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仇恨是越積越深

因為始終掛心著落兒,所有隔天君夙夜又再次來到了碧水落的閣樓。

“落兒,你該喝藥了。”君夙夜就是知道落兒她肯定會忘記的。

能想到他肯定會再次來她這裏,可是自己怎麽想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雖說事隔一天,可是,他也是太過熱情了吧?碧水落的表情有些呆愣,隻是君夙夜的手已然來到她的近前,幫她把枕頭豎起,微微擁著她讓她穩穩的立好,讓她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我可以自己來的。”落兒她冷若冰霜地拒絕道。

“不行,你的身體根本沒有恢複,不能輕易妄動。”君夙夜堅決的說道。

落兒她雖然心思帶著反感,口氣帶著厭煩,可是心卻微微變暖,是徒地,又是一震!

明明是討厭他討厭到恨他死,或者是寧願於自己死,也絕不會妥協,可是他的舉動和態度如此翻天覆地的貼人入心,這讓她自己……讓她多少還有些感覺說不上是期待還是厭惡,反正是根本承受不來。

君夙夜很是細心的屈身盡力給她吹好藥水,再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去,輕輕地捧著她這兩日來飽受煎熬、變得憔悴而蒼白的容顏,深深的憐惜和關懷緊緊糾結著碧水落的心房,他情難自禁地將落兒她擁入自己的懷中,低低輕歎。

“我這樣擁著你,可以嗎?”都是我的錯,害得你如此的生氣,對不起,落兒。未能說口來的深情與歉然,和難以啟齒的話語,在君夙夜的心裏是說上個千遍萬遍。

好久未曾有過的溫情,讓碧水落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剛才恨之入骨,甚至把他千刀萬剮的心,此時卻也模糊不清,這一刻,她忽然感覺自己好軟弱,好想依附在他的胸懷……

驀地,她一凜,尖銳的刺痛劃過自己的胸口,碧水落用力的推開了他,一臉的慌亂。

“你……你不要碰我!”她驚叫道。

“很抱歉,我忘了你根本就不願意。”君夙夜失望兒落寞的說道。

又來了。

碧水落死死的瞪著他。今天他話中所有的含義,該死的!是每一句都和當初和鳳情玥與她在一起時很該死的相似!

“你——”碧水落發現自己那原本如泰山巍峨不倒、堅定不移的決心已然岌岌可危險些到了馬上動搖。

“我請你,請你不要這樣對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是根本沒有用的,不要在白費心機和力氣了。這輩子我是根本無法和你在一起,而且我現在恨你已經恨到想死的地步,從你說威脅鳳情玥開始,我便更加討厭你;現在他人已經從我心底徹底的消失,你是滿意了吧?你是覺得會如你所願的吧?你覺得你的堅持會成功了吧?可是我會很真實並很準確的告訴你,我是不會如你所意的,我想不明白我到底有如何的好,會讓你如此的費盡心機,如果你想讓我開心,讓我快樂,那麽請你,哦,不!是請您一定要放過我,您如此尊貴的身份,我,我,我,我,碧水落承受不起!”

“你說什麽?你到底在說什麽?你想要說什麽?”這一刻君夙夜徹底的震驚了!

“嗬嗬……”碧水落仰頭長笑,笑罷之後,才輕輕地,很小聲的說道:“這個話還要我挑明,說的更明白嗎?不要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聰明人呢是一點就透,我不好明說,可是,可是我知道您一定明了,我啊,我啊,就不明說了,隔牆有耳,還是,還是別太明說的好,你說是吧?”

“你……你……落兒,你說,你說,我不在意,你到時說呀?你到底知道我什麽?”君夙夜心急的語無倫次,是著急著,是毫不在意的開口問道。

“我能知道啥,我是啥也不知道,我……我是喝多了現在腦袋還暈乎中竟瞎說,請您不要想太多,啊!我隻是知道你,你,很強大,很厲害,是非常的霸道,是連自己的執交好友都絕不放過,他……他?”碧水落根本不想提那個人,僅用他來概括,他知道這個叫什麽夙夜的男人能明白知道,淡淡的看他一眼接著說道:“您怎麽會為一個女人,荒誕到如此地步,你的女人還少麽?你還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充滿憤怒的表情,帶著鞭撻他的話語與嚴厲的詞匯,將君夙夜刺激到心潮翻滾鮮血淋漓——你還到底是不是男人……

天呐!自己在她的心中,莫非真是如此心狠手辣毫無情麵的人?

君夙夜凝望著落兒的雙眼,竟是無言的哀傷。

碧水落別過頭,拚命壓壓抑住心頭那不該有的悸動,自己不該受他影響,也不可以感受他的影響,這也許隻是他想要控製自己的另一項可惡的想法罷了,一定是的!

“你就是這樣想的?這就是你多我全部的了解和看法?一個心思毒辣妒恨如仇的卑鄙如此的歹人?”此時的他還哪有心思探知她方才的那番似真似假的話,他好悲涼、他好無奈啊!

“難道不是嗎?深惡痛絕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對你的恨,那個什麽夙夜,你想要鳳情玥離開我,你確實很強的做到了,可是我也告訴你,我對他已經放下了,就是他現在跪求在我的麵前,我也不可能再原諒他,別說和他重歸於好了,可是你,隻是你,我也不能,是根本不能,我告訴你,我要讓你明白自從我第一次那天在情玥的“風月樓”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遠離你,是想永永遠遠的遠離……”

“夠了!夠了!”被落兒傷到快要發狂的心是再也無法承受再多了,“我就那麽的不堪,那麽的讓你討厭?落兒呀?哦,不!碧水落。“溫柔的聲音硬聲的吞回去,他匆忙改口:“我在乎你啊?要不然能三番兩次的出現在你的麵前麽?我是真的在乎你的啊?我和你說過多次了,你為什麽就不能試著和我好好相處,好好了解我一下,就妄下結論!”

她就那麽的念著情玥的好,就那麽念念不忘已經成為過往的鳳情玥,為什麽就不能不能分一點點的關愛給自己呢?

已經徹底曲解他好意的碧水落,此時是更無力的和他在辯駁下去,臉上呈現厭惡的神色,“你還狡辯什麽啊?你還有種在這裏和我狡辯?就是你把他逼走的!你到現在還不承認?所以你也該嚐試嚐試自己所在意的女子根本就的得不到的難受滋味……就這樣失去情玥,讓我好傷心,要知道我是多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男人啊?要知道,我是多麽不容易的會對別人動心地啊?你現在鬧心,你現在難過,你難道就沒有替他想過,他同樣也會鬧心、難過嗎?就是為了你一個人的私心讓兩個本來可以好好相處,好好相愛的男女就這樣迫不得已的被你拆開,你於心何忍?就是人家現在已然退出了,你還想著怎麽去收拾他,治他得罪,你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我,可是你的心卻是如此的惡毒,別說是我了,就是換上任何一個女子,我想她們也絕對不會答應的,你……你太可怕了!”

說完這些的碧水落駭然失色,驚懼地身子微微發抖,真想馬上遠離於他,君夙夜心口處頓然一抽,捉住了她,鼓起勇氣想將所有真相都全告知予她,“不是的,落兒,你聽我說,其實我是——”

就在君夙夜剛碰上她的手臂的同時,驚怒交織的碧水落猛然一個轉身,狠狠的躲過他的觸碰。

時間在刹那間停止,他表情沉重的眼,是不敢相信地盯著淚眼迷蒙的碧水落。

“你……你怎麽會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君夙夜眼睛瞪大難以置信的望著她。

“這不關你事吧,如果你再過來一步,小心我,小心我,我會對你做出讓你根本想不到的不利舉動來!”在落兒說話的同時,她一伸手從發髻上拔下發簪就對著他。

“你……你當真恨我到如此地步?”君夙夜悲憤地問道。

“是啊!就是現在我把你千刀萬剮仍舊無法以泄我心頭的忿恨情緒!”碧水落噙著淚痕的雙眼,悲切的大喊。

君夙夜倒吸一口冷氣,好痛…….那是長這麽大從來就沒有嚐試過的心頭。自己如此在乎的女子,居然會恨到自己是至死的地步,是不除不快的地步……他還能說什麽?他還怎麽說啊?他真是無話可說,真是自己做人的失敗,喜歡她真是一大敗筆,自己當初是怎麽想的?自問,自己也不傻不孽的,怎麽就,就糊裏糊塗的沒有任何考慮的就輕易的下了這個決定,如果要早知如此,唉!現在是想什麽都沒有用了,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的,他,他,君夙夜選擇任命了。

君夙夜是麵色盡失,萬念俱灰地輕輕點了下頭,“好了,我懂了,我想明白了!”他扯出一抹很悲涼,是比哭還難看的苦笑,???“如果殺了我,能讓你的心情好過一點,那麽,那麽……”他突然強迫性的抓住她持簪子的手,徒地,逼近自己的胸口,“你不是想千刀萬剮我嗎?你來吧,來吧,如果能化解你心中對我的恨意,那麽——我願意!”說完,他閉上了泛著水光的眼,再也不看她哀痛欲絕的容顏。

今日自己不是想好了嗎?剛才自己不是下定決心了嗎?即使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對他痛下狠手,以解他加注於自己和情玥身上的痛苦和心頭之恨,可是……可是自己為什麽就下不了手?為什麽看見他張帶著傷心和失望的臉孔,心如刀絞?

狠了狠心,她用力握緊發簪,淩厲地逼近他的胸膛,在快要抵上他的胸口時,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那痛心疾首的感覺,竟是為他——為他。

手一鬆,簪子突然從手中滑落。全身有著被掏空的感覺,虛軟地倒在地上,再也抑製不住的放聲痛哭,哭出心中的煎熬、掙紮,以及如錐心般的痛苦!

“落兒……”他心似刀絞的,屈身擁住她。

碧水落有如觸電般的彈跳開來,淩冽的喊道:“你走!你走!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否則不是你傷,便是我死!”

猶如萬箭穿心一般致命的劇痛,傳入君夙夜的胸口,他忍受著滿懷的痛澀,留下一句“好。”後絕然離去。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碧水落本應該是很高興地放鬆下來,好好長長地喘口氣,可是她卻沒有,是一點這樣的想法也沒有,反而是感覺心中空落落的,這讓她陷入了迷惘淒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