院中陪同王偉雄接待村中的老輩們,眾人坐在一起商議王老出殯的相關事宜,王

家三兄弟雖然沒有如小輩那般淚流滿麵,也都是憔悴著臉被悲傷附著。

村裏村外,王偉雄三兄弟整整忙活了一天,在村民的幫助下終於為王老的後事準備就緒。在當時的農村,老人去世後大多都是選擇土葬。

王老去世後的第二日,在前廳的大堂布置靈堂,王老儀容端莊躺在棺木之內。頭前擺放長明燈和祭果。

因王老一生膝下無子祠,王偉雄三兄弟帶著王浩、王宇等為王老守靈。村民們陸續前來悼念,悲哭聲三天未停。

跪在王老身前的王浩,整整瘦了一圈,小臉憔悴雙眼紅腫。如同呆傻了一般,隻知道木訥的向村民們回禮之外,就是一直在燒紙。

和王老一起的種種往事不斷在心頭縈繞,兒時的快樂,修煉的辛苦。走南闖北時,王老悉心的敦促,每一句話,每一個笑容,每一個佯裝的嗔怒。仿佛一切都隻是昨天,仿佛一切都還在繼續。

“三爺爺,您的孫子還有很多東西不會呢...三爺爺,我在學校還有好多趣事沒和您講呢...三爺爺嗚嗚嗚嗚...”

整整三日,王浩寸步不離,他隻想在多看上幾眼,將王老的形象深深的刻在心底。

在王老出殯的當天,當棺木入土的一刻他終於挺不住暈了過去。

王浩這一暈,直到傍晚從漸漸醒來。王偉澤等人在整理王老遺物時,發現了王老早早就留下的遺書。且最重要的一封是將正一道的掌門之位正式交接到王浩的手中。

正一道傳位信物有三,一玉一盤一匕。玉為羊脂白玉,通體雪白圓潤。盤為羅盤,道家必備。匕首則是當初王浩見過的青剛。

“吾之大限將至,雖一生膝下無子女,卻安得晚年享得福祿。今之吾去,留事有三。吾王家世代傳承正一道威盟,立王浩為下一代掌門,接管門之一切事宜,傳門派信物。其二,為我王家祖宅,爾等無需爭奪,暫轉王偉澤侄兒名下,待小浩成年,既為他之房產。其三,家中字畫古玩,可自行分配。吾之一生不為錢財,所留之遺甚少,望三位侄兒莫因金錢而忘卻親情......

--絕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