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舞劍舞,你準備好了沒啊,我和心竹等的花兒都謝了!”勾欄磕著瓜子安穩的坐在院子中曬著太陽,身邊還站了一個綠衣的女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臉幸福的模樣。

“既然知道花兒都要謝了就該進來幫我一起收拾,站著光說不幹算什麽本事啊!”氣急敗壞的打開櫃門,換把鑰匙,又是一扇,再換鑰匙,還有一扇。看著無窮無盡的櫃門,劍舞很有種衝動,想舉劍一劍劈了這紅木櫃。她家的守財奴,為了防止自己的金子被盜,特意讓媽媽訂做了一個櫃子,沒什麽特別,就是安了至少四道門,按她的話說——保險。

好不容易將“保險”的櫃子打開,從櫃子中隨意卷了一些銀票,覺得不過癮又拿了好幾錠金子。你讓我難受,我也不讓你這個守財奴好受!劍舞暗暗的爽著。

拿好錢財,又將事先收拾好的衣物拿在手中,劍舞才關門退出房間。

“收拾好了,可以出發了!”左手一袋,右手一袋,肩上還背著一袋,劍舞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淒慘的丫鬟了。人家丫鬟跟著主子吃香的喝辣的,她好歹將她拉吧長大,到頭來卻隻能供她玩耍。每次抗議的時候,她總有她的一套理論,說什麽這是愛的表現,一般人她還不搭理她。好吧,她認命,誰讓她攤上這麽個主子呢,真是命裏的克星,甩不掉,逃不了。

“劍舞,你這樣很累吧!要不然我幫你拿一個吧!”還沒想明白為什麽今天自家的主子轉性當好人了,手上已經輕了一大片,一看,那裝金子的包袱已經被她捧在懷中好好嗬護了。鐵公雞!劍舞無語的搖頭。

坐在事先準備好的馬車偷偷的從後門溜走,三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好不樂乎。從談話中,劍舞大概知曉了一些事前她不知情的事情,如,此行的目的!她一直單純的以為是主仆三人的一次遊行,但事實上她顯然太天真了。馬車內,一個腹黑大爆發,奸計得逞,笑得花枝亂顫,一個麵含羞澀,扭扭捏捏,半天吱唔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小姐,你能收起你那悶騷的笑容,告訴我這次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嗎?”六年前,劍舞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內涵豐富的女子,修養也到達了一定的境界,但是和眼前的人朝夕相處之後她才明白,她其實一直都未修煉到家,之所以沒有暴露本質是因為她命中的克星還沒出現。

“其實很簡單啊,你看心竹那羞澀的表情不是就該有所頓悟了嗎?”勾欄抱著金子看著車窗外秀麗的風景心情大好。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這樣從別人細微的表情中看出端倪的!”

“真是的!”勾欄放下簾子,將身子靠在車身上,隨著車子一顫一顫的,“劍舞說話總是這麽隱晦,想說我陰險就直說嘛,我又不會生氣!”說完還不忘瞟一眼劍舞,看的劍舞一陣哆嗦,心想,不生氣才危險呢,嘴上不說,行動上可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對話沒有結局,劍舞隻知道她們此行的目的絕沒有那麽簡單,甚至和心竹有些關聯,但是具體是什麽卻不知道,直到馬車在郊外停下,心竹和一個陌生的男子緊緊相擁,很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意味。劍舞這才知道,原來她家小姐在向媽媽討人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切都算計好了。

“媽媽把心竹的賣身契給你了?”劍舞和勾欄站在遠處,看著相擁的兩人互表愛意。

“嗯!”

“什麽時候知道他們的關係的?”

“前幾天,我在院子的花叢中睡覺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兩人的對話,嘿嘿,然後我就知道了!”

陰笑,劍舞聽著這笑聲,不禁連眉毛都要抖起來。她可以想象,心竹和她的愛人在院中被一個天使麵貌魔鬼心的人逼問他們曲折的情感路的畫麵。

“就這麽幫助心竹了?你有調查過那個男人的身家嗎,要知道,院中有多少姐妹癡情被騙,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重操舊業的下場?”女人都是情感動物,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差,院子中那些為愛不顧一切最後含恨而生的姐妹就是最好的寫照。

“身家嗎?”勾欄笑笑,劍舞分明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明的神色。她放心了,她很少用心,但是隻要是她肯用心的事情,就很少會有不妥。

“其實他並不是最適合心竹的男人!”勾欄話鋒突然轉變,劍舞好奇的問:“為什麽?”

“因為……”勾欄停頓的時候看了一眼懷中的包裹,說:“純種的書呆子,論文,思維過於呆板,不懂靈活變通,目測這輩子入仕無望;論武,內練一口氣,他沒氣,外操筋骨皮,他細皮嫩肉的,估計也做不了粗重活。平時在鄉裏以賣字畫為生,但是我見過他寫的字,真不怎麽樣!”

“所以?”

“所以他其實一無是處,不過…看在他對心竹一心一意,存著賣字畫的錢都要來見她一麵的行為,我還是決定把心竹給他了!”勾欄洋洋自得的說著,完全沒有意識到旁邊劍舞的臉已經黑沉下來了。心竹不是你的,劍舞在心裏呐喊。

“小姐……”那邊兩人溫存完畢,這才發現遠處還有兩個人幹站著,忙迎了過來,直直的給勾欄跪下了,“謝謝小姐的成全,這份恩情心竹一定銘記在心!”

勾欄平時雖然使壞慣了,但從沒人給她行這樣大的禮,一下子有些接受無能,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忙拉著劍舞的衣袖求救。劍舞見她這樣滑稽的模樣偷笑還來不及,哪裏肯幫她,交疊著雙手站在一邊抿著嘴笑。

見死不救,你死定了!勾欄在心裏暗暗的說道。好不容易說服兩人起來,轉眼就到了分離的時候。勾欄拉了心竹想說些悄悄話,劍舞則拉了那男的去了一邊。

“這些錢是我給你們的,一部分給你們做些小買賣,另一些你就藏著,藏好一些,千萬不可以被他發現,知道嗎?”話雖這麽說,可勾欄拿著包裹的手卻一點沒鬆,而心竹也不好意思去奪,兩人就這麽對峙著。

劍舞這邊威脅完那男的要好好對待心竹,不然就天涯海角的追殺他。那男的一個勁的發誓一定不會有那一天。

“心竹!”劍舞走近兩人,發現心竹羞鼐的低著頭,再看一眼勾欄,一切便都了然於心。

“你幹嘛搶我的包裹啊!”對於劍舞搶包的行為感到十分的不滿,勾欄大聲的叫嚷著。

“鬆手!”劍舞也沒好氣的說,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她一副守財奴的樣子,堂堂的蒹葭公主,怎麽被她教成了這副德行,她自認為她很大方得體啊。

“又不是給你的,你凶什麽凶!”勾欄據理力爭。

“好,那你自己給心竹!”劍舞頭一搖,眼睛一瞥,手上的勁卻沒撤。

“不用了,小姐!”心竹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實也沒想拿勾欄的東西,她能幫助她離開勾欄雅苑她已經是感激萬分了。

“心竹!這個你要拿好啊!”勾欄將包裹塞到心竹的懷中,久久不肯撤手。劍舞實在是看不下去,又狠狠的瞪了勾欄一眼,勾欄一受驚,鬆了手,嘴上還在說著:“千萬要拿好啊!”像是在給十月懷胎的孩子送別一樣。

十八相送,總算是將兩人送走,劍舞正想拉著勾欄回去,突然想起來馬車也送人了,不禁汗流滿麵。烈日當空,她們出來的時候行走了大約一個時辰,換算成步行,她有些不能想象。

“該大方的時候不大方,該小氣的時候不小氣,您的性格真是不合時宜!”

“還不是你一直念叨我小氣,所以我這次就大方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