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遷怒

被珊琪和晴彤的事這麽一鬧,胤祥的情緒很是低落,回府的路上一直沉默,伊嬈佯裝肚子不舒服,坐在一邊秀眉微皺,默不出聲。

“喂喂喂,小白龍,咋辦?我裝作肚子不舒服他都沒注意!!”伊嬈在腦中和小白龍嗷嗷大叫。

“該不會是你剛才的演戲被他瞧出破綻了吧?”小白龍凝眉沉思。

“臥槽!”伊嬈嚇一跳,可千萬不能這樣!!

“應該不是,你的演技,完全沒問題。”小白龍忙安撫伊嬈。每一天都在練習的東西,瞞過胤祥應該是沒問題的,排除這個原因,那答案就隻有一個了:胤祥真的傷心了。

“哎,我也不想這樣,誰知道太後會這樣懲罰敏妃,我也是不想看胤祥夾在我和敏妃之間難受所以才想讓敏妃消停一會的。”伊嬈心裏有點酸楚,她也是為了胤祥。

“你這樣做他才是真傷心呐。”不管伊嬈初衷如何,反正結果是這樣的,胤祥傷心的連伊嬈都顧不上了。

伊嬈聞言苦瓜臉,沒心情再搭理小白龍,一直用眼角的餘光去偷瞄胤祥,可惜胤祥正沉浸在悲傷之中,根本沒發現她的小動作,偷瞄了一路,胤祥連個眼神都沒回給她。

回到府中,胤祥把伊嬈送到正院,好歹記著伊嬈還沒有用午膳,吩咐人擺上午膳,他連筷子都沒動便去了書房,太難受,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望著胤祥彌漫著悲傷氣息的背影,再瞧瞧滿桌的佳肴,伊嬈一點動筷子的**都沒有,她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委屈,她的初衷是為了讓敏妃消停消停,胤祥這麽大反應,她心裏快要內疚死了。

委委屈屈的吃了幾口飯菜,伊嬈把碗筷一推,然後回內室睡覺,哼,靜靜就靜靜,她還需要靜一靜呢。

伊嬈心裏雖然不爽,但她明白胤祥的悲傷,所以她也沒有去打擾胤祥,關於清朝公主遠嫁蒙古的事情她是清楚的,那些公主遠離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水土不服風俗不習慣男方的刁難虐待等種種原因,一般都沒有好下場,大多早早逝去,胤祥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難過。

改變不了珊琪和晴彤的命運,伊嬈隻能歎息,遠赴蒙古這種政策,連康熙都無奈,他也不想把好好的女兒送給蒙古**,都是為了大清啊。

胤祥在書房獨坐了一下午,情緒終於稍稍好轉,想起了被冷落一下午的伊嬈,他忙去正院尋人。伊嬈正倚在坐榻上做針線活,看到他進來,揚起一個笑臉道“回來了。”

看到伊嬈的笑臉,胤祥心中舒了一口氣,有些愧疚道“嬈兒,今日我……”

胤祥話還沒說完便被伊嬈打斷了“今日的事,怪我……”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敏妃願意鬧就鬧吧,她才不六個指頭撓癢多此一舉呢。

胤祥愣了下,隨即心裏的愧疚更甚,他坐到伊嬈身邊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道“怎麽能怪你,要怪也隻能怪蘇俏俏。”若不是蘇白給敏妃送禮,那敏妃也不會想要提蘇俏俏為側福晉,那也就沒有今日的事情,所以說到底罪魁禍首應該是蘇俏俏。

“啊?此話何解?”伊嬈一臉懵懂,她還不知道蘇白給敏妃送禮的事情。

於是胤祥解釋了事情的來源,伊嬈恍然大悟“我說呢,額娘怎麽又心血**想起蘇俏俏了。”有個哥哥真好!

“哼,這一次我絕對不饒她!”胤祥發狠,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怨懟。

“額,你打算如何?”

“額娘要抄三個月的佛經,那她就抄一輩子的佛經吧,整日想的都是些俗物,利欲熏心的東西,得讓佛經去去她的俗氣。”胤祥冷笑道。

“一輩子?”伊嬈瞪圓了眼睛。

“如果她一直作死,我不介意提前送她去見閻王。”若說一開始沒想過要蘇俏俏的命,隻想折磨她,那麽現在,胤祥真的有掐死蘇俏俏的衝動了,這個事兒精!以後指不定要折騰出多少幺蛾子來!

胤祥說這話時表情陰冷,絲毫不見平日裏笑意盈盈的模樣,伊嬈心裏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這一刻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她與胤祥的代溝,他們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牆,溝通太難。

她來自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從小接受的便是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教育,不管人人平等在新中國施行的好不好,反正在她心裏每一個生命都是可貴的,無價的,她再討厭一個人也從未想過要殺了這個人,要讓這個人死。

但胤祥不一樣,他從小接受的封建等級教育,作為社會的掌權者,他對別人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不惹他順著他便可平安無事,但若真惹怒了他,觸犯到他的底線,那他腦中出現的刑罰便是殺,殺,殺。

胤祥這還算是好的,對待一般的百姓都是笑臉相迎,對待不喜歡的人隻是遠著冷著,除非像蘇俏俏這般不知死活三番兩次的惹怒他,他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動殺心的。

看到伊嬈竟然哆嗦了一下,神情也有些驚駭,胤祥以為嚇著了她,忙道“哎,看我,你現在懷著孩子,知道你不喜這些我還說,真是該掌嘴。”胤祥說著伸手在自己臉頰上拍了兩下,而後揉揉伊嬈的腦袋,彎起嘴角笑道“我以後不說這些了,別怕。”

進而又擔心嚇著伊嬈肚子裏的孩子,胤祥俯下身子盯著伊嬈的肚子,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說道“乖孩子,別怕別怕哈,阿瑪是在懲治壞人呢!”

胤祥完全不明白伊嬈真正在意的是什麽,他隻是以為伊嬈現在懷孕心軟如水不喜歡聽這些打打殺殺的,伊嬈在心裏苦笑,她在意的是胤祥內心深處對生命的漠視,蘇俏俏是很可惡,但可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了嗎?若要伊嬈回答,那答案自然是沒有。代溝,這就是代溝,兩個時空兩個社會,思想的根源終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