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馳列舉出了一大堆肖聽蘭就是法小藍的證據,最後說:“你要是不信就到這兒來,你親眼看到一定就會相信的!她真的就是藍兒!”

“不信?怎麽會不信!”

楊一唯磨磨牙齒,景馳對法小藍死過一次,還剃發明誌,這樣的深情她是沒有辦法了,但是趙子宸?那不行!她不會放棄的!

“景馳,我完全相信你說的!肖聽蘭一定就是小藍老師!我鼎力支持你把她追回來!絕對不要放棄啊!”

景馳終於得到一個人的相信,頓時信心百倍:“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

楊一唯握拳:“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要是小藍老師和景馳在一起了,她楊一唯就能和趙子宸在一起了,啊!好事成雙!簡直不能更完美!

至於趙子宸提出的那個要求,嗯,到時候見招拆招吧!

“但藍兒不肯認我,我正在想是什麽原因,你怎麽看?”景馳問。

楊一唯想了想,“原因是什麽,估計隻有小藍老師自己知道,不過你要設法讓她想起以前你們一起快樂的事情。”

景馳想了想:“……太多了。從哪裏開始比較好?”

“嗯,小藍老師最喜歡你哪裏,你就從哪裏開始吧。”

景馳琢磨了一下,突然豁然開朗,笑得陽光燦爛:“我懂了!”

肖聽蘭出院之後,趙子宸就多派了幾個人跟著,將所有接近她的人都嚴格地審查一遍才能放行,要是有出言不遜、意圖糾纏的人,一律趕出去不許再接近。肖聽蘭雖然不喜歡,卻也沒法勸說,隻好作罷,心裏隻盼著景馳不要再來。

但偏偏事與願違。

一日,肖聽蘭正在上課,課上到一半,突然從後門進來一個人,乍一看並不認識,但仔細一瞧,她竟呆住了。

來的人身材修長挺拔,穿著普通卻幹淨的T恤短褲,一頭烏黑細膩的頭發,五官深刻,直到他坐下抬眼看她,法小藍心裏才咯噔一下,居然是景馳!

他的頭發……?

肖聽蘭滿心疑問,才短短數周,怎麽突然就長了這麽多的頭發?也難怪門口的警衛沒認得出他。

景馳騙住了門口的警衛,坐下來時臉上就有些得意,和法小藍記憶裏的少年一模一樣,他一雙眼睛烏黑明亮,和她四目相對時就露出開心的笑容。

肖聽蘭卻隻看了她一秒,就轉而看向他旁邊的人,似乎隻是在掃視教室,而不是故意在看他。

不過景馳偶爾去看別處,轉回目光時,總會遇到肖聽蘭似有若無的視線。

景馳的存在就像是一塊磁石,無論她怎樣走動,怎麽拉扯視線,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他,心神在他身上停留。

她曾經很喜歡他的頭發。濃密又茂盛,細膩而柔軟,洗過頭之後總是像海草一般清爽,她以前不敢觸碰,現在更加不能。現在他好不容易決定留下頭發,或許是想開了……

如此一想,肖聽蘭的眼睛又忍不住看向景馳,景馳桌上的東西掉了,正彎著腰去撿,結果剛低下頭去,腦袋上那一團墨黑的頭發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肖聽蘭正講到關鍵的地方,沒想到景馳居然戴的是假發,頓時忍俊不禁在台上笑了出來。

景馳聽到聲音,光著腦袋去看肖聽蘭,正好看到她笑得眉眼彎彎,仿佛又是四年以前的小藍老師,自己也笑得開懷,撿起假發也忘了戴回腦袋上。

其他人注意到肖聽蘭的視線,紛紛回頭向景馳看去時,景馳已經將假發戴回去,隻是這次沒有鏡子,他把前後給弄反了。

大家一看,全都哄堂大笑起來。肖聽蘭隻好用手背掩住嘴,笑得身體都在發抖。

旁邊一個人好心提醒景馳:“歪了歪了!”

景馳一抹頭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假發往旁邊歪了歪,卻不知道這樣子連劉海都到耳朵上去了,大家看到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有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警衛聽到裏麵的動靜,到門口來看時,發現大家都在笑,連肖聽蘭也在笑。這些年雖然趙子宸對她百般寵愛,但肖聽蘭笑得這樣開心的次數屈指可數,警衛也就識趣地沒有打擾。話說起來,肖聽蘭笑起來的時候,那是真美,沒法言說的那種美。

有人指了指窗戶旁邊的鏡子:“哎呀你自己過去照一照,歪得不成樣子了!”

景馳看到法小藍笑得這樣開心,自己心裏也喝了蜜一樣的甜,果然大搖大擺地走到鏡子前麵,發現假發歪歪戴在頭頂上,自己捯飭了一陣,好不容易重新戴好,回身對其他人說:“怎麽樣,這次對了吧?”

話還沒說完,突然來了一股穿堂風,從這邊窗戶一直吹往那邊窗戶,可憐景馳腦袋上好不容易安好家的假發,呼的一下被卷了出去,轉眼就掉到窗戶外麵的樹林裏去了。

教室裏所有人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肖聽蘭看到景馳光禿禿的腦袋,突然覺得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可愛,看到景馳往外麵跑,就問道:“那樹林裏有很多鳥,也有很多鳥糞,那頂假發你還要嗎?”

景馳好不容易找到一頂能夠媲美他頭發的假發,而且現在全指望它重新奪回法小藍的歡心,當然不肯放棄了。

學生們全都無心上課,都趴在窗戶上看大名鼎鼎的設計師,光著腦袋在鳥糞遍布的林子裏找那頂假發,時不時還故意亂說逗他玩兒。

肖聽蘭也走過去,在旁邊看景馳賣力地尋找。他到了下麵,反而看不到假發到了哪裏,上麵的一些學生又亂說,他累得氣喘籲籲也沒看見,仰頭從一堆人裏找到法小藍,對她喊道:

“小藍老師,我的頭發到底在哪兒啊?”

所有學生都把目光轉向肖聽蘭,並沒有意識到這個“藍”非那個“蘭”,有的女生還是挺心疼景馳,就一起催她快點說。

肖聽蘭看著景馳神采飛揚的麵容,像是看到那個唱歌趕跑了所有人的少年,笑著開了口:“往前麵走。”

景馳果然像個聽話的小木偶往前走。

“左轉……看到那從灌木了嗎?就在那裏。”

景馳跟著走,果然看到了那頂假發,他高興地舉著朝肖聽蘭揮舞的時候,一隻烏鴉好死不死地滴了一滴白白的東西到那上麵。

眾人:“……”

景馳:

“……”

肖聽蘭:“……這頂假發還是不要了吧。”

景馳的“美發計”宣告失敗。

隔日,景馳綜合考慮了天時地利人和,選擇在法小藍的辦公室門口“蹲點”,當然不是毫無形象的蹲點,他帶著畫架畫紙調色盤和畫筆,穿了特別文藝的一身休閑裝,再搭上一頂超級文青的帽子,嘴裏叼著一杆畫筆,有模有樣地做起畫來。

自從上次假發風波之後,景馳在這所學校的學生中知名度又提升了一個等級,發現他的實際年齡和他們接近時,更是對他崇拜有加,所以他畫了沒一會兒,就有一大群學生圍到他身旁看他畫畫,還不時發出誇張的讚歎聲。

肖聽蘭辦公室的幾個警衛都輪流著跑過來看了看,景馳的確是設計師的料,畫的畫那真是一個呱呱叫。而且他也沒有靠近法小藍,所以不算具有威脅。

肖聽蘭忙完裏麵的東西,走到門口喝水時,看到外麵站了好大一群人,就問:“那些孩子在做什麽?”

警衛甲:“在看畫畫。”

“誰在畫畫?”

警衛乙:“呃,一個設計師在畫畫。”

趙子宸規定,誰也不許在肖聽蘭麵前提起“景馳”這個名字,而且對她要絕對忠誠,現在這種情況明顯難倒了這些忠誠的警衛。

肖聽蘭覺得有些奇怪,要親自過去看一看,卻被警衛丙攔住去路。

警衛丙:“……您不能過去。”

肖聽蘭:“為什麽?”

警衛丙看了看警衛丁,警衛丁說:“因為現在太陽太大了,您過去要中暑的。”

法小藍看了看外麵,疑惑地說:“可是今天是陰天啊。”

警衛丁又說:“那個人的畫太嚇人了,您不能看。”

肖聽蘭都要被他們逗笑了:“我就去看一眼就回來。”

四個警衛一起攔住她。

笑話,要是待會兒肖聽蘭見了景馳又吐血,誰敢來承擔這個責任?

正在磨蹭著,到了午飯的點了。學生們也看了很久,肚子餓了就都去吃飯了,圍在景馳周圍的人慢慢散去,肖聽蘭再看時,就隻看到盛開的鳳凰花樹下,景馳架著畫架,正在專心地畫畫。

他畫得那樣認真,就像是以前他設計服裝時那樣虔誠,法小藍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他對她很有“殺傷力”,她幾乎移不開目光了。

警衛甲:“聽蘭小姐?”

肖聽蘭回過神來:“怎麽了?”

“您是回家吃飯,還是在食堂吃飯,還是在辦公室吃飯?”

肖聽蘭看著景馳腳邊那些散落一地的殷紅的鳳凰花瓣,沉默了一會兒。

幾個警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暗道,難不成聽蘭小姐真的是景馳的迷妹?看著他連飯都不用吃了?那就難怪趙少爺會嫉妒了。

“我們去食堂吃吧。”

肖聽蘭說,說完就率先出了門,往食堂走去,幾個警衛立刻跟上。

景馳一直注意著肖聽蘭辦公室的動靜,看到她在門口站了許久心裏很是高興,還以為她會過來,卻沒想到下一秒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