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多情(二十八)

安置好了任初靜,剛走出房門,小沫便領著幾個驛站的仆從提了幾桶熱水送上來。“王爺,熱水準備好了。”

“金公子休息了,送去本王房裏吧。”秦玄順手帶上了房門。

身後的仆役應聲拎著熱水走向回廊的前端,小沫卻留了下來,看向他道:“金公子真的是生意人嗎?”

“不然你以為呢?”秦玄不答反問,她並不笨,他對任初靜的種種都被她看在眼裏,會有猜忌也是正常的。不過,有些事,越描則越黑,所以他索性什麽都不說,由得她去想。

他的眼眸深不見底,讓人根本無法猜透,小沫有些急了,“那您也讚同她今天所說的事嗎?朝廷怎麽能將土地交給這樣的奸商?”

原本,她還以為“他”是皇帝,可是,“他”今天在壩場的決定,以及“他”在酒桌上所說的話,分明就透著銅臭氣。且不管“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如果“他”真的把“他”所計劃的事付諸事實,那百姓以後還怎麽生活?

“那,依你的意思,朝廷應該讓那幾個村子荒廢掉嗎?”他冷冷嘲諷著,繼而朝自己房間走去,道:“本王沐浴過後要休息一下,你下去吧。”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她現在應該是急於跟她的村民互通消息,商量對策才是,他總該給她點機會,讓她去做她自己的事。

朦朦朧朧間,任初靜感覺自己像是又回到了“清風水榭”,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感覺,還有那道熟悉的暖人眸光投注在她身上。

“冥”她囈語了一聲,是他下早朝回來了嗎?她想要將他看得更清楚一些,眼皮卻沉沉的,像是脫離了意識的掌控,怎麽也撐不開。

“真是難得,你還記得朕。”冷冷嘲諷的言語裏,像是帶著一絲慍怒,從耳邊掠過,感覺那麽的真實。

他在生氣?聽他的語氣不對,任初靜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她又是哪裏惹到他了?

身邊的人在床沿坐了下來,隨即鼻翼間敏銳的嗅到了什麽,不由得俯身貼近她唇邊,眉宇頓時擰成了結,低聲咆哮道:“任初靜!你馬上給我醒來!”

這一聲乍喝有如晴天霹靂般響徹她的夢鄉,瞬間便震醒了她的理智。任初靜幾乎是下意識的便睜開了眼睛,映入她眼簾的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俊冷容顏。

“嗯?”她剛才好像聽到他在吼什麽?而且,他臉色怎麽不對勁?看他傾身在她上方俯視著她,那冰冷懾人的氣勢卻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而不自知。

“別告訴朕,你什麽都忘了。”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腮幫子,黑眸裏透露著危險,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逼近她道:“太醫難道沒叮囑過你嗎?懷孕了竟然還敢喝酒?你是不是想讓朕直接把你掐死?”

被他鉗製著,她整個頭都動彈不得,眼珠子轉了轉,才看明白自己並不是在“清風水榭”,這陌生簡陋的房間,應該是在天涯城外的驛站裏。

他找到她了!任初靜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一點,眼裏立刻盈滿震驚,她以為他國事繁忙,加上她留書隻說是回“靖麟王府”看看,他應該不至於這麽著急的找來,何況,他不是功力還沒恢複嗎?有時間他不留在宮裏練功,跑出宮外找她幹嘛?她又不是蹺家不回了。

至於他剛才說的喝酒,她本能的搖頭否決道:“我哪有喝酒,隻是午睡一會。”

“沒喝酒身上怎麽會盡是酒味?”她現在境界還真高,連她自己都騙,以為這樣他就無跡可循了嗎?

本來,她未經他允許,不顧懷有身孕便私自出宮來找秦玄,這已經讓他很不悅了,說什麽回“靖麟王府”,卻跟著秦玄跑來這種鄉野之地,如今,更是讓他逮到她醉酒,一時間,所有的擔心和怒火交織在了一起,不斷衝擊著他的理智,讓他恨不得將她捏碎在掌中。

“或者說,朕要先殺了那個灌你酒的人,你才肯承認?”他可一刻也沒忘記,那時在靖麟王府裏時,她喝過秦玄給的“醉千秋”,在他房裏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這事在平時就已經夠讓他抓狂了,更何況她現在肚子裏還懷有他們的孩子,想到這一點,殺意便逐漸在眸中聚起,他猛的放開了她,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裏?”意識到他即將要做的事,任初靜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忙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你不許去!”

“你還想為他求情不成?”他回頭掃視她,隱去了心疼,隻剩下足以凍結她的冰芒。這個讓他不知所措的女人,到底要讓他擔心到什麽時候?就算,她煩悶了,想出宮了,也可以跟他商量。偷跑,飲酒,叫他要如何來懲罰她的這些過錯?

“我不是要為他求情,隻是”她正愁著要如何解釋,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微微撐起身子,道:“你靠過來一點。”

秦冥眼裏雖然寫滿了不悅,但麵對她那雙水眸裏漾著的光芒,他仍是耐著性子坐回了床頭,不明就裏的瞪視著她。

看他明明就不忍心,卻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任初靜眼裏不禁閃過一絲慧黠,毫無預警的貼近他,印上了自己的唇。

他的唇溫軟如昔,他的氣息熟悉而撩人,在相觸的那一刻,房中的蕭殺仿佛無聲褪卻,一絲曖昧卻在彼此垂落在對方唇瓣上的眼神裏滋生。

她大膽而羞澀的探舌輕掃過他性`感的薄唇,探入他口中吮了一下,在情`欲滋生之前,及時的推開了他,眼裏寫滿笑意,道:“現在你該相信,我沒有喝酒吧?”

她身上的酒氣是因為沒來得及更換衣服,但她唇舌間並無酒味,這可是無法掩飾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