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把根留住

寂靜在大殿裏持續裏好一會,直到那濃烈的血腥味薰得我險些嘔吐,我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忙朝那個昏迷在地的人跑了過去。

“蕭將軍......”我逼迫自己去克服那種血腥味帶來的感官刺激,伸手探向了他的鼻翼,氣息好微弱,“雪兒,快,拿藥來。”

被我這一喊,雪兒和李姑姑等人這才回了魂,雪兒忙奔去取藥,李姑姑和敏兒慧兒忙奔上了上來,“娘娘,他怎麽樣了?”

“要檢查才知道。”我瞥了一眼那雙腿間鮮紅的一片,隻怕......“李姑姑,你趕緊去多點些燈來,還有,拿幾床被子。”我們幾個都是弱質女流,根本無法將這麽重一個男人搬回任何一張**去,看來隻能就地治療了。

三人聞言忙去準備,不一會,大家便把要用的東西全都拿了來,雪兒也帶了一大堆的藥回來了。

“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讓他睡在地上吧?”敏兒為難的看了看手中的被子,又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傷這麽重,鐵定是不能睡地上的,可他胳膊和那裏都有傷,貿然移動的話,會不會有危險?

現在,作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決定他的生死,我想了想,才開口道:“雪兒,給他上止血藥和止痛藥。李姑姑,一會我們三個人負責把他上半身抬起來,其它兩個人把被子鋪上去,下半身先別管。”

雪兒拿出藥,瞥了一眼傷處,咬了咬牙,看也不敢看的將藥粉撒了上去,緊接著,我們幾個人合作,終於成功的將被子替他鋪上,並脫去了他身上的鎧甲,讓他可以躺得更舒服一點,但接下來的問題卻讓所有人都感到棘手。

“那個,誰來替他檢查一下傷口?”我掃了一眼雪兒,她早已是滿臉通紅,見我望向她,她往把頭垂了下去。說到底,她雖然通藥理,但是,對於這種外傷本來就不拿手,更何況,傷的還是這種特殊部位,縱然是為了救人,但要一個大姑娘家去給人檢查那裏,確實是有些勉為其難了。

我又將目光轉移向李姑姑和敏兒慧兒,兩個小丫頭反應跟雪兒差不多,最後,我便將視線定格在了李姑姑臉上,道:“李姑姑,你是過來人,你替他看看吧。”

李姑姑臉頃刻間也紅透了,吞吞吐吐的道:“其實......奴婢也......”

從李姑姑羞澀的表情裏我似乎讀懂了什麽,她也從來沒有......那這麽說,這幾個人裏,隻有我......

看了看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我頓時橫了心,道:“拿剪刀來。”

眾人雖然有些不懂,卻仍是遞上了剪刀。但是見我提著剪刀伸向蕭易的下半身,李姑姑頓時驚叫起來,“娘娘,你要幹什麽?”

“把他褲子剪開,否則,等血跡幹了,布料就會粘在傷口上,而且,也不便於上藥和檢查。”她總不至於認為我想再閹人家一次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開始動手。好在,這皇宮裏的藥都是上等的好藥,那止血藥灑上去過後,血倒是漸漸止住了,我克服著那股血腥味帶來的眩暈,將他傷處周圍那一片的布料全都剪了下來。

“拿酒和幹淨的紗布來。”血肉模糊,什麽也看不清楚,看來必須用酒替他把周圍的汙血洗掉,同時將傷口消毒才行。

“娘娘,要不,我來吧,您是娘娘,您怎麽能......”李姑姑遞上我要的東西,猶豫的說著。

我知道她要說什麽,在這古代,看丈夫以外別的男人的身體也是有違婦道的,更何況還是深宮裏的後妃,這要是給人知道,恐怕也是一條罪名。

“病急不避醫,像蕭將軍這樣的忠義之士,我們怎麽能因為那些世俗的禁錮便誤了他的性命。”再怎麽說,我也是現代女性,就權當自己是客串了一回外科大夫好了。想到蕭易為了我們作出了這麽大的犧牲,我們能為他做的,也隻有盡全力救活他。

剛把浸過酒的紗布拿起,李姑姑突然一把將紗布奪了過來,道:“娘娘,您說的對,讓奴婢來吧。”說完,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起那些血漬,唯恐觸到他的傷口。

其它人似乎也放開了些,不再一味的低著頭,開始幫著李姑姑張羅起來。

忙活了好大半天,才總算把血跡清理得差不多了,傷口也漸漸呈現。

“娘娘,他......這,算不算是......廢了......”李姑姑已不似先前那樣避諱了,在查看過傷處後,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我。

雖然有些難為情,可我還是不得不看向李姑姑顫抖的手指向的地方。隻見他下體雖然血肉模糊,但是因為他的劍是從上而下刺的,所以,和那些一刀切的太監不同,或許,是當時劍鋒稍稍偏開了一些,至少,還保留了完整的*****。隻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劍鋒在他那裏留下了一道從上而下的口子,連帶他一邊大腿內側的皮肉都翻開來,可見傷口很深。大概是因為當時海綿體充血的緣故,所以,才會大量的流血,如今雖然已經上了止血藥,血流得也少了,不過,一時半會還是無法完全止住。

平時,哪怕隻是在那個部位輕輕踢上一腳,也可以讓男人痛不欲生,又更何況是這樣的一劍刺下去?蕭易當時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如今,那刀傷幾乎將他那裏切開,就算日後痊愈,能不能正常使用還是個很懸的問題。

“至少......還在,就有希望,是不是?”見我半天不語,李姑姑自我解釋著。

在這樣悲慟的時候李姑姑竟然冒出來這麽古怪的一句,頓時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說得也沒錯,至少,根還在,隻是,這對蕭易不知算是一種安慰,還是更絕望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