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蠻公主VS冷情駙馬(一)

海角城作為碧落國的五座大城之一,其繁華並不輸於天涯城,街道上叫賣聲此起彼伏,人來人往,熱鬧非常,販賣的物品也是琳琅滿目,吃穿玩用,應有盡有。

早飯過後,午飯之前是集市上人最多的時候,人氣的凝聚讓兩旁的飯館酒樓生意也格外的火爆,海角城最有名的“天香樓”便座落在這條街的街口上。

此刻,雖然還未到飯點,“天香樓”裏已坐了不少客人,酒香菜香誘得連過往的百姓也不禁垂涎三尺,頻頻回顧。

突然,一個戴著黑色鬥蓬,一身黑色裝扮的高大身影從後房走了出來,吸引了不少食客的眼睛。

鬥蓬上的黑紗將他整個上半身都籠罩其中,沒有人看得清他的麵目,隻能從這身形知道,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身手不凡的男人,這一點,從他周身透發出來的那種迫人發指的寒氣便不難看出。

“這人是誰呀?”有人小聲問著,不知為何,那種潛意識的懼意便讓人不由的放低了聲音,似是唯恐被他聽到一般。

“聽說是個獵戶,經常往天香樓送野味的。”有知情的老客人悄悄答著。

“獵戶幹嘛這副打扮啊?像見不得人一樣。”又有人低聲議論。

“誰知道呢,興許,是打獵時讓熊瞎子扒了臉吧。”聽說隻是個獵戶,便有人大膽的嘲笑起來。

話音剛落,櫃台前的黑衣人猛的回過頭來,隔著黑紗,沒有人能看得見他的眼睛,但所有人卻都感覺到了那種冰寒淩厲的眸光正掃視著那個訕笑的男人,氣氛仿佛在他這一回頭間驟然變冷,一時間,那幾個說話的人立刻駭得閉上了嘴。

“吳公子,這是你的銀子,你清點一下。”帳房先生見狀,忙開口打著圓場,同時,奉上五十兩紋銀。

黑衣人這才收回了視線,拿了銀子,也沒多說什麽,徑自上了樓,在靠窗的老位置坐了下來。

“您還是老規矩嗎?”小二見是他,忙上前來招呼。

“嗯。”黑衣人懶懶的應了一句,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隻將視線投向了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沒有人知道,這層麵紗下被遮擋住的是一張怎樣俊冷完美的麵孔,尤其是那雙如同翡翠般迷人的綠眸,雖然有著懾人心魂的寒意,卻也如寶石般心動。

也正是因為他異於常人的外表,讓他不得不在麵對人群時戴上這頂鬥蓬,用這黑紗,將他與世人隔絕開來。

他知道,她一直在找他,起初是到處張貼畫了他畫像的尋人啟事,到後來是懸賞緝拿,甚至,有時還親自微服暗訪,就連事隔三年,也依舊可看到她命人張貼的給他的公開信。

然而,他還是沒有回去的打算,當初既然選擇了離開,他就不可能再回頭,縱然,心裏有著莫名的牽掛和思念,也隻能遠遠的躲在暗處看她。

作為一個殺手,走到今天這一步,對他而言,或許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至少,他擺脫了一個殺手的命運,尋回了自己的自由,不用再沉淪在永無止境的殺戮中。

隻是,置身於這樣一個如同遠古般的空間裏,人生的意義也變得渺茫起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而活著。在這個不屬於他的國度,躋身於這個連外表也與他人格格不入的世界裏,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活著。

每天以打獵為生,將多餘的獵物賣給這間大酒樓,再換取銀兩購置生活必須品,這些似乎就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人應該怎樣活著?這個問題他以前就沒有想過。因為對於一個殺手而言,生命是卑微的,短暫的,充滿了悲劇意味。

死在他手裏的人不計其數,他們當中,有政府要員,有商賈巨富,甚至是黑幫老大,影視巨星,也無一幸免。

再多的財富,再大的成就,一朝命喪,什麽都是空的。反觀路上的這些尋常百姓,雖然平平淡淡,卻能平安到老,或許,這才是人生。

天無涯,心有畔,是否,在她替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便已洞悉了他內心的孤寂?而今,他要尋的,或許就是一方心靈的歸宿吧。

“您的酒菜來嘍。”小二唱喝著端上來一壺酒,以及幾碟小菜,正要轉身離去,卻被他叫住了。

“小二,今天是七月初幾了?”在這古代既沒有日曆,也沒有電視,很容易便會讓人忘了日子。

“快到七月十五了吧。”小二想了想答著,見他沒了後話,便識趣的自行離去。

七月十五?也就是說,傾國的祭日快要到了,看來,是時候動身趕去金鎮了。

當初,因為情勢所迫,就近將她葬在了金鎮,本來是說等一切忙完之後再將她遷個好地方。可是,在這碧落國裏,又有哪一寸土地是屬於他們的歸處?傾國跟他一樣,都是孤兒,所以,也無所謂葬在哪了,在哪裏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區別。

“哎!你,給我站住!”樓下的人潮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咋喝,讓他下意識的轉頭望去。

隻見一個身著錦衣的少年擠在人流中,一把擒住了一個中年男人,奪過了他手中的錢袋,訓道:“偷東西竟然偷到本公子頭上來了,你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嗎?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說誰偷東西了?那是我自己的錢袋。”中年男人見對方隻是個文文弱弱的小子,頓時來了膽氣,反手捉住了他手腕,欲搶回錢袋,少年反應奇快,隻一閃,便避開了他的手,同時飛起一腳便將他踹翻在地。

“哎喲!搶劫啦,大家快來看看,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搶劫!”中年男人見圍觀人多,索性耍起賴來,立刻,便有幾個粗壯漢子從人群裏擠了過來,將少年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