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鶴蚌相爭

秦冥臉上的笑意頃刻間變涼,見他不高興了,我又討好般將那壺動都沒動過的酒推至他麵前,“這個是點給你的,你要不要一起帶走?”

“啪”的一聲響,卻是秦冥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突然,在他麵前的酒壺無聲的化成了萬千碎片,裏麵的酒如同決堤般傾泄而下,流得滿桌都是,最後匯成幾股小溪,流下桌麵。

我一時看呆了,明明看他一掌擊在桌子上,桌子卻絲毫未損,就連我那盤牛肉也紋絲未動,我震驚的看向他,他冰冷的眸子裏隱約藏著一絲怒火,真是的,不喜歡不要就是了嘛,何必發那麽大火,好像我給他的是穿腸的毒藥一般。

想歸想,我還是強撐著笑臉,豎起大拇指讚道:“嘿嘿,這招隔山打牛好厲害哦。”天啊,如果這掌是拍在我身上,還不把我五髒六腑震得粉碎?我後怕的拍了拍胸脯,看來,這個人果然不能惹。

秦冥僵冷的唇角抽了抽,似是想要發作,卻最終忍了下來,一把擒住我的手腕,喝道:“走!”說完,不由分說的拖住我便往外走。

我猝不及防,險些撞在他身上,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看桌上,“我的牛肉.....”

秦冥丟給我一個想都別想的眼神,甩給來結帳的小二一兩銀子,一刻未停的拉著我走向門外。

門口不知幾時已停好了馬車,他二話不說,就將我一把拎起來丟了進去,他自己也隨之坐了上來。

完了,這回真沒機會逃跑了。我在心裏哀嚎著,偷瞄身邊的人,他一言不發,甚至都沒有再正眼看我一眼。

從側麵看,他的輪廓依舊是那麽完美,隻是隱隱透著的清冷霸氣讓人有些不敢靠近。奇怪,這樣近距離的看,並不覺得他像個壞人,那種亦正亦邪的氣息讓人著實捉摸不透。

終於,被我盯得久了,他不禁轉過頭來,黑眸迎視著我,無聲的向我傳遞增著他的微怒。

看看都不行,小器。我在心裏嘀咕著,嘴上卻笑道:“喂,你臉上有東西也。”

秦冥有些不自在的僵了一下,竟真的伸手撫了一下臉,我忍不住失笑道:“擦不掉的,是四個字,生人勿近。”

黑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別過頭去,大有天塌地陷也絕不再看我之勢。

哼,這樣最好,就要把你惹得不耐煩了,才會放鬆警惕,給我創造可乘之機。

我正自想著,馬車猝然而止,慣性讓我險些栽出車外,一隻大手及時的將我攔腰抱住,我定住身抬頭,是秦冥。

“待在車裏。”他沉聲說著,已放開了我,撩開車簾躍下馬車。

發生了什麽事?我撩開車窗上的布簾,好奇的探頭,立刻便被車外的場景嚇倒。

不知幾時,馬車已被黑衣人包圍,而在前方不遠處,昨天那個詭異的白須老頭一臉冷笑的迎視著秦冥,昂首道:“昨天是老夫小估了你,今天,你可就沒那麽容易獲勝了。”

“是嗎?”秦冥語氣裏透著一絲不屑,“我以為你昨天已經拚盡了全力。”

白須老頭臉色一僵,板著臉道:“年輕人,到底是不夠沉穩,如此,便莫怪老夫欺負你這個晚輩了。”說話間,他已不知從何處抽出來一把怪異的武器,狀似加長版的倒齒鐮刀,刀鋒微鈍,卻泛著淡綠,令人心寒。

看到這裏,我心裏本能的為秦冥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老頭看起來把握十足的樣子,而且,那把刀,一看就讓人有種不祥的感覺,他能打得過嗎?

秦冥臉色微凝,冷冷的道:“一個該死而沒死的罪人,有什麽資格狂妄。”

他不會是準備空手而戰吧?看他兩手空空,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雖然他不是什麽好人,但和眼前那個白須老頭比,我還是微微偏向他。

如果他戰敗,就意味著我要落入那個老頭手裏了。

當然,若有得選,我還是是希望自己能夠逃出他們之間的爭執,過我自己的日子,最好是他們打得兩敗俱傷,我坐收漁翁之利。

我的如意算盤打得正響,老頭已按捺不住了,手中的刀一揮,已率先出擊,刀鋒突然像著了火般變得通紅,朝秦冥砍去。

秦冥手一伸,已將馬夫手上的鞭子奪過來,震臂一揮,鞭子便被灌入了強勁的力道般,迎麵對上老頭的刀,竟傳來一聲金屬碰撞般清脆的響起。

這兩個人打架,無疑是看科幻大片了,我瞧得正起勁,卻突然察覺到周邊的黑衣人一彎腰,集體向馬車後麵的方向湧去,我還沒來得及明白他們要幹什麽時,隻聽一聲馬匹的慘鳴,緊接著,整個馬車竟快速的倒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