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馳心裏無端端的慌了起來,驟然想起陳默磊,正急著找校長,卻看到校長正在和一個長衫男子說話,景馳覺得那人有幾分眼熟,想了一會兒才記起,這就是那天讓他胳膊脫臼的人,是趙子宸手下的。

校長對他說了些什麽,那人沉著一張臉,顯然不高興聽到的東西,隨後就點點頭出去了。

景馳立刻上去問:“校長,肖聽蘭老師向你請假了嗎?她到現在都沒有來學校!”

校長看了他一眼,不是很願意告訴他肖聽蘭的事,但這個事實無法隱瞞:“她沒有向我請假,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沒有來。”

“怎麽會?”

“就是這樣。她在這兒除了趙少爺也沒有別的親人,不過剛才他手下的人已經來問過了,她到底出了什麽事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但願不要是突然病發。”

“藍——她現在沒有和趙子宸住在一起嗎?”

“一個多月前,他們兩個就分開住了,她身邊也沒個照顧的人,要是真出事了可怎麽辦——”

“你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裏嗎?”

“距離這兒兩三個公交站的距離……”

景馳一聽完立刻轉身往外跑去,他竟不知道藍兒已經離開趙子宸,搬出來住了!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肖聽蘭住的地方,那裏安靜清閑,卻也人煙稀少,景馳看到陽台上有幾盆開得很好的蘭花,便知道自己沒找錯。

可這裏門鎖著,窗戶也關著,他趴在窗戶玻璃上往裏看,卻看到屋內也並無一人。

可還有二樓,他上不去。

“哥,我知道聽蘭小姐可能出事了,但你看少爺現在的樣子,是還能受這種刺激的嗎?”阿正把阿山帶到偏僻處說。

阿山眉頭緊鎖:“可她確實沒到學校,她也不會到其他地方去,這樣看來她不是出事了嗎?”

“我知道了,這是聽蘭小姐現在住所的備份鑰匙,你去看看聽蘭小姐到底怎麽了。但這件事一個字也不要和少爺提,我們來處理。”

阿山接過鑰匙,轉身就走。

阿正看著他哥匆忙的背影,忍不住叫了一聲:“哥。”

阿山轉回身望著他。

“聽蘭小姐是屬於少爺的,她和我們沒什麽關係。”

阿山似有所感地點點頭,轉身去了。

景馳正試著把自己打開錄像功能的手機,綁在一根長竹竿上,伸到二樓去看的時候,阿山趕到。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很不順眼,但現在不是掐架的時候。

阿山打開門,問了一聲:“聽蘭小姐,你在嗎?”

無人應答。

景馳也跟進來,直奔樓上,可那是肖聽蘭的臥室,阿山去攔他時已經來不及,景馳啪的一下推開門,**的被子整整齊齊,可房間裏空無一人。

他們挨著看了每一個房間,最終不得不承認:肖聽蘭的確不在這裏。

可她也不在學校。

她在B市除了這兩個地方,不可能到別地方去。

一向鎮定的阿山也白了臉,景馳更是瞬間聯想起了幾年前相似的情景,脫口而出:“藍兒被人綁架了!她現在一定被關在某個地

方!”

阿山看了他一眼,趙子宸身份尊貴,但樹敵不少,要是打算要挾他,比起直接對他本人下手,抓住肖聽蘭是更容易也更有效的辦法。

景馳卻想著,陳默磊雖然已經雙腿癱瘓,但這不排除他繼續作惡的可能,此外白蓮也可能想為他報仇,王後不知道是否也察覺到什麽端倪……

阿山思索了一會兒,拿出手機聯係阿正。

“阿正,現在已經確認聽蘭小姐不在學校,也不在住所,也沒有請假,我懷疑聽蘭小姐可能被綁架。”

阿正正忙得焦頭爛額,聽到這裏卻還是吃了一驚:“整個B市的人都知道聽蘭小姐和少爺的關係,還敢對她下手的,膽子想來不小,也很有幾分手段。”

“你馬上從和少爺結怨的的人裏整理出一份名單來,我去一個個排除。”

“哥,這樣不行,人數太多,而且可能浪費時間。我馬上讓人把聽蘭小姐住所周圍和學校周圍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看看是否有什麽線索,你也馬上回來吧。”

阿山看了景馳一眼,點頭道:“好。”

他掛了電話,卻對景馳說:“聽蘭小姐的事我們會調查清楚,你不要插手這件事。”

“那是我和藍兒的事情,你們調查你們的,我查我的!”景馳不甘示弱,“與你們毫無關係!”

“要是你打草驚蛇,我們就得對你用非常手段——她不想看到那些。”

阿山還記得,那次肖聽蘭看到景馳被按在地上揍的時候,嘴邊帶著血跡請求趙子宸放了他,阿山才對景馳留了一手,不然這種人是要打斷手腳丟出去的。

他求的無他,隻願守護她一輩子,多看幾次她的笑臉而已。

景馳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就道:“你們是調查趙子宸的仇敵,我查的和你們不一樣。藍兒的過去你們根本沒有了解。”

阿正和阿山把上百段錄像視頻看完,隻找到一個線索。

“看吧,隻有這裏。聽蘭小姐打算從這裏走的,但看到景馳那臭小子堵住路口,所以才選了這條僻靜的胡同,可這個胡同的攝像頭因為要拆遷所以被取掉了。”

阿山看著肖聽蘭消失在胡同口的身影,問:“這條胡同出去之後是哪裏?”

“一個壽衣鋪,但同樣沒有監控。直到有監控錄像照得到的地方,已經是公路上了。”

而肖聽蘭失蹤時,正好是晚高峰,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根本無法確定。

監控錄像的線索到此為止。

阿山一手握成拳:“那現在隻能動用少爺的力量了。”

阿正捏著鼻梁,詫異地看著他:“現在根本毫無線索了,動用少爺的力量又能怎麽樣?”

“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她這樣生死不明嗎?!”

阿山很少有情緒激動的時候,阿正隻看過幾次,但這次很明顯他有些失控了。

“既然是綁架,隻要有所求,就一定會聯絡我們的。”

“萬一他不打呢?就算有膽來威脅少爺,他也沒有後路可走。”

“可我實在想不到什麽人會想要……聽蘭小姐的命。她長得那麽美,脾氣又好,也沒和人結過仇…

…”

阿山突然想起什麽:“他說得對,我們對聽蘭小姐的過去一無所知。”

阿正皺起眉:“……少爺不許我們看檔案。”

“但有人知道!我們要和他聯手!”

景馳環視了一遍屋裏黑壓壓的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阿山和阿正兩個人身上。屋子正中的位置空著,趙子宸不在這兒。

“我們就開門見山說了,聽蘭小姐失蹤當天的錄像我們全都看過,但隻看到她進入一條老舊胡同為止,我們認為與其從少爺的眾多敵人入手,不如從聽蘭小姐這裏入手更加方便,所以請你來,你說你知道她的過去?”

景馳現在沒了王子光環,很多事有心無力,但至少現在他們和他一樣,都是想要找到法小藍的。

“她的真實身份是我以前的一位故人,名叫法小藍,多年前喪生於一場火災。”

阿正呼吸一緊,他調查過“法小藍”這個人。

“那場火災就起因於一場綁架,而且現在那名綁架犯也沒死。那起案件當時牽連了背後的人,這些人現在都還活著,他們是最有可能對藍兒複仇的。”

阿山雖然不滿他對肖聽蘭的稱呼,但還是說:“你把那幾人的名字寫下來,我們可以調動那邊的力量進行調查。”

“可如果要動用刑、警的力量,必須要少爺——”

“我知道了,把電話給我。”

從屋子外側走出來一個瘦長俊朗的人影,他麵色蒼白,唇紅如血,正是趙子宸。

阿正立刻站起來扶他:“少爺,你怎麽起來了?”

“我若是再像個死屍一樣睡著,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趙子宸怒道。

阿正雖然是一片護主心切,但好歹是犯了趙子宸的忌諱,所以識相地閉了嘴。

趙子宸披著一件大衣坐到正中的位置,眼睛掃過景馳,看向阿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來,聽蘭她到底怎麽了。”

阿山是最不會藏著掖著的,幾句話就把之前的都說了一遍,最後說到要和景馳合作。

趙子宸瘦得厲害,但一雙眼亮如晨星:“已經停止了所有出入B市的車輛、船隻和飛機了嗎?”

阿正連忙說:“都停了,現在正在嚴加盤查。”

但這是從阿山翌日清晨確認肖聽蘭不在家才開始的,殊不知在前一天晚上,罪犯就已經帶著肖聽蘭出了B市。

趙子宸點點頭,把電話拿過來聯絡Q市警方,讓他們注意他所說幾人近幾日的動向,隻要有異常舉動立刻匯報。

“到那條胡同去看過了嗎?”他放下電話又問。

阿山站起來說:“看過了,那裏沒有能藏人的地方,隻有一個出口一個入口,我隻在地上找到了這個。”

他把一個小小的玉佛像遞到趙子宸麵前,趙子宸接過眯著眼看了一下,那是之前他特地去法華寺為肖聽蘭求的開光佛像,背麵還刻著“莫失莫忘”四個字。

趙子宸看到這“莫失莫忘”四個字的瞬間,似乎被當頭敲了一棒,腦袋一陣眩暈,幾乎在椅子上都坐不穩,片刻後他才抬起頭看向景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