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篇(二十七)

這一夜對身邊的任初靜而言似乎過得並不平靜,也許是因為身上的衣物穿得太多,她半夜的時候便開始翻來覆去,讓原本睡眠就很淺的秦冥深深體會到了與人同睡一張床是怎樣的痛苦。

看她拚命拉扯著身上的衣物,卻怎麽也解不開,熱得難受的樣子,他真想立刻便吼醒她,讓她從這**滾下去,因為他從來就沒見過比她更笨的女人。

最後,他不得不替她解開了腰間那個係得死死的結,她才稍稍安份一些。

清晨醒來,身邊的人仍在夢囈著,平時的這個時候,他早已起床了,不過今天,他忍耐著她急促的喘息與呻吟,微閉著雙眸,等待她醒來。

“啊!”一聲慘叫伴隨著東西落地時的悶響毫無預警的傳來。

“怎麽回事?”他不耐煩的問著,睜開了眼睛,卻發現睡在身邊的女人竟不翼而飛,隻有床底下傳來隱約的抽氣聲。

她連醒來的方式都是這麽特別。

秦冥緩緩坐起身來,欣賞著那個摔得一愣一愣的女人,看她的樣子,應該並無大礙,隻是臉上的懵懂似乎仍未完全從睡夢中回過神來。

足足過了好一會,她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抬頭迎視上他的眸光,眉頭漸漸皺緊,惱羞成怒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突然,她的眸光鎖定在了床單上的某處,眼睛立刻便睜大了。那是幾點豔紅,猶如一夜春風後悄然綻放的花朵,在雪白的床單上顯得異常醒目。

緊接著,又是一聲尖叫,隻見她低頭看著她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小臉唰的變白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她一把掩住衣襟,厲聲喝問著,眼裏充滿了敵意。

“朕什麽也沒做。”他說的是實話,他可沒有碰過她,隻不過,以她這顆愚笨的小腦袋,也許,他告訴她昨晚他們曾共赴雲`雨,說不定她也會相信。

“沒做你笑什麽笑?沒做我的衣服怎麽會變成這樣?沒做為什麽**會有血?”她連聲質問著,越說越激動,卻已然等於告訴他,她的確還是清白之身。

證實了他的猜測,竟讓他心裏有種莫名的滿足,至少,她還不曾與秦玄或別的男人發生過什麽,而自此之後,她的美好隻能為他而珍藏。

麵對她逼問的眼神,他的笑意不覺中加深,應道:“好吧,如果你覺得朕對你做過些什麽,朕願意負責。”

語罷,他開始下床穿衣服,身後的人猶在震驚中,好半晌沒能回過神來,直到,他正要走出內室,她終於開口喝道:“等一下!”

他頓住腳步望向她,故作詫異的等待著她自己說出下文。

“你準備怎麽負責?”她的語氣裏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尖銳與憤恨,倒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柔弱。

剛才他故意那樣說,不過就是要試探她對這件事的反應,看來,她果然是還是很在意的。

“你希望朕怎麽做?”他將問題拋給她,想聽聽她是怎麽想的。

她避開他的注視,並沒有多想,應道:“總之,隻要不是嫁給你,別的都好商量。”

他的眉不由得便皺緊,這女人,他懷疑她是否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麽?“嫁給朕有什麽不好嗎?總比你在這裏為奴為婢要好上百倍吧?還是,你想為了別的什麽人留下來?”

這世上有多少女人夢想著要嫁進皇宮,而她,就這麽不屑嗎?還是說,有人在她心裏的地位已高過了榮華富貴?

不過,他的確不能以看常人的眼光來看她,因為,這天底下隻怕也不會再有一個女人會像她一樣,為了他,可以不惜把自己賣掉。

可既是如此,她為什麽這麽排斥嫁給他?難道說,她和秦玄僅僅才相識了幾天,便已經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算起來,他比秦玄更早一步認識她,可她的態度為什麽就是這樣的截然不同?

他不認為他會輸給秦玄,他也不可能會輸給秦玄。

然而,麵對他冰冷的質問,她依舊是那麽堅定倔強,無情的應道:“昨晚發生過什麽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就等於沒發生過,所以,你休想用這個訛我。”

“沒發生過?”他不敢置信這女人嘴裏會蹦出這幾個字來,他的一片用心,換來的就是她這樣的態度嗎?早知如此,昨晚,他就該真正的占有了她,看她是否還能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

看她還一臉飽受委屈的樣子,他臉上不由得揚起一抹笑意,緩緩朝她逼近,很快,便將她逼退到了床邊。

沒有怒吼,也沒有粗暴的對待,但,他眸底深處已是一片冰寒,“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汙辱朕,任初靜,你會為此而付出代價的。”

竟敢說他訛她?好吧,他是訛了她,那又如何?他本是一片好意,不過,既然她不領情,他便讓她好好的承受這代價。

她以為她說沒發生過就可以算數的嗎?走出房門,他對不遠處的幾個丫頭吩咐道:“去把屋裏收拾收拾。”

丫頭們應聲而去,秦冥這才悄然抬起手來,看了看中指處已經開始愈合的一道淺痕。

“證據”確鑿,她想賴也賴不掉,而再過不久,他會讓她更深刻的認識到一個事實,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如果他不要她,她將麵對怎樣的境遇。沒有人可以再碰她,但,也不會有人瞧得起她。

不願嫁給他是嗎?他會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不嫁他,她將過得怎樣痛苦。

安排好了一切後,他在王府簡單的用過午膳,便讓秦玄準備馬匹啟程回京。

“那,任初靜”在他翻身上馬的那一刻,秦玄終於隱忍不住了,試探著問了出口。

秦冥冷冷笑著,他刻意沒有回東廂房,也沒有再去看她一眼,甚至,沒有提及過她,不過是一夜貪歡而已,就讓所有人都這麽以為吧。

沒有任何回應,他冰冷的掃了一眼身後送行的人,手中的馬鞭奮力一揮,便將一切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