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3)

蘭蘭家,又在舉行著一場同學聚會,當然了,現在這聚會裏多了三個編外人員:賈島和邁克、藍天。不過卻少了一個鐵哥們:石頭。大家也知道其中的變故和原因,個個都在心裏唏噓、感歎,卻又無能為力。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藍天老師,我讀過你的好幾本書,比如《寂寞在唱歌》、《一路有你》等等等等。不過,可以冒昧地問一個可能不該問的問題嗎?”艾紅含著笑問藍天。

藍天似乎猜著了,因為,她提到了《一路有你》,那麽可想而知,這個問題一定跟作品中的人物有關了。而作品裏的心蘭,就是以蘭蘭為原型塑造的,又怎麽可能他們作為蘭蘭的好朋友會炕出呢?

“嗬嗬。這還算是問題嗎?我隻能說:恭喜,你中大獎了。”

“哈哈……”大家齊笑起來。

可是,有點傻乎乎的邁克,然知道大家在笑什麽,反而窮追不舍:“中什麽大獎?問題還沒問呢,哪裏來的大獎?”這老外,真逗!

“哈哈哈哈……竹子,你男朋友真逗。”

大家又笑得喘不過氣來了,隻覺得有這麽一顆開心果在不開心都不成,也難怪夏竹這麽快就接受他了!

何玉蘭和周金成準備了兩蛇皮袋的土特產,放到藍天的後備車廂裏,要帶到北京城裏去。

吃過午飯,遠親近鄰都來了,給他們全家送行。大家眼看著那輛小車冒出一股青煙,漸漸地就不見了,忽然都覺得自己的眼眶一熱,一些鹹鹹的**,就從眼睛裏滾了出來。

尤其是周金平,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笑著誇兄嫂生了一對好兒女,有福氣,現在就上北京享福去了。

夏竹忽然覺得,在李嫂家的房子那,好像有個黑影,好像很怕被她看到,一閃就不見了。石頭!夏竹隻好也裝作沒看見似的,再不去看那個地方。

等那三對都走遠了,羅文才衝著石頭躲藏的方向大聲喊道:“石頭,出來吧,都看見你了!還想在哥們麵前玩隱身?瞧你那小樣!”

石頭撓著後腦勺出來了,望著羅文傻笑。

“虧你還笑得出來,好好的一根竹子,被個老外搶走了,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石頭卻反唇相譏:“你呢?好好的一朵丁香,不也沒看住?”

“不是我不看,是我覺得不合適,和平分手了。”

“我們也是,我跟竹子也是和平分手的。”

羅文輕輕地拍一拍石頭的肩膀:“哥們,為國際民族大團結多做點貢獻,可以理解。瞧,那混血兒身上有一半是中國血統,等跟竹子結婚,他們的孩子身上中國血統就比外國血統占的比例多多了,就有四分之三的中國血統了。這都是你石頭大公無私……”

石頭然想再跟他爭了,內心確實是悔啊!

“哥們,要不,我們到中學的籃球場去打場籃球怎麽樣?慶祝我們的單身生涯。”

“好啊,去就去,誰怕誰啊!”

兩個人,就勾肩搭背地……對於男孩子來說,打籃球是排遣孤獨和寂寞最好的方式了。

陳雲龍約女兒姍姍在一個咖啡館的包廂裏見麵。姍姍從沒見過父親這樣鄭重其事地跟她談話,也感到很驚奇。

“姍姍,你知道爸今天要跟你談什麽嗎?”

“老爸,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別神神秘秘的了。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哪猜得出啊?再說了,蛔蟲也不懂我們人類的語言。”

陳雲龍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尤其是經過了這場的風波後,他更覺得一味地溺愛女兒,對她的成長並沒有好處:“姍姍,今天爸爸要跟你談的是一件有關你身世的重大的事情。首先,爸要跟你說:對不起!然後,姍姍,請你無論如何要聽老爸先把話講完,再來發表意見好嗎?”

看著陳雲龍的神情,又聽他提到她的身世,姍姍大吃一驚:難道,我不是我爸的女兒嗎?我的身世莫非不是陳家的人?她有點恐慌起來。不過,她還是接受了陳雲龍的勸告,先聽他把話說完再說。

“嗯。爸,你說吧。”

於是,陳雲龍的故事,又從見到張金蓮的第一麵開始說起。他的講述,也把姍姍帶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杭州城裏……

隨著陳雲龍的故事,姍姍的臉上也時喜時悲。她漸漸地聽明白了:那個叫小鳳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再後來,她又聽明白了:那個陳明原來就是自己同父同母的親生弟弟。難怪!那麽多人的脊髓配型都不成功,而她一去就成功了。這麽說,除了陳明和自己一樣被蒙在鼓裏外,父親和張金蓮是知道的。其實張金蓮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姍姍的xiōng部急劇地起伏著,她內心的思想鬥爭也十分地激烈。

“姍姍,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和你媽,更對不起你弟弟。但是,請相信我當初真的是不知道有你弟弟陳明,正如我曾經不知道有一個你。後來,我也去杭州找過你媽媽幾次,去她曾經工作過的地方,甚至到福利院去找,然而她就像蒸發了似的,再也找不到了。”陳雲龍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心裏也好受多了。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為什麽?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眯忍嗎?”姍姍質問道。

是的,她一向以來都很順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現在陳雲龍的話,卻摧毀了她心中的一些東西,讓她一下子覺得自己的血統裏不夠正宗,是個“私生女”,烙上了恥辱的印記。

“媽知道嗎?”

陳雲龍知道,姍姍口裏的媽,還是李蘭芝。他點點頭:“我猜,這回她也知道了。把你交給她的時候,她是不知道的,隻以為你真的是我領養回來的一個孤兒。但是,現在我覺得她已經察覺出來了。前天,你邀請她和我們一起去海邊玩,可是,她卻拒絕了。過去,你叫她上哪去玩,她從來沒有拒絕過的。”

姍姍也點點頭,的確,李蘭芝很慣她,大家都說她有一個好媽媽,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這個媽媽原闌是親生的。然而,在她心裏,這個媽媽也早就取代了親生媽媽的位置,雖然,她的親生媽媽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放棄她的,她也暫時理解和原諒了張金蓮。

“姍姍,本來,我想把這一切都深藏在心裏,永遠不說出來的。所以,你去捐獻骨髓的時候,我都忍住了沒說。”

“要是這回陳明他們不來南島,你也永遠不會說的,是吧?”姍姍問道。

“我的確有這個打算。隻是,在這次記者招待會上,他們的突然出現,喚醒了我沉睡的記憶,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麽遠。姍姍,你知道,是誰那麽精心安排,讓你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卻給陳明捐獻了骨髓,又為我們守著這個秘密卻從不拿來要脅我們嗎?”

姍姍在腦子裏過濾著一個個人名,到後來,她的眼裏越來越驚訝了。因為,那個名字,隻能是夏雨!

“難道、是他?”

陳雲龍又點點頭。姍姍卻搖頭,表示不信:“老爸,也許是你多想了,小雨也隻不過是撞中的,其實,他並不知道內情。”

“不,姍姍,小雨知道。隻不過,他聰明、厚道,如果不是這回你我把他和騰達公司逼上絕路,他是不會出此下策請他們過來提醒我的。”

“我看未必!”姍姍仍然不肯服輸,撇著嘴。

“姍姍!你別不信。我告訴你吧,小雨若真要對付我們和霸王布業,他有的是王牌。你想啊,單謝惠、吳媽、李媽、沈媽這幾個人的證詞,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你官司纏身,失去暫時的自由與名譽。還有‘林中豹’等幾個國內外的大型企業都聯合起來,要製裁我們,也是易如反掌。但是,你看他喜怒形於聲色嗎?他有真正致我們於死地嗎?商場如戰場,一般的人如有能致對手於死地的機會必會不肯輕易放過,甚至他完全可以致我們於死地然後收購我們公司,這樣他就能擴大自己的公司。”

姍姍豈有不知?生於商家,這些例子她沒少聽,甚至也沒少見。然而,夏雨的確是輕輕地給她和陳雲龍敲響了一下警鍾,就又放過他們了。

“我也問過你親媽了,她也證實了我的想法是對的,她一開始就把事實全部告訴小雨了。而且,在知道她的故事之前,小雨還像軍師一樣給他們出謀劃策,可以說沒有遇到小雨,陳明就死定了。然而,小雨也知道,商家最忌的就是醜聞,他更知道現在我們的情況不宜與陳明相認。所以,他說服你為陳明捐獻過骨髓後,就逐漸淡出了陳明的生活圈子。他甚至,用的是一個叫作司馬陽的假名字幫助陳明他們,不讓他們念叨他感謝他。他是要做一個把陽光帶給你弟弟陳明的無名英雄啊!直到這回,他說不請你媽來是不行的了,因為我們父女像瘋了似地要和騰達決一死戰,而他不想和我們為敵。小雨,真是個施恩不忘報的好人啊!”

姍姍也汗顏起來:是啊,她當初灑下的這麽多棋子兒,最後都一一被夏雨收服了。倘若,他要利用這些棋子反過來迫害她和她的公司還有霸王布業,還用請她的親生母親和弟弟過來嗎?反之,如果夏雨真要毀滅陳家,利用張金蓮和陳明,就能夠掀起腥風血雨了!

“爸!我錯了,我錯了。”

“孩子,知道錯了,就好。為父之所以把它們說給你聽,一是因為你長大了,也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的母親和弟弟又找到了這裏。反正,你們之間有恩人關係,又認了母女與姐弟,就算來往,別人也不會說三道四的了。總之,這事,你不說我不說小雨是不會說的,你兩個媽媽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更不會說。二是因為,我看你對小雨還沒死心,怕你再做出對不起小雨和蘭蘭的事來。”

姍姍也有點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以後,我和你親生母親是不能見麵的了。為了兩個家庭,為了你們兄弟姐妹四人,我們都得像過去了的那麽多年一樣忍著。而你,是有機會和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弟弟相會的。隻是,避開大家耳目,盡量不要在這裏見麵,而改成到他們那裏去看他們,而且每次去盡量不要張揚,而要悄悄地進行。另外,姍姍,你更要對你現在的養母好,她對你真的視如己出。尤其是現在,她猜到了真相,竟然還在維護我們陳家的名譽,並且成全我們全家在一起玩了一天。這份恩情、親情,比山高、比海深啊!”

姍姍已經淚水婆娑了,像個淚人了:“爸!我錯了、我錯了。我要向他們道歉,跟他們做好朋友,永遠的好朋友。”

陳雲龍欣慰地點著頭笑了,是的,他遺憾他失去了一個好女婿,卻高興他又找回了一個好女兒,而且,他與好朋友夏鵬程的關係沒有破裂,反而更好了。

“對了,姍姍,那天記者會結束時,謝惠把你給她的六十萬元交給我了,是開的支票。給你。她還讓我轉告你,她感謝你牽線搭橋,才讓她找到了一個終身的依靠,再不必像過去那樣漂來漂去了。她還說:如果,你不計較她曾經背叛過你,她希望能跟你成為最好的朋友。”

陳雲龍將一張支票遞給姍姍,姍姍接在手裏,又一次模糊了淚眼。似乎,她手裏拿著的,不止是一張普通的支票,而是一座金山銀礦,或者一份如海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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