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多情(三十九)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如果現在不說,等過了春節,他隻怕又要離開王府,到時候就不知道又要拖多久了。

悄悄掩藏起心中的驚喜,奉九儀微垂著頭應道:“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由你安排吧。”

秦玄放下手中的碗筷,對身後侍候著的趙管家道:“趙管家,去把府裏的所有下人都叫來,本王有事要宣布,還有,昨天讓你準備的東西也一並拿來吧。”

看趙管家絲毫也不驚訝,想必秦玄早就在暗中策劃好了一切了吧?就等著給她一個驚喜?他,果然還是像以前那樣有心,總是能令她意想不到。

很快,府裏的下人便全聚集到了飯廳來,趙管家也拿著一個鋪著紅布的茶盤走了進來,裏麵放滿了一個個紅綢布做的小錦囊。

這是碧落國的風俗,凡有喜事或是逢年過節,有錢的大戶人家便會以紅綢布做錦囊,包些糖果碎銀以示吉利,就是尋常百姓家,也會用紅紙做成紙袋,包些幹果以表心意。

所以,看到趙管家拿著這個進來,奉九儀臉上更是難掩羞喜。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這輩子還有機會可以跟秦玄生活在一起,更沒有想到,還能嫁給他。

她知道,她以往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成為他名媒正娶的王妃,不過,這都不重要,就算不是正妃,就算名份上隻是個側室,或是更低,以秦玄的為人,也絕不會虧待她。

他這麽多年都未娶妻,現在有她在,就更不可能會有其它女人了,她也不會允許其它女人出現,而且,她相信,秦玄也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

看到人都到齊了,秦玄這才慎重的開口道:“琴姑娘來王府也有近半年了,趁著今天過年,本王決定,正式收她為義妹,從今以後,她便是靖麟王府的三小姐,你們都過來見個禮吧。”

義妹?三小姐?這個消息有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奉九儀臉上頓時失了顏色,震憾的望向秦玄。他所說的確定關係,就是指的這個?他們怎麽可以是兄妹?

她的反應沒能逃過秦玄的眼睛,可是,這樣的決定卻是非做不可,她現在或許有些不能接受,但久而久之,自然就會明白的,他們之間,早已不存在什麽男女之情,不是嗎?

“三妹。”見奉九儀仍怔愣的看著他,秦玄若無其事的提醒著,用眼神示意她給那個正向她見禮拜年的仆役回禮。

這一聲“三妹”,讓她的心徹底跌入了穀底,卻迫於眾人的眼光而無法發作,隻得硬著頭皮取過一個紅布錦囊遞給那個仆役,也算是無聲的默認了這個身份。

待所有人見完禮出去後,奉九儀對身後的趙管家道:“趙管家,茶涼了,去換壺茶來。”

趙管家瞥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若有所悟,拿起桌上的茶壺應聲而去。

“為什麽?你明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他就算是要拒絕她,是不是也該事先和她說清楚?卻連一個讓她表明心意的機會都不給她,就定下了這樣的名份?

“那你想要什麽?”秦玄反問,看向她的眼眸裏清澈而不帶一絲雜念。

“我”這一聲問便讓奉九儀將滿腹的話哽住,因為,從他的眼神和語氣裏,她隱約感覺到了什麽,仿佛有什麽在悄然改變。

其實,這種改變並不是突然的,是一種潛移默化,不是她沒發現,而是她不願去麵對而已。

他是想說,她已經沒有了權利去要求她自己想要的東西,是嗎?很多事,不是因為她想要,就能得到了,是嗎?那他這麽多年來對她的付出,又算是什麽?難道那都不能證明他對她的愛嗎?

“是因為我曾經對你的傷害嗎?還是因為,我以前的身份?”除此以外,她再想不出他拒絕她的理由。

“這些都不重要,我隻是,隻能把你當成妹妹。”這樣的話,他在心裏說過千萬次,如今終於對她說出了口。既然他們兄妹名份已定,有些話,說清楚比較好。

“我不相信,你敢說,你不愛我嗎?你敢說你心裏完全沒有我嗎?”她緩緩起身離座,走到了他跟前,“你忘了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了嗎?你說要我陪你一輩子,你說隻有和我在一起,你才會快樂,難道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秦玄心裏微微一震,不錯,他是曾說過那樣的話,他也不否認,他當時說這些話都是出自真心,隻是,那時,她還沒有嫁進皇宮成為他的皇嫂,也沒有變得陌生到讓他覺得心寒。

如果,她沒有進宮,或許,他們的結果會有所不同,但,命運既然做了這樣的安排,隻能說,他們之間的情緣已定。

“你明知道的,是你的父皇非要把我嫁給他,你也明知道,我身在其位,很多事情沒得選擇。但是,在我可以選擇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你,唯一想到的那個人隻有你,為什麽你不能原諒我?”

當初,她有給過他選擇的,如果他果敢一點,說不定,現在連天下也是他的了,她和他的命運都不會是像現在這樣。

他以為,她真的那麽狠心下毒害他嗎?他以為她心裏的痛比他少嗎?若不是他一心為了任初靜,若不是他自己甘願放棄天下,放棄她,隻為了另一個女人,她又怎麽狠得下心來毀了他?

“我之所以會對你痛下殺手,隻是為了得到你的心,隻是因為我無法接受你愛上別人的事實,雖然我貴為皇後,可是,除了你,再沒有誰能讓我依靠。怪隻怪,我太過要強,所以,寧願承受心裏的痛,也不想失去你對我的那份愛。”

說到這裏,她已是淚流滿麵,看到依舊坐著不動的秦玄,心裏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仿佛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心裏最珍貴的東西在流逝,卻抓不住,那種無力與無助,讓她惶恐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