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個中曖昧

秦冥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有所好轉,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裏端詳著我,不急不徐的道:“既然是協議,你沒有跟朕商量便自作主張,又未經朕同意,盜用禦章,光憑這兩點,朕可以讓你一輩子也不用睡床了。”

不就用個章嘛,幹嘛那麽小氣。我不滿的辯道:“話可不能這麽說,皇上若是不同意這協議,隻需一句話,這便是一張廢紙,章蓋在這裏也不過是個泥印。可您若是同意了,這便是我們倆的協議,頂多也隻能算是我替您幫一個小忙,下決定的還是您,我何罪之有?”

“照你這麽說,朕還得感謝你了?”黑眸裏的氤氳讓人猜之不透,手指下意識的轉動著左手中指上那枚黑玉戒指,唇角上揚著的線條卻始終透著寒意,“任初靜,你的理由著實有夠刁鑽的,不過,朕的國法可是條條款款寫得一清二楚,且不論你欺君妄上,單是盜用禦章這一條罪名,便有明文規定,朕可以很公平公正的掐斷你的脖子。”

雖然他的神色依舊冷如當初,不過,他現在說要掐斷我脖子時,我已經不怎麽怕了,因為我知道隻要自己不是犯了他的底限,他是不可能要我的命的,所以,聽到他這番話,我不以為然的道:“其實,說來說去,皇上的意思就是不想簽這協議嘍?那就撕掉好了。”

反正來日方長,他今天不簽,我明天再寫一份,不過,他要用眼下這份來找我的碴,我就先把證據給他毀掉。

我手剛伸過去想要搶過桌上的協議,秦冥已搶先一步將合同按住,我來不及收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清瘦有力,骨節修長,很是好看,溫熱的手背在我掌心,讓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抬頭看他時,卻見他眸中也閃過一絲什麽,一縱即逝,我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藏在身後,掌心卻似仍殘留著他的溫度與觸感,癢癢的,令我的臉頃刻間也起了連鎖反應,變得滾燙起來。

我的反應盡數落入秦冥眼裏,深藏不露的黑眸裏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協議朕留下,不過......”說到這裏,他故意打住,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拖住我就往內室走。

“不過怎樣?”我不安的疾步跟在他身後,不知道他到底想玩什麽花樣。

很快,我便被他帶到了床前,秦冥指鋒稍一用力,便在床頭的位置刻下了一道淺印,“以此為界,右邊歸你。”

我頓時傻眼了,右邊分明隻有半米多一點的寬度,而左邊卻空出了一米多,這明擺著就是欺負人嘛。

“這事就這麽定了,等你去請完安回來,記得把書房和寢殿通通收拾幹淨,算是作為你盜用禦章的懲罰。”說到這裏,秦冥突然一把托起了我的下巴,逼我迎視著他,“僅此一次,如果下次再讓朕看到你擅自作主,你就是哭破了喉嚨,朕也會把你吊到樹上去。”

他的語氣很輕很柔,但透著的威性卻不容人置疑,看來,自己真是勞碌的命,做了貴妃還要幹苦力。我皺了皺眉頭,好一會,突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話裏多了一個刺耳的字眼,“請安?交易裏不是說過,不用請安的嗎?”

“是給太後請安。”秦冥冷冷說著,“怎麽說你也是個貴妃,總不至於讓太後從頭到尾都看不到你人吧?”

原來是要去見太後,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問道:“那昨天怎麽沒有見到太後她老人家?”按禮說,她的兒子娶媳婦,雖說不是正妻,她好歹也該露個臉吧?

提到這個,秦冥淩眸中更多了幾分冰寒,好一會,才道:“太後在佛堂靜修,平時是不參與宮中事宜的。”

看他神色凝重,我心裏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怎麽他好想很不願提起太後似的?“那,你會和我一起去嗎?”也不知道太後是個怎樣的人呢,電視裏的太後可都不太好相處,如果有他同行,起碼我心裏能安定些。

“朕還要趕去清波殿議事,皇後會領你一同前去的。”說到這裏,秦冥看了看手中的協議,繼而將它塞入了懷中。

“那個是一式兩份,就算銷毀也沒用的。”我很不君子的提醒著,他可不像是那種會把那種東西隨身放的人。

我質疑的眼神果然引來了秦冥神色間的不滿,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鐵著臉道:“記住,房子若是沒有打掃幹淨,到時候就不要在朕麵前哭鼻子。”他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繼而揚長而去。

他居然還記著自己昨晚在他懷裏嚎哭的糗事?可惡!

原以為會吃過早餐才去請安,不想秦冥前腳剛走,李姑姑後腳便趕來了,說是要趕早到“鳳儀殿”,不能讓皇後娘娘久等。梳洗換妝後,幾乎是一刻也不耽誤,李姑姑便將我領到了“鳳儀殿”。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殿裏早已聚齊了好幾位妃子,想必是來給皇後請安的,而那個高高在上,慵懶的躺在軟椅中的美人不用看也知道,正是奉九儀。

雖然我和秦冥的約定裏並沒有包括要給她請安,不過,想到自己以後也不會有太多機會和她碰上,如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吃點虧也無妨,於是,便拂了拂身道:“娘娘萬福。”

九儀見了我,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淺笑,道:“貴妃免禮,看座。”說著,接過宮女遞上來的茶水輕抿了一口,才又開口道:“還以為貴妃會晚些時候才到,不想竟來得這麽早,本宮還正在和她們說起你呢。”

話至此,其它人這才過來給我見禮,一個個笑麵如花,打扮得光彩四射,如同幾朵爭相鬥豔的奇葩,各帶芬芳。

“臣妾正是趕來與皇後娘娘一同去向太後請安,隻是由清風水榭趕來耽誤了不少時候,希望不會太遲。”我不動聲色的應著。說什麽以為我會晚些來,言語中的曖昧聾子都聽得出來,我才第一天進宮,用不著諷刺得這麽明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