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多情(三十五)

她知道,在他眼裏她是自不量力,可是,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和目的,除此以外,她真的不知道,百姓這樣辛苦的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麽。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可以告訴你,我皇兄絕對是一個好皇帝,你現在收手,或許還來得及。”趁她什麽都還沒有做,皇兄麵前,他還可以替她說情,否則

這個結界雖然看似毫無凶險,但,這並不代表皇兄就會網開一麵。

他的神情裏寫滿了真摯,讓人忍不住便想要相信他,然而,哽在心頭的那個結卻又讓她陷入了糾結中,無法自拔。

“或許你說的對吧,我爹常說,隻要心中常存正義,便百邪不侵,我反對朝廷,所以,不容於天地,連鬼怪都不放過我。”或許,是因為有秦玄在,這一次,她心裏反倒不怎麽害怕了,反而有些坦然起來。

原來她還是隻當這是鬼怪作祟?秦玄也不說破,順著她的話道:“既然知錯,改過來不就行了?想想你爹娘,他們如果知道你現在的所做所想,會為你擔心的。”

“那你呢?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她背地裏壞他的差事,他怎麽看起來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忘了和本王打的賭了嗎?既然賭了,用些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隻不過,人生有些賭注是不值得下的,你要想清楚,莫家就剩下你一個了,你不覺得該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嗎?”她也並非真心為惡,他還不至於不分青紅皂白。

這些道理她都明白,她隻是無法放下心中那份沉重,逃不過自我良心的遣責。

“小沫,災難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再讓痛苦延續?如果你無處可去,可以選擇繼續留在王府,如果你想回莫家村,我也絕不阻攔你。但是,搬遷的事,你有沒有真正為那些百姓想過?如果連溫飽都談不上,你還能為他們爭取些什麽?你好好想一想。”

隨著他的話結束,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燈籠裏朦朧的燭火照亮著這一片小小的天地,夜的寒涼也隨即襲來。

看她身上衣物單薄,環抱著雙臂在寒風中微微顫抖,秦玄心裏頓時生出一絲不忍,解開了身上的長袍,褪下來替她披上。

“王爺”長袍猶帶著來自他身上的溫度,那股暖意竟似流入了她心底一般,讓她深深震憾。

她以為,他至少會因她對他的欺騙以及她對朝廷的敵意而與她保持對立關係的,可是,他非但沒有追究她的過錯,還來安慰她,關心她?

“披著吧,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得出去,不要著涼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卻始終猜不透皇兄的意途。

不過,他既是要將他們困在這裏,自然便不會讓他們輕易走出去,他也索性不去找破解的辦法了,靜觀其變吧。

夜終於漸漸過去,天剛蒙蒙亮時,秦冥便醒轉過來。身旁的人還在甜睡中,未忍驚動她,他小心翼翼的下床穿上衣服,開啟房門,走入晨曉中。

沒多久,便遠遠看到了仍呆在野外的兩人。小沫斜倚著一棵樹幹,早已經睡著了,身上猶披著秦玄的翠竹色長袍。

秦玄則靠在另一邊的山石旁,竟也睡得很香,絲毫不受環境的影響。

看來,果然是如任初靜所說,這兩個人看起來一點進展都沒有。不過,那個小丫頭昨晚在木屋裏的話他卻是聽得一清二楚,而秦玄竟然包庇她的行為,又不像是對她完全無意。

或許,該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揮袖一拂,他撤去了結界,在兩人醒轉之前,再度悄然回到了驛站。

為了給村民施加壓力,用過早膳後,秦冥便帶著任初靜再度去了莫家村,一副已經準備要開始計劃開墾的樣子,惹得不少村民悄悄的派人前來跟蹤他們的行程,好了解他們的動向。

“看來,我們就快要成功了。”村民的反應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想到即將要收網,任初靜心裏便忍不住得意。

“是啊,我們也快要回宮了。”秦冥臉上同樣漾著一抹笑意,想的卻是和她截然不同的事。

“那秦玄的事呢?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你準備怎麽處理?”早膳時那兩個人還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如果他們就這樣走掉,這兩個人能走到一塊就奇了。

提到秦玄的想法,秦冥便微微沉下臉來,意味深長的笑道:“秦玄自然是喜歡她的,隻不過,他自己沒有發覺而已。”他是永遠不可能告訴任初靜,秦玄心裏真正愛著的那個人,其實是她。

任初靜對他的話信以為真,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欣慰,“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反倒好辦,不如,我們倆再陰謀一下?”要想逼秦玄表白心跡,她還是有辦法的。

他就知道,她絕對會摻和進來,這樣更好,由他們兩人作媒,徹底斷了秦玄的念頭。想到這裏,他不著痕跡的笑道:“朕倒是有一個好主意,不過,要朕幫你,你總得有所表示吧?”

“你想要什麽?”任初靜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深藏於眼中的那抹算計,猶興高采烈的問著,隻要是能幫到秦玄,他想要什麽都不成問題,當然,前提是,隻要她給得起。

秦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繼而貼近她耳畔戲謔的笑道:“朕最想要什麽,你會不知道嗎?”

曖昧的語意讓她頓時一陣窘迫,忙轉移話題道:“那也得先聽聽你的計劃,看管不管用再說。”

“你敢懷疑朕?那就試試看吧。”計謀這種事對帝王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他若真想算計誰,就算是聰明如她任初靜,不也一樣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