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蠻公主VS冷情駙馬(二十八)

他早該想到的,以她的性子,這一路上的堅定和堅持,又怎麽可能會如此輕易的自動放棄?可是,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樣不顧後果的決定,所以,他又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巧合,如果是,他又該怎麽辦?

“你凶什麽凶,我還想問你呢。”雖然,她是設計了他,但也隻是為了逼他正視她的存在,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她當然不可能跟他講實話,“你說我設計你,有什麽證據?你別忘了,我可是第一次到這裏來,這家農戶也是你找的,就算有陰謀,也是你跟他們的陰謀,關我什麽事?你不想負責我又沒有要逼你負責。”

事實上,她也不希望他僅僅是因為她的名節被毀而娶她,她之所以這樣做,隻是不想讓他再繼續躲著她,她能感覺得出來,他的心在刻意回避她的接近。

本來,她有三個月的時間,是不用這麽心急的,可是,當知道了傾國的存在,知道了他和皇嫂的故事,她就覺得,自己在他麵前什麽都不是,這種空洞的落寞感讓她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麽。

綠眸中閃過一絲犀利,朝她逼近了一步,將她抵至牆邊,臉色並沒有因為她的這套說詞而有所緩和,反而是更加冰冷的道:“那我問你,你身上是不是還藏著迷藥?”

那天,他畢竟沒有搜她的身,所以,也不排除她身上還有迷藥的可能。

雪兒心裏一咯噔,他已經發現她對他用過迷藥了?視線立刻便心虛的轉移到了他衣領處,不敢與他直視,嘴上卻仍是辯道:“我沒有,不信,你搜身便是了。”

事實上,這藥是上次在客棧為了替他處理傷口時順便拿的,包括暗算四人呸的藥也是。不過,這次她把它們藏得很謹慎,除非他真的搜身,否則,是不可能像上次一樣被抖出來的,而她吃定了他不敢搜她的身,所以,她答得理直氣壯。

無畔沒有想到她還敢睜著眼睛說謊,綠眸瞬間冰封,“好,既然這樣,那我告訴你,我的答案沒有改變。”說完,他取過包袱,將屬於她的東西清了出來,便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拉開房門揚長而去。

雪兒整個人怔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要就此跟她分道揚鑣了嗎?這個念頭讓她心中一緊,忙將那些藥瓶藥粉糊亂揣在身上,跑著追了出去。

都怪她,是她太害怕最終會留不住他,所以,才想出這樣的點子來,她並沒有要強迫他接受她的意思,隻是想讓他明白她的決心。他口口聲聲說她是公主,要顧及她的名節,她隻是想讓他知道,隻要他能讓她留在他身邊,她可以不是公主,隻要她成為一個普通人,他就可以不用再跟她談什麽名節。

當然,如果他真的在意她,願意就此接受她,那是更好不過的事,隻是,她不敢那樣奢望。

前麵那個疾行的身影任憑她怎麽喚也不肯停下,雪兒顧不得和那對懵懂的老夫婦打招呼,便跑著追了上去。

“無畔,你等等我。”她也不叫他師傅了,索性直呼其名,但這並沒有讓無畔止住腳步。

“喂,你好歹聽我把話說完嘛。”一怒之下,雪兒傾盡全力一口氣跑到了他跟前,張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看她跑得氣喘噓噓,卻依舊是一臉不依不饒的樣子,無畔漠然的道:“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他眼裏冰冷得沒有一絲情感,這份冷漠讓她的心也為之凍結,但她卻並沒有退縮,“我沒有反悔,我隻是想來告訴你,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們皇室是很重貞潔的,這一點,我沒有騙你。”

“所以,你便用這種方式,想讓我娶你?”凝望著眼前這張令人為之心動的素顏,無畔臉上卻未見絲毫動容,一字一句的道:“你聽好了,就算你這樣做,我也不會要你。”

對不起,他背轉身去,在心裏說著。在她深陷之前,他必須逼自己做這樣的決定,她不應該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他也更不應該自欺欺人的收留她,由著她胡鬧。

是的,他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他會留她在他身邊,何嚐不是出於私念?因為貪戀她帶來的溫暖,因為渴望掙脫那份長久的孤獨。其實,他心裏並沒有那麽無可奈何,不是嗎?

明明嘴上說著顧及她的名節,卻還是說服了自己讓她同行,說服了自己和她共處一室,做這一切之前,他明知會是怎樣的後果,但,他還是做了,為什麽?真的隻是為了讓她死心嗎?

今天的事,讓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情不自禁,就算他不願意承認也好,那麽淺顯的後果,他會想不到嗎?隻是,不願意去想罷了。他不知道再這樣跟她相處下去,他會對她作出怎樣不可彌補的傷害,所以,他隻能選擇理智的離開。

她還小,還無法明白他和她之間的差距意味著什麽,對於感情,他或許也並不比她多懂,可是,他懂什麽是生活,什麽是現實,他什麽都給不了她,而她,值得擁有最完美的幸福。

決不能再心軟了,她做不了的決定,就由他來替她做好了,盡管,他此刻心如刀割。

原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割舍”嗎?這個詞現在用在他身上,竟是再貼切不過。他從來不知道,拒絕一個人,也是如此痛苦的事,尤其是,看到她因為他最後那句話而瞬間湧出的淚水,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混`蛋!

雪兒一邊流淚,一邊搖頭,她追上來隻是想告訴他,皇室的規矩,公主失節,要麽出嫁,要麽,便要從皇室中除名,或被賜死,或是暗中逐出宮廷。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肯接受她公主的身份,但既然是這樣,為了他,她可以不做公主。

可是,聽了他那樣絕決的話,她便再也開不了口了,甚至,不知該如何在他麵前自處,傷心之下,她沒有多想,便轉身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