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福晉難當

工部侍郎張德正張大人家中,胤祥胤兩個人坐在張府的書房慢悠悠的飲茶,茶幾上放著一張欠條,那是當日張大人借銀時親手寫的,還按了手印,數額不多,兩萬兩。

張大人胡子花白,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他正在向胤祥胤解釋府中雜務繁多,處處都要花費銀錢,度日艱難。

“兩位爺,不是奴才故意不還,實在是府上存銀無多,還不上啊。”張大人滿臉愁苦,語氣真摯,不知道的人見了,恐怕還真被他忽悠了。

不過胤祥是有備而來,他既然敢毛遂自薦來討債,自然是有應對的法子。

胤祥聽完這話微微一笑,把手中的茶碗放到茶幾上,拿起欠條看了看,而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張,他把紙張攤開,輕聲讀上麵所記載的內容“今年正月,張大人過六十大壽,在府中大擺筵席,廣邀賓客,並請了京中最負盛名的戲班子,熱鬧了三天三夜,粗略估算,這三日的花費足有五六千兩。”

“二月下旬,張大人在石姓鹽商手中購得一名揚州瘦馬,花費兩千兩。”

“三月,張大人在聚寶樓看中一前朝花瓶,花了五百兩銀子購買。”

“前日,府上九姨娘過生辰,張大人找精工巧匠打了一個純金製造的鳥籠送與她,所花費金子轉換成白銀,有三千兩。”

“張大人,以前的不說,從今年算起,從過年到現在你府上的支出不算日常花銷就有一萬多兩,你說你府上日子過的艱難。”胤祥笑,笑的張大人額頭上冷汗直流“日子艱難都過成這樣,不知道若是不艱難,那府上的日子又是怎樣的奢侈闊綽,恐怕連爺的府上,都比不得啊。”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十三爺言重了,奴才不敢。”張大人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水,手臂直哆嗦。

“不敢?嘴上說艱難,實則出手闊綽,動不動就豪擲千金,如今爺和四哥是奉皇命而來,張大人,你欺瞞我和四哥不要緊,但是你欺瞞皇阿瑪……”胤祥停頓了下來,剩下的讓張大人自己去領會。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還望十三爺和四爺不計前嫌,奴才這就命人去庫房搬銀子,還等兩位爺稍等片刻,稍等片刻。”張大人坐不住了,趕緊站了起來,誰知因為心中恐懼而導致雙腿發軟,一時站不穩竟險些跌倒在地上。

胤祥見狀,在心裏冷哼一聲,重新端起茶碗繼續喝茶,權當沒看到張大人的窘態。

張大人步履不穩的向門口走去,連聲吩咐人開庫房搬銀子,並且一個勁兒的向胤祥胤告罪,稱自己年邁糊塗,望他們兩個原諒。

銀子拿到手了,胤祥胤兩個人懶得計較太多,隨意敷衍幾句,抬了銀子就走,待銀子入國庫且登記在冊,胤終於舒了一口氣,他跑了四五天,這是第一筆討回來的銀子。

“還是你有辦法。”胤讚許的拍了拍胤祥的肩膀。

胤祥笑笑,自打康熙允許朝中官員借銀時他就在收集這些事兒了,這並不是什麽機密之事,談不上隱私,他多打探也引不起別人的注意,準備了好幾年,就等著今日呢。

“這張德正膽小怕事,證據一拿出來就乖乖的把銀子還上了,但願其他人都像他這般,乖乖還銀。”胤祥說著翻了翻手中幾十張借條,嘖嘖歎氣。

“你都收集到了證據,難不成那些人還敢抵賴?”胤問道。

“不要小看了那些老狐狸,沒一個省油的燈,張德正順利,是他膽小,且做事張揚,碰見那些低調的,可不好對付。”胤祥說著從一堆欠條中抽出了一張遞給胤,道“這個老狐狸,咱們得下大功夫。”

“科爾坤?”胤皺眉,的確是個老狐狸。

科爾坤是大阿哥的老丈人,曾擔任過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位高權重,雖然大福晉年輕早逝,但大阿哥和科爾坤依舊聯係緊密,兩人關係莫逆。

“先啃這個難啃的骨頭,我不信連科爾坤都還了,其他人還敢欠著。”

“好,就先去找科爾坤。”胤點頭。

科爾坤不像張德正那般張揚,他隻斂錢不花錢,除了偶爾買點土地,就沒見過他有其他的大筆支出,他把整箱整箱的銀子金子塞進庫房裏存著,就是不花,胤祥想搜集其揮霍浪費的證據都沒法子。

科爾坤和張德正一樣,愁眉苦臉的哭窮,一項一項列舉家中的花費,他摳門,全家跟著一塊節省,胤祥以前還真沒抓到他的小辮子。

不過胤祥也有辦法,他問科爾坤要來筆墨紙硯,然後把科爾坤所說的日常花費一項一項的全記了下來,最後加在一起得出了一個數字:八千兩。

八千兩,和榮國府比起來的確不算多,日常花銷逢年過節送禮什麽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在科爾坤這樣的一品大員人家,真的算節儉了。

科爾坤見胤祥如此,不解其意,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借題發揮“十三爺,奴才一年的俸銀才一百八十兩,您說說,這一百八十兩在奴才這樣的人家,能做什麽?雖然額外的有一些冰敬、碳敬,但也隻能維持收支平衡、十三爺,四爺,不是奴才不還銀子,是奴才真的拿不出來啊。”

胤祥笑了,道“別急,聽爺與你細細道來。”

科爾坤不知胤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狐疑的看了胤一眼,胤麵無表情,胤祥臉上也看不出什麽來,他眼珠子轉轉,依言坐到胤祥身邊,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在西郊有一個三百畝的田莊吧?”胤祥問。

“正是。”科爾坤心裏湧上了不好的預感。

“東郊有三塊兩百三畝的田莊,加起來有近千畝,是吧?”

“是。”

“房山一帶,有一個大田莊,足足有兩千多畝,對不對?”

“十三爺,那個田莊是下麵的官員孝敬奴才的,並非奴才斥資購買。”科爾坤解釋。