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篇(五十二)

曖昧的話語裏隱含的深意讓奉九儀不禁微微紅了臉,尤其是秦冥此刻的舉動,更是讓她莫名的心跳加速。他畢竟是她在這世間最親近的男人,是她的夫君,也是一位足以令她仰慕的帝王。

嫵媚的鳳眸裏漾滿的期待讓她更顯得風姿迷人,看著眼前這張風華絕代的紅顏,連秦冥自己也奇怪,為什麽她就不曾激起他心底一絲漣漪?哪怕隻是身體本能的情`欲也不曾有,卻反而對那個不像女人的女人有種難以抑製的衝動?

眼前女人的心思倒是提醒了他,也許,適當的妥協並不意味著就是輸,就讓靖麟王與太後見上一麵,對他,也未嚐沒有好處。畢竟,戲怎麽演,決定權還是在他手上。

想到這裏,他唇畔的笑意更濃了,輕聲道:“那朕今天就如了皇後所願。”

“皇上”奉九儀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她所願,自然是希望能留在他的寢殿,為他誕下龍子,他會讓她如願嗎?

凝望著眼前一臉欣喜的女人,黑眸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冰冷殘酷,秦冥鬆開了對她的鉗製,再沒多看她一眼,一邊朝書房外走,一邊吩咐道:“小白,擺駕清風水榭。”

“皇上”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奉九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聲調都變了。

秦冥暗自冷笑著,頓住了腳步,轉身看向那個花容失色的女人,卻依舊是淡然清冷的道:“怎麽,朕現在想要臨幸嬪妃了,皇後又有疑議嗎?還是說,朕臨幸什麽人,還得由你說了算?”

一句話便讓奉九儀啞口無言了,不想再與她浪費時間,他轉身便走入了夜色中。

清冷的夜風讓人變得格外的清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決定回去找那個不可一世的女人,秦冥突然有些想要直接回“千秋殿”去,但是,這麽多天沒見麵了,他們總不能一直杠下去。更何況,如果能以退為進,讓她對靖麟王徹底死心,那末,他先妥協也算不得什麽。

意識到他正在自我安慰,秦冥便恨得直咬牙,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倔傲的女人,他若不主動過去,她是不是就打算一輩子都不見他,不理他了?哼,她想得倒美,他的俸祿可不是讓她白拿的!

“皇上,要不要準備菩提香?”小白一路跟隨著,見主子情緒飄忽不定,一時間,連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菩提香是皇室密傳的薰香,也可以說是一種藥物,一種隻對女人有效的藥。

在這後宮之中,臨幸是不可避免的,但,對於皇家而言,為了阻止朝臣外戚的勢力增長,有些嬪妃是不宜有孕的,所以,在皇室的秘載裏,便有菩提香的配煉秘方,這一點,是除了帝王之外,再無其它人知曉的,當然,像小白這樣可以信得過的內侍除外。

這麽多年來,已經成了習慣,幾乎不用他吩咐,每一次小白都會準備。不過,上次大婚那三天,他都沒有用菩提香,所以,這一次,連小白也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了。

“不用了,以後,朕去清風水榭都不用準備。”他沒有多想便開口。

他並沒有打算臨幸她,所以,自然也沒必要浪費那麽珍貴的藥材,即便是臨幸了

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便被理智掐斷,平定下心情,他踏上小船,靠近了那座闊別數日的宮殿。

快到寢殿時,便聽到裏麵竟然傳來好幾個女人說話的聲音,這麽晚了,她居然還沒有就寢?

原本以為這會宮女們應該都歇下了,怎麽現在全都聚到了他的書房裏?當日,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這些下人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現在,讓她們看到他這個皇帝自己又不請自來了,這叫他今後還如何在人前立威?

可是,來都來了,難道他要倒回去嗎?

“你們放心吧,反正皇上有需要時自然會來找我的,但現在我們先玩遊戲好不好?”那個囂張的聲音很刺耳的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

她就那麽的篤定嗎?就因為,是他需要她,而不是她需要他,所以,他這麽長時間不來,她也不急?

此刻,他突然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在宮女麵前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刹住的腳步再一次朝前走去,很快,便穿過重重幃帳,到了書房門口。

“皇上”一個宮女眼尖的發現了他,正要行禮,那個坐在太師椅中的女人卻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好啦,現在起誰也不準提皇上,誰提我今晚臨幸誰。”

哼!原來他不在的日子,她倒是在這裏稱起帝來了。

淩厲的眸光讓那小宮女駭得跪倒在地,顫聲行禮,其它幾個人腦子還算正常,立刻便反應過來,連忙跟著跪了一地。

那個背對著他而坐的女人似是終於明白了,僵直著身子從椅子裏起來,震驚地轉了身。

好些天不見,她的氣色倒還不錯,一襲簡單的羅衣也隻有穿在她的身上,才更彰顯出那份隨意來,清亮的眸子不敢置信的望著他,詫異的神色似乎是在奇怪他此刻的到來。

短暫的對視後,在宮女的提醒下,她總算記起了禮製,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下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下不了的台階如今也已經下了,他畢竟是皇帝,沒有誰敢笑話他,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崇敬謙卑。正了正聲色,麵對這一屋子正準備張羅的宮女,他沉聲吩咐道:“沒你們事了,都下去。”

眾人這才齊聲應著退出了書房。

等屋子裏隻剩下他和她兩個人時,才發現她竟然在暗自竊笑,難道,是在笑他終於向她低頭了嗎?

瞥見他的淩厲,她這才回過神來,若無其事的應付著道:“皇上今天怎麽有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