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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微弱的月光,我小心地從馬背上下來,把馬拴在一棵看起來很結實的樹幹上。林子裏冷的像冰窖一樣,我在地上來回跑著,希望可以暖和一些。看到地上四處散著的樹枝,突然想起鑽木取火這件事,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行性。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吸吸鼻子,開始四下收集樹枝。

我巴巴地找了一圈,最後隻找到些還算粗大的枝杈,蹲在地上,開始我平生第一次的原始人生活。手裏拿著一根還算尖的樹枝對著另一根努力地來回轉著,結果還沒折騰兩下,那根可憐的樹枝就“哢嚓”一聲斷掉了。我不死心地又拿起一根,繼續苦苦努力。一邊鑽木頭一邊心裏不停地懊悔,為什麽出來的時候不帶把水果刀或者匕首之類的利器,這樣不但可以防身還可以把這些樹枝削一削,鑽起來也不至於這麽費力。

在經曆了多次失敗後,終於看到絲絲白煙在摩擦力的作用下緩緩升起來。我在心裏歡呼雀躍著,手中不敢停下來,生怕這微小的希望破滅掉。就在點點火光燃起的時候,卻不料一陣冷風忽然吹來,樹枝上的紅色小火星跳躍著掙紮了一下,隨即瞬間陣亡。

我的一顆心隨著星星之火的熄滅,碎成無數塊。手裏捧著可憐兮兮的小樹枝,欲哭無淚。人類最原始的求生本能開始強烈地敲打著我脆弱的心髒,於是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戰鬥。人生總是充滿磨難和痛苦的,在又經曆了數次失敗後,這句話就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

前後一頓狂折騰,我漸漸覺得疲憊不堪,本就有些虛弱的身體到現在是徹底癱瘓。我忍不住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我在“回光返照”,而今終於是“行將就木”了。

眼皮重重地壓下來,盡管心裏狂喊著“不能睡”,但所有的器官都開始不聽指揮地逐漸進入休眠狀態。腦袋越來越沉,苦苦的支撐最終宣布無效,我向著地麵倒下,進入一片混亂的睡眠狀態。身體下意識地蜷作一個團,以保持自己那點可憐的溫暖。

已經接近停滯的大腦還在緩慢地轉動,不停地責怪澈那個笨蛋。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用冒著冷風拖著病體跑出來,弄得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躺在有些潮濕的地上,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睡。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濕,散下的幾縷發絲涼涼地貼在臉上,寒意透骨而來。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意識瞬間清醒不少。緊閉的雙眼感覺到一束微光,我努力睜開幹澀的眼睛,發現飄著幾朵浮雲的天空現出了魚肚白。我試著挪動了一下幾乎凍僵的腳,還有些許的知覺,動動手,已然被我的頭壓得麻木。

我掙紮著從地上坐起,腦袋像被人用磚頭砸了一樣疼。咬咬牙,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我不能讓自己就這樣交代在這個林子裏,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得撐著走出去。

我扶著身後的大樹站直,一點一點向我偷出來的馬移動過去。全身酸痛的像要散架,短短幾步路,我足足挪了十來分鍾才挪到馬前。我拍拍馬背,舔了舔自己發幹的嘴唇,說:“馬兄……”剛說兩個字我就說不下去了,原本還算輕柔好聽的聲音,現在卻嘶啞得像從地獄中發出的,我隻能苦笑。費盡力氣才把黑馬從樹幹上解下來,我正準備奮力爬上去,不料馬兄竟掙開我向前狂跑出去。我被大力一帶,又一次親密接觸了大地,心裏無限絕望,唯一的代步工具就這樣沒了,我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想我龍心怡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我絕不能放棄希望,就是爬也得爬出去。下定決心,我再一次從地上艱難地站起來,一步三晃地扶著身邊的樹幹慢慢向前走去。

其實我已經記不得昨天來時的方向了,現在隻能憑著感覺摸索出去的路。因為還發著燒,走起路來腳下一腳輕一腳重,深深淺淺地好像踩在棉花上。孤單的感覺如海浪般層層襲來,眼前開始飄過無數個人的臉。爸爸媽媽、姐姐、範珍、唐宇、顏英辰、子琴……獨獨沒有漓和澈,看來我是真的怕了。如果沒有這兩位皇子,我現在也不至於在死亡線上苦苦掙紮著。

我努力地胡思亂想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因為此時我可憐的喉嚨已經快要冒出青煙了,連咽一口口水都生疼生疼。看來當務之急是找到一條溪水之類的,補充一些水分,要不沒等我走出樹林,就被幹死了,也夠冤的。

我停下來腳步,仔細分辨周圍的聲音,想聽到一些水聲,這樣就算我在山裏做了野人,也好歹還能活下去。想到野人,我又開始天馬行空地想如果我做了野人以後的吃住問題,記得野人和原始人之類的都是住在山洞裏。我若是走不出去,就可以找一個山洞住下,這山洞得離得水源近一些,不然也不方便。可是如果有野獸該怎麽辦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身體太過難受,以至於自己的大腦出現短路現象,我竟開始幻想起我的野人生活。

最終,我費了半天腳力的結果就是沒找到水源,卻把自己累得像匹馬一樣。無奈隻好坐在大樹下,閉目養神。不知不覺中,我又睡了過去。夢中我夢到有一個人在叫我,還不停地搖晃我。真是可憐,流浪到深山老林,就連夢也夢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姑娘,姑娘,你醒醒。”渾厚的嗓音在耳邊越來越清晰,

我幽幽地睜開朦朧的睡眼,有種回魂的感覺。眼前一個黝黑的漢子正對著我的臉在仔細研究,看我睜開眼睛,憨厚地一笑。我愣了幾秒鍾後,意識到眼前的是個活人。我高興地“嗷”一聲就從地上竄起來,把那漢子下得往後一退,怔怔地看著我。我“嘿嘿”笑了兩聲,其實我的本意是表現一下友好,但我現在的樣子配上沙啞的聲音,感覺就像是怪物出場的那一幕,十分恐怖。眼看對麵那男子一臉驚慌地準備拔腿逃命,我趕忙上前一步想要攔住他,結果“大哥”兩個字剛吐出口,我就兩眼一黑,向前倒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窄窄的小**。身上蓋著粗布縫製的棉被,轉轉眼睛看看四周,發現我身在一間土坯房子裏。房間裏沒什麽擺設,隻有一張低矮的木頭桌子,兩張小板凳,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個看似裝衣服的破舊箱子。除此之外,小土房中就再無其他。

我正在納悶這是什麽地方的時候,不遠處那扇舊的不像樣的木門突然發出一聲“吱扭”的慘叫,一個人閃身進來。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天在林子裏叫醒我的樸實漢子。他依舊是一身洗的發白的藍布棉衣,雖然看起來貧寒,但幹淨利落,讓旁人一見便覺得舒服。他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腰板挺得筆直,麵龐黝黑,一雙眼睛雖不大卻炯炯有神。嘴唇豐潤,有著淡淡的唇色,不似澈那個家夥一般紅豔,叫人看著就覺得“鬱悶”。他麵龐剛毅,臉上的線條更是如刀削一般,一看便知是條真漢子。

我盯著他看了半天呢,他發現我醒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姑娘,你可算醒了。”

“這是哪裏?”我忍住下一句惡俗的台詞“我怎麽會在這裏”沒說出口,因為很顯然我是被眼前的人給救到這裏來的。

“這裏是我家。”那漢子回答的很認真,我卻差點倒地,我當然知道這是你家,我是你家在什麽地方。不過我現在是受人大恩,當然不能這樣說。

我努力地扯開一個溫和的笑容,“不知大哥如何稱呼呢?”

樸實漢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俺姓張,叫虎頭。”

“虎頭哥,多謝你的救命之恩,顏念卿無以為報。”說著我就要下床行禮,虎頭見狀趕緊走過來阻止了我。

“說啥救命之恩啊,娘說助人為樂是好事。”我一樂,這人還真是老實,相處起來到叫人覺得輕鬆。

“小女名叫顏念卿,以後虎頭哥隻管叫我念卿便是。”虎頭聽了我的話,臉上紅了一紅,說道:“你都睡了兩天了,肯定餓壞了吧?俺去弄點東西來給你吃。”

“兩天?我竟睡了兩天?”

“是啊,徐叔說你要是再不醒,他也沒辦法了。”虎頭的話我聽的有點雲裏霧裏的,忙問:“徐叔是誰?”

虎頭嗬嗬一笑,為我解答:“徐叔是咱村的村長,會醫術,可厲害了,平時大家有啥毛病都是找他醫的。”

聽了虎頭的話,我點點頭,看來我是被這位徐大夫把我給治好的,回頭得找機會謝謝他。“虎頭哥,我確實餓了,能給我點吃的嗎?”我不好意思地對虎頭笑笑,虎頭也笑逐顏開,“俺這就去,你等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